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鳴凰被太後看的心驚肉跳,硬著頭皮說:“皇上英明神武,一定會抓到人的。”
北齊帝深吸口氣對著徐鳴凰說:“你暫且退下。”
“皇上?”徐鳴凰心一沉,知曉這是皇帝和太後要商量什麽事,故意要將自己給支開。
不情不願的離開。
人一走,太後便沉了臉色:“皇上接下來打算如何?”
北齊帝眉心緊皺,捂著心口不停地歎氣:“廢太子那孽障攪得邊關動**不安,幾個藩王動作頻頻,朕還不知道京都城究竟有多少人被人給收買了,若再繼續折騰下去,民心,百姓,還是文武百官都不安生。”
太後心驚:“事情竟到了這麽嚴重的地步?”
北齊帝在太後麵前卸掉了心防,兩肩耷拉著,整個人像是蒼老了幾十歲不止,坐在一旁椅子上,究竟是從哪一步開始錯了呢?
見北齊帝如此,太後又豈會不心疼,她強忍著身子不適安慰道:“皇上,哀家死不足惜,但朝廷社稷不可荒廢,文武百官也要安撫好,這江山社稷絕對不能被奪走,皇上可要早做準備。”
誰能想到兵強馬壯的北齊,叱吒多年,短短幾個月之內多少勢力分崩離析。
他眸光一擰:“為今之計隻有禦駕親征,方能挽回軍心。”
“禦駕親征?”太後驚呼:“皇帝你一把年紀了,而且身子不好,怎麽能冒險呢,一定會有法子的。”
太後一著急,怒急攻心捂著心口說不出話來,嚇得北齊帝喊來太醫,太醫已叮囑太後絕不能再動怒了,否則會加速體內毒素發展。
北齊帝急忙安撫太後:“母後,兒臣一定會給您尋來解藥。”
“皇帝,咱們現在步步錯,不能再被人牽著鼻子走了,哀家本就一把年紀了,若再被解藥牽製,就成了北齊的罪人了。”太後視死如歸,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她對著北齊帝說:“從今日開始就讓皇後日日侍奉在哀家身邊。”
執拗不過太後,北齊帝隻好妥協。
從內殿出來,徐鳴凰還站在不遠處等候,見著北齊帝,她趕緊走近:“皇上,太後還好嗎?”
北齊帝眼眸眯起,眼神中全都是探究:“徐家已經入京都,皇後打算怎麽處置?”
徐鳴凰蹙眉,徐家族人是她用來牽製徐封的,是希望兄長及時醒悟,真要對徐家族人下手,她還有些於心不忍。
“怎麽,皇後舍不得?”北齊帝一隻手束在後腰處,語氣低沉:“當初這些主意可都是皇後出的。”
聽出言語裏的責備,徐鳴凰雙膝一軟跪在地上,昂起頭:“臣妾建議可以當重金懸賞,再以陪伴臣妾為由,將徐家女流弱小之輩全都帶入宮,徐家幾個長輩送去看守城門!”
“看守城門?”
“是!”徐鳴凰點頭:“皇上大公無私賞了徐家功勞,若是徐家出半點差錯,那就是徐家不知好歹,皇上不必看在臣妾的份上寬恕徐家。”
將人就放在城門口,少了一個,徐家其他人都會跟著倒黴。
北齊帝忽然笑了笑,彎著腰將人扶起來:“皇後聰慧!”
“還有一事。”徐鳴凰低聲道:“有人冒充了三皇子在北齊搗亂,又給太後下毒,將此人千刀萬剮也不足為過,那人將放了三皇子,也許想借著皇上的手殺了三皇子。”
“皇上何不有樣學樣,表麵將三皇子送去南梁京城,給三皇子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呢?”徐鳴凰建議:“步晏在南梁極有盛名,南梁的人若知步晏是個心狠手辣,忘恩負義之輩,還是他國皇子身份,試問南梁的人能不能輕易接受步晏呢?”
北齊帝挑眉:“你的意思是……”
“依臣妾之見,皇上應該將四皇子認祖歸宗,讓眾人都知道悅賢妃當年誕下的是一對雙子。”
如此一來,步晏頂著北齊四皇子的身份,不論是北齊還是南梁,都是叛徒!
北齊帝臉上的笑容漸濃:“幸好皇後是個女兒身,否則,又令朕頭疼了。”
“皇上謬讚了,臣妾愧不敢當。”
一個時辰後北齊帝下旨追查當年悅賢妃生產一事,將四皇子趙晏的身份宣布於眾。
並將趙晏這幾年隱姓埋名去了南梁的事廣為流傳,是如何一步步隱忍從落魄乞丐變成了南梁京兆尹,號稱百麵閻羅。
更甚至連畫像都出來了,和三皇子果然一模一樣。
“父皇為何會認那個孽障?”趙臻不服氣,明明那人做了那麽多錯事,就應該千刀萬剮。
沒有人理會趙臻。
太後聽後眉心擰緊,又聽宮女說:“奴婢聽說這事兒是皇後娘娘出的主意。”
“又是她。”太後總覺得哪裏不對勁,竟一步步將那個孩子搬到了台麵上。
此舉是福是禍還不一定呢。
“太後。”徐鳴凰推開門進來,和之前伺候疫病時一樣,洗手作羹湯,穿著簡便的衣裙,凡事親力親為,閑暇之餘還會翻閱古書籍,尋找解毒的法子。
這一切太後都看在眼裏。
門外身影閃過,徐鳴凰蹙眉,趁太後不備去了外麵,小宮女道:“皇後娘娘,今兒早上程大老爺的屍首被送回去了,程大夫人哭得當場昏厥。”
徐鳴凰臉色微變,然後衝著宮女揮揮手。
“皇後!”太後在裏麵喊。
徐鳴凰整理好情緒後重新走進去,太後追問:“是不是程家來消息了?”
見瞞不過太後,她隻好低聲開口:“是程大老爺的屍首被送回去了。”
“什麽?”太後眼前一陣陣發黑,緊緊的攥著被子,她抬起頭看向徐鳴凰:“皇後莫不是想用程家人的命抵換了徐家人的命?”
事實上,徐鳴凰的確是這麽想的。
絕不妥協。
就比誰更心狠。
“臣妾準備將姑母的棺槨挖出來,重新落葬。”徐鳴凰道。
太後吸了口氣,像是不認識一樣看著對方,又不得不承認,有些時候徐鳴凰很有手段。
有些時候退縮未必能換來對方的妥協。
“太後,京都城是北齊的戰場,咱們沒道理輸在自己地盤上。”徐鳴凰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