宇文玨擰眉看著他,半晌才道:“你們南疆,到底在打什麽主意?”
“且,你們和大雍素來無冤無仇,方才我瞧那個謹王妃也並未為難於你,你為何要置人於死地?”
“借一步說話。”龍國師頷首,對宇文玨和七公主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宇文自然想要宋昭死,他都打探清楚了,大雍戰神謝珩,最在乎的就是這個女人。
當初他放棄了攻打他們北漠,不顧一切從北疆趕回來,就是因為這個女人在長安出事了。
可見宋昭在他心裏的地位非同一般。
想到這裏,他不經意的看了自家妹妹一眼。
宇文玥想嫁給他,隻怕是不可能的事。
方才在宴會上,他也觀察著謝珩的一舉一動,那個男人,眼底隻容得下那個女人,旁人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那個叫宋昭的女人一旦出事,謝珩會瘋,他有預感,很強烈的預感。
不過,瘋了,正好。
男人了解男人,現在不過是為了穩住他這個蠢妹妹而已。
宇文玨做了個請的動作,示意龍國師借一步說話,這裏,到底不是說話的地方。
殊不知,他們自打進入大雍地界,一舉一動都已經被人看在眼裏。
酒樓包間內,宇文玨主動給龍國師倒了一杯酒:“素聞國師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通曉過去未來五百年。”
“不知國師,為何會對宋昭生出忌憚?”
畢竟現在他們也算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南疆人又多行陰暗之術,若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宋昭給弄死,他當然求之不得。
不到必要時候,他還不想跟謝珩正麵對上。
龍國師聞言倏然一笑,“三王子,還真是一針見血啊。”
“一年前,我夜觀天象……”
他嘰裏咕嚕說了一堆,宇文玨也沒聽懂,但最後那句總結宇文玨聽懂了。
宋昭和謝珩在一起,會打破幾國目前微妙的平衡,給幾國帶來滅頂之災。
而謝宸不一樣,他平庸,好掌控。
“所以,國師此番來大雍,是為了讓謹王妃?”宇文玨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是的。”龍國師毫不避諱地點點頭,對於這個北漠三王子的野心,他多多少少能窺探到一些。
既然他們目前有著相同的目的,合作便是最好的選擇。
“幫你,我能得到什麽好處?”宇文玨身子後仰,嘴角噙著一抹淡笑:“既然國師找到我們,總要付出點代價吧。”
“三王子,現在的你,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龍國師淺笑。
“因為沒有我,你根本沒可能對宋昭下手,而且,宋昭死了,無論是對你,還是對七公主,都是百利而無一害。”
他成竹在胸道。
幾人最終達成共識,他回到住處後,本想著再嚐試聯係一下那個他早就安排在長安的人。
半年前,他就聯係不上他了。
他從懷中取出一個哨子,甚至還來不及吹響,人就暈了過去。
……
“沒想到這麽容易。”鳳辭輕嗤,“我還當是什麽了不得的人物,居然敢在背後算計我家主子。”
“你是什麽人?”龍國師悠悠轉醒,一臉警惕地看著鳳辭,“你知道我是誰嗎?擅自把我抓到這裏,你想過後果嗎?”
“國師,別來無恙啊。”宋昭從暗中走出來,笑盈盈地看著龍國師,“下蠱控製本王妃,確實是個不錯的法子。”
龍國師終於意識到事情不對了,他看向宋昭的眼神裏,漸漸染上了懼意,“你到底想做什麽?”
“這話,應該是我問國師才對。”宋昭的聲音冷了下去,看向龍國師的雙眸好似淬了寒霜,“為何下蠱害我!”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龍國師矢口否認。
“正所謂兩國交戰不斬來使,何況我南疆和你大雍,素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你有什麽資格將我抓到這裏來。”
謝珩已經瞧著他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顯然已經沒了耐心,“扔進水牢。”
言簡意賅,沒有半句廢話。
淩浩一臉假笑地看著他,一副你有福了的樣子,上手拎著就往裏麵走,水牢,在下一層。
“等等,等等!”蠱師控蠱,條件苛刻,加之,他此行帶的寶貝,都被他藏得好好的,他不打開罐子,那些寶貝又不可能衝破罐子出來。
宋昭揚手,示意淩浩將人放下。
行至龍國師麵前,緩緩蹲下身,“說吧,若是答案是我想聽到的,那我興許心情一好,就放過你了呢。”
龍國師眼前一亮,“當真?”
“自然。”
“王妃!此人心機深沉——”淩浩蹙眉,對宋昭這個決定有些不滿。
這種人實在危險,這次也是趁著他放鬆警惕才抓到的,要是將人放走,豈不是放虎歸山?
淩楓趕緊拽了拽他的袖子,主子做的決定自有主子的道理,哪裏輪到他們這些做屬下的發出質疑的聲音了?
龍國師咽了下口水,在確定自己暫時不會有危險之後,才道:“事關重大,你讓他們都出去。”
宋昭朝眾人使了個眼色。
不過須臾,眾人便退了出去,地牢裏隻剩下宋昭、謝珩和龍國師三人。
龍國師的視線落在宋昭身上,良久才憋出一句:“怪事,真是怪事。”
宋昭眯了眯眼,視線和謝珩在不經意間交匯。
“你到底是什麽人,居然能壓製我耗盡心血才煉出來的噬心蠱?”龍國師奇怪道。
一句簡單的話,重重砸進了宋昭心裏。
“少廢話,你來大雍到底有什麽目的。”謝珩的長刀劃過龍國師臉頰,“若不從實招來,我就一刀一刀的,剜下你的肉去喂狗。”
龍國師被他森寒的眼神嚇了一跳,“你有本事殺了我!”
“死對你來說,是解脫。”宋昭抻了下衣裙,“我們更擅長的,其實是讓人生不如死。”
龍國師這下是真怕了,如今在別人的地盤上,還不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我說,我什麽都說,別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