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齋的確是有這個規矩,公子既然是來闖關的,還請公子這邊請。”
小二恭恭敬敬地將人引入左側繡樓,一路上了台階二樓,不同於樓下大堂的熱鬧,二樓要更寬敞,也相對寂靜許多。
活了兩輩子,陸景寧還是第一次來琉璃齋。
從前她隻聽陸景琅說過,好人家的姑娘是不會來這種煙花之地的,所以,在她眼中。
琉璃齋就是不幹不淨的地方。
可現在看看四周,環境雅致,裏麵也是熱熱鬧鬧的,有男有女地進來,或是坐客吃點心,聽曲兒,甚至裏麵還有賣首飾布料的。
光明正大,沒什麽見不得人的齷齪。
“公子請稍等。”小二將人引入雅間,便去拿字據:“口說無憑,公子請寫下字據,免得日後扯皮。”
陸景寧笑笑,提筆落字。
小二開始講解規矩,比試的正是琴棋書畫四樣,敗一局,滿盤皆輸,若想第二次參賽。
則要付出雙倍銀票才有參賽資格,以此類推,上不封頂。
琴棋書畫,她亦是樣樣精通,雖達不到天下第一,為了母親,總要試一試。
“又來了一個比試的。”門外有人喊。
雲栽飛快地瞥了眼,看清來人後,極快的在陸景寧耳邊嘀咕;“是肅國公世子。”
“他怎麽來了?”陸景寧蹙眉,轉念一想,肯定是為陸景琅求藥的。
為了陸景琅,他還真是出手大方啊。
這時門外走進來一名中年男子,手裏捧著錦盒,放在了桌子上:“公子不必比試了,琉璃齋願賭服輸了,這是公子所需之物。”
“嗯?”陸景寧疑惑。
不僅如此,掌櫃的還將五千兩銀票一並放在了桌子上,笑著說:“一個時辰前已經有人闖過四關,贏得此物,此物是隔壁雅間的客人所增。”
說罷,掌櫃的彎腰退下。
陸景寧打開看了眼,竟是三顆完整的保宮丸!
啪嗒!
將錦盒扣上,這麽珍貴的東西莫名其妙地送給自己,她可不敢收,帶著額錦盒去了趟隔壁。
推開門,映入眼簾一張熟悉的麵容。
“步大人!”
步晏指尖抵在了太陽穴,聞聲斜了眼來人,眼中笑意漸深:“昨日郡主提出的條件,下官應允了。”
陸景寧啞然,她沒想到步晏會搶先一步拿到了保宮丸,疑惑問:“此物對步大人而言,有何作用?”
其實陸景寧更想問,步晏又是如何得知自己需要這個的?
步晏失笑:“昨日容夫人從東宮回來後便派人去容家幾個長輩那求藥,下官猜測定是給病重的太子妃求的。”
陸景寧了然,當即對步晏刮目相看。
上輩子她死的早,也不知步晏下場如何。
依步晏的聰慧,一定能步步高升吧?
“這藥的確是給家母求的,今日步大人贈藥之恩,本郡主定會銘記於心!”
陸景寧拱手謝恩。
“郡主既然開口,下官就不客氣了,說起來,下官的確是有一樁事想拜托郡主。”步晏伸手倒了杯茶遞了過去,指了指對麵的位置。
陸景寧忽然覺得手上錦盒的份量變的沉甸甸,她蹙眉,打心眼裏並不想和步晏牽扯太多,但步晏主動開口。
又想著墨雲堯還在步晏手上,陸景寧穩了穩心神坐了下來:“步大人嚴重了,隻要是我能辦到的,定不會推辭。”
“此事對於郡主而言,並不難。”步晏微微一笑。
步晏今年二十二,做了五年的京兆尹,得罪了不少人,至今還沒有婚配,這些年上門提親的人也不少。
也僅限於提親,基本沒下文。
愁的步老夫人吃不下睡不好,為了給步晏找媳婦,沒少費心思,卻始終高不成低不就。
昨日肅國公府派人上門示好,願將肅國公府三姑娘嫁給步晏,還將畫像送去了步家。
步老夫人一眼就喜歡上了趙三姑娘,以死相逼讓步晏妥協。
聽了來龍去脈後,陸景寧問:“我能幫上什麽忙?”
“下官想借機擺脫這門婚事。”
陸景寧蹙眉,她能有什麽法子攪合這門婚事?
抬眸間,她瞥見了步晏似笑非笑的眼神,心裏多了幾分警惕,又聽步晏道:“下官也不介意被郡主利用一回,擺脫和趙世子的婚約。”
麵對步晏,她的所有心思好像都能被猜對,根本無處遁形。
她緊繃著臉不說話。
步晏神色柔和,收斂了所有戾氣,生怕嚇到了這位嬌滴滴的小姑娘。
能讓他如此和顏悅色說話的,這世上僅有兩個人,一個是當今皇上,一個就是眼前人。
“為何是我?”
步晏直言不諱:“想殺我的人太多,下官想找個靠山。”
“若太子地位不穩呢?”
“有我在,太子隻能是如今的太子。”步晏語氣淡淡,卻是不容置疑的霸氣。
陸景寧目露輕視。
啪嗒!
步晏將一塊鐵牌放在了桌子上,巴掌大的鐵牌上赫然雕刻著一個令字。
“我掌管軍機營兩萬兵馬,若我一聲令下……”步晏笑的極淡然:“足矣保太子上位。”
不得不說,這塊令牌對陸景寧來說,**太大了。
眼前的人究竟是什麽目的,她摸不透。
但至少此刻,陸景寧還不願意得罪他,舉起茶衝著步晏道:“既步大人有所求,此事就包在我身上了,我敬步大人一杯!”
步晏笑了,舉起茶杯衝著陸景寧抬起喝了口。
臨走前還特意從懷裏取出一粒黑色藥丸放在桌子上:“這是保命丹,世間僅此一枚,價值萬金。”
陸景寧一頭霧水,沒多想,她帶著錦盒剛邁出琉璃齋大門口,就被趙隋給攔住了去路。
“阿寧,是你故意搶走了保宮丸?”趙隋臉色不悅:“陸景寧,你太惡毒了,虧景琅處處拿你當親姐姐對待,你卻這樣對待她,給她下藥不算,還要毀了她最後的希望!景琅要是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我絕不饒你!快把東西給我!”
“癡人說夢!”陸景寧翻了個白眼,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
繞開他往外走,趙隋緊跟其後擋住了去處。
“要不是你做出那麽惡毒的事,景琅也不會遭罪,你本來就該將功贖罪!”
趁陸景寧不備,趙隋一個箭步上前將錦盒搶了過來,得意地笑:“這保宮丸本就屬於景琅的……啊!”
倏然,一聲慘叫劃破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