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花園裏眾人期待已久的主角終於登場了。

徐德妃一襲嫣紅色長裙翩然走了出來,一張明媚容顏傾國傾城,即便是站在了百花中也是極奪目的。

“給德妃娘娘請安。”

眾人行禮。

徐德妃心情不錯地抬起手:“諸位夫人不必多禮,今日諸位來參加本宮的宴會,本宮十分高興。”

在徐德妃的帶領下,戲曲班子開始唱曲兒,徐德妃點了一出穆桂英掛帥,期間北齊帝還來了,徐德妃就依偎在北齊帝懷中撒嬌。

惹得北齊帝笑聲不斷,大手一揮又提了徐德妃的位份,成了徐貴妃。

“給貴妃娘娘請安。”

眾人再次行禮。

徐貴妃嬌俏可人地抬起手喊免禮。

北齊帝隻呆了一會兒就走了,眾人起身恭送,等人走遠了,又回來看戲。

徐貴妃的視線時不時地瞥向了不遠處的薄煙兒等人,似笑非笑,薄煙兒強忍著不適,小臉越發的蒼白。

她勾唇:“多行不義必自斃。”

難得貴妃有了興致聽曲兒,硬是連續點了三首曲子,壓根就沒有離開的架勢。

薄煙兒實在是撐不住了,想借機撐起身。

“薄側妃,你怎麽了,是不喜歡貴妃娘娘點的這首戲曲嗎?”寧纖雲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讓前排的貴妃聽見。

徐貴妃回過頭,視線落在了薄煙兒身上。

薄煙兒死死地掐著掌心,小聲說:“不……不是”

“薄側妃,你是不是看不清楚,不如來本宮身邊坐吧。”徐貴妃立即讓人添了一張椅子放在自己身邊。

眾目睽睽之下,薄煙兒根本不敢不給徐貴妃臉麵,隻好強撐著笑意一步步朝著徐貴妃身邊走去。

她甚至想好了裝暈。

剛有了念頭,徐貴妃立即說:“薄側妃懷有身孕著實辛苦,本宮也不敢馬虎,來人!”

宮人上前。

“立即派兩位太醫來候著,以防萬一。”

薄煙兒一聽瞬間打消了裝暈的想法,硬著頭皮坐在了徐貴妃下首,徐貴妃一改剛才在殿內的跋扈,親昵的手拉著薄煙兒,當眾誇讚道:“本宮許久沒有遇到知己了,薄側妃你以後沒事可要常來陪伴本宮。”

薄煙兒嘴角扯了個勉強笑容,下一秒臉色突變,再也沒忍住,捂著嘴再一次吐出來。

等吐完,薄煙兒才恍過身,驚恐不安的看向了就徐貴妃:“臣婦……臣婦該死。”

說著薄煙兒便當眾跪下來。

徐貴妃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眉宇間不見惱色,彎腰將薄煙兒扶起來,嘖道:“也難為薄側妃了,懷了這麽個調皮搗蛋的,還沒出生就折磨母親,本宮瞧著寧妃就是個有福氣的,麵色紅潤,薄側妃這都已經是第三次吐了,許是這個孩子很抵觸皇宮。”

這句話比殺了薄煙兒還要難受,她的兒子注定是要入宮的,怎麽可能對皇宮抵觸?

“貴妃娘娘……”

薄煙兒一開口,胃裏又開始往上反,臉色如豬肝的彎腰開始吐。

其他人見狀嫌棄地用帕子抵在鼻尖下。

徐貴妃也沒了興致繼續看戲了,大手一揮借口身子不適就散去了生辰宴。

“薄側妃可真是掃興,好好的宴會被折騰成這副模樣,怎麽好意思來?”

“就是,我要是她就老老實實的待在府上不出門。”

“懷了身子就不知如何是好了。”

耳邊是幾位夫人的詆毀,薄煙兒聽得心裏十分委屈,她死死地攥著帕子,逼著自己冷靜下來。

宮掩比自己預想散去的還要早,她正要離開,一位年邁的嬤嬤攔住了寧纖雲的去路。

“寧妃,太後請您過去一趟。”

太後?

寧纖雲抿了抿唇,由不得拒絕跟著去了。

一同邀約的還有薄老太太和薄夫人,薄側妃三人。

不似剛才在徐德妃麵前時的謹小慎微,此刻薄老太太腰杆子挺直,還不忘狠狠剜了一眼寧纖雲。

寧纖雲看得莫名其妙。

很快眾人就來到了太後居住的宮殿,一進門就聽見裏麵傳來了嬌笑,進了門,年過六十的太後一襲絳紫色衣裳,兩鬢漆黑,鬢間戴著璀璨奪目的鳳釵,正親昵地拉著一旁女子的手,臉上的笑容都停不下來。

“你母親拿你是沒法子的。”太後伸出手點了點女子的額,感歎道:“一眨眼你就這麽大了。”

“外祖母,母親可是在府上日日惦記您的。”

兩人說說笑笑,寧纖雲已經從對話中聽出兩人的身份了,太後和昌菱郡主。

“給太後請安。”幾人行禮。

太後這才抬起頭看了過來,目光在幾人身上徘徊,然後看著薄煙兒一臉委屈,薄夫人戴著麵紗,便問:“這是怎麽了?”

薄夫人垂眸。

薄老太太主動上前:“鬧了些誤會,被徐貴妃罰了。”

一聽和徐貴妃有關,昌菱郡主立馬來了興致:“徐貴妃無緣無故的罰你們做什麽,今日又是貴妃生辰,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薄老太太一愣,忽然想起昌菱郡主看上了徐封,徐封和徐貴妃可是親兄妹。

“外祖母,徐貴妃雖有些脾氣,不至於無緣無故罰人,否則舅舅也不會如珠如寶似的疼著徐貴妃。”

看似無意的幾句話,卻是在警告薄家,別亂告狀,徐貴妃也是有背景的。

太後笑:“哀家記得前陣子徐貴妃召見了薄側妃入宮陪伴,又是同齡人,感情不錯才對,怎麽會罰你們?”

“這……”薄老太太猶豫了。

昌菱郡主手指著寧纖雲:“寧妃,你來說。”

被點了名字的寧纖雲上前低聲將事情來龍去脈說了一遍,昌菱郡主瞪大眼:“薄側妃你居然在徐貴妃生辰宴上做出這麽惡心人的事,別說是徐貴妃了,換成是我,十八個巴掌都是輕的。”

薄夫人的臉上雖蒙著麵紗,看不清臉上的表情,可她露出的一雙眼睛裏充滿了怨恨。

昌菱郡主對著太後撒嬌:“外祖母,我聽說今日的生辰宴可是貴妃娘娘期待已久的,也不怪貴妃生氣,還有薄夫人,無憑無據的就冤枉人,實在可恨,要是寧妃肚子裏的孩子有個好歹……”

昌菱郡主撇撇嘴:“那三皇子府就剩下了薄側妃肚子裏這個了。”

話雖然沒有說透徹,可在場的人都明白,這是薄家故意刁難寧纖雲呢,薄煙兒趕緊說:“郡主誤會了,我從未想過害寧妃的孩子,隻是今日實在是事出有因。”

“那你為何在貴妃殿中不細說?派人給外祖母傳話又是什麽意思,是不滿意貴妃麽?”昌菱郡主眨眨眼,連連質問,反複隻要薄煙兒敢說什麽,她立即就派人去找徐貴妃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