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風洗塵宴氣氛有些尷尬,陸景寧坐在高位上聽著文武百官不斷地勸她收了兩位世子,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好不容易宴會結束了。

她才鬆了口氣。

前腳剛回到寢宮,還沒喘口氣呢,外頭傳離世子來了,也就是身穿白衣的男子。

東林離王世子,牧離。

“他來做什麽?”陸景寧朝著雪鳶使了個眼色,雪鳶會意,出去應付,等回來後手裏捧著個錦盒:“陛下,離世子送來了一支如意簪。”

錦盒裏赫然躺著一支雕工精美的如意簪。

啪嗒!

盒子被突然扣上。

步晏將盒子丟在了一旁,從懷裏掏出一支華麗璀璨雕刻著牡丹花形的簪子,親自插在了陸景寧的鬢間。

陸景寧隻覺得鬢間沉甸甸的,有些墜脖子,她仰著頭伸手摸了摸簪子,長這麽大她還沒見過比這更華麗的簪子了,若是戴出去,還不得被笑話死了。

“這上頭的寶珠是我親自挑選的。”步晏覺得好看,旁人都配不上這麽漂亮的簪子,隻有他的阿寧才配得上。

陸景寧笑著誇了句好看。

雪鳶清了清嗓子:“陛下,離世子還在外頭等著呢。”

對麵的步晏臉一沉。

“就說孤不勝酒力已經歇了。”

“是。”

雪鳶出門後還貼心的將門給帶上了。

“兩日後我就要去送丹陽和親,陛下可要把持住啊。”步晏語氣森森,他今日分明看見了陸景寧朝著兩位世子看了好幾眼。

陸景寧一臉無辜的表示:“你放心,孤肯定會潔身自愛,一旁的俗花定是入不了孤的眼。”

步晏這才作罷。

許是要離開的緣故,步晏格外粘人,寸步不離的跟著她,甚至連批閱奏折時也不撒手。

直到第三日,步晏不得不撒開手在眾目睽睽之下送丹陽大長公主去和親,陸景寧親自踐行。

而丹陽大長公主隻是露了個臉,就被安排坐在馬車內,陸景寧直接忽略了丹陽大長公主一副要吃人似的表情。

十裏紅妝,浩浩****。

“陛下。”牧離不知不覺走近她身邊,輕輕開口,目光深情繾綣的盯著她看。

那一聲陛下,喊的她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第一次見麵時她明明看清了牧離眼底的抵觸,這才幾日怎麽就深情款款了?

“陛下,微臣善釀酒,陛下可有時間小酌一杯?”牧離微微笑,還露出了兩腮旁的小小梨渦。

陸景寧蹙眉;“太醫說孤近幾日不宜飲酒。”

“陛下……”

“孤還有不少雜物未處理。”陸景寧扭頭離開,還沒走幾步,另一名世子荊允出現在眼前。

比起牧離的溫和,荊允的氣質偏冷淡些,他一副強忍這不耐煩的模樣說:“陛下打算何時成親?”

陸景寧愣住了。

“陛下,我們是來和親的,身兼重任還請陛下早些給個答複。”荊允語氣生硬。

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才是主子呢。

“東林還在等著陛下的回信呢。”荊允提醒。

陸景寧抿了抿唇,目光一抬瞥向荊允:“你若不願和親,可以直接回去,不必在孤麵前擺這幅模樣!”

荊允蹙眉,許是沒想到眼前這個披著龍袍的小姑娘會這麽大膽,居然敢這麽和自己說話。

在東林,又有幾人敢這樣不給自己麵子?

“陛下!”荊允伸手一把捉住了陸景寧的手腕,力氣極大,往前一帶,將人卷入自己懷中,居高臨下的看著懷裏人,眉眼精致,身上還有一股淡淡的馨香鑽入鼻尖。

映入一雙極漂亮的星眸,荊允眼眸劃過一抹驚豔。

陸景寧小臉一沉:“雪鳶!”

雪鳶上前,卻被荊允伸手阻撓,兩人爭執間竟動起了手,荊允一隻手摟著陸景寧不鬆,另隻手避開雪鳶,雪鳶擔心傷了陸景寧,所以不敢太過用力。

一旁的牧離就這麽淡淡的看著這一幕。

“放肆!”陸景寧一聲嬌嗬。

雪鳶停下。

荊允也停了下來,似笑非笑的盯著陸景寧。

下一秒,陸景寧毫不猶豫的一巴掌狠狠的拍在了荊允漂亮的臉蛋上,清脆悅耳。

荊允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陸景寧站穩身子,不悅的看向荊允:“東林世子好沒規矩,竟敢以下犯上!”

“陛下,荊世子隻是開個玩笑,您不必當真的。”牧離朝著她走來,笑容溫和,一副知心兄長的模樣勸她大度。

陸景寧分明看出荊允眼底暗藏著的不屑,以及嘲笑,玩弄,這兩人明明就是合夥捉弄她。

她勾唇:“來人,擬旨!”

荊允臉色微變。

牧離看向陸景寧的眼神也變了。

“你們不是要個交代麽,今日孤就給你們交代。”陸景寧揚起下頜:“即日起冊封荊世子為荊貴卿,離世子為離卿,賜住悠然宮。”

“陛下!”兩人驚呼。

尤其是荊允,他堂堂皇子身份竟被封什麽狗屁貴卿,他才不屑呢,荊允緊攥著拳朝著陸景寧走了過去,雪鳶擋在陸景寧麵前。

陸景寧冷笑:“兩位皇夫若是敢以下犯上,即刻絞殺!”

“絞殺?”荊允嘴裏反複念叨著這兩個字,心口起伏的厲害,像是被人狠狠羞辱了,手指著陸景寧:“你好大的膽子。”

“來人!”

陸景寧簡直要氣瘋了,一聲令下無數個錦衣衛衝了過來,她手指著荊允:“將荊貴卿杖打二十棍。”

“你敢!”荊允怒了。

陸景寧嗤笑,這是她的地盤,還有什麽不敢的?

直到錦衣衛將荊允捉住,當場扣下狠狠打了二十棍,牧離在一旁欲言又止。

這二十棍子打的可不輕。

荊允愣是一聲都沒有喊出來,直勾勾的看著陸景寧,一臉的不服氣,陸景寧沉聲:“繼續打,直到荊貴卿認錯為止!”

“陛下!”牧離慌了,他道:“我們是來和親的,若是真打出個好歹來,陛下和東林也沒法子交代,今日這二十棍就當給個教訓,還請陛下消消氣。”

陸景寧沒有理會牧離,一個眼神示意,錦衣衛繼續動手,一棍又一棍,打的荊允死死咬著牙悶哼不出聲。

他就不信了,陸景寧敢打死自己。

兩人都較勁了。

陸景寧有恃無恐。

很快這消息傳到了大臣們耳朵裏,大臣們趕來時,就看見了荊允趴在地上,後背已經是鮮血淋漓,地麵上還有不少血跡。

眾人傻眼了。

“陛下,不可啊。”眾人求情。

“荊世子可是來和親的,要是打出事了,東林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求陛下開恩。”

陸景寧今日鐵了心要給荊允一個教訓,冷聲道:“求情者,同罪處置!”

瞬間,在場大臣啞口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