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嫣恍過神,慌忙從地上爬起身,朝著四公主看去:“公主,肅國公府是無辜的,這件事可是你……”
“夠了!”四公主猛地嗬斥,眼神警告看向了趙嫣:“本公主給你出頭,是你自己說錯話,招惹了陸景寧,與我何幹?”
“你!”趙嫣捂著臉,又氣又委屈,她是被四公主慫恿的,結果鬧到了皇上麵前,卻成了她慫恿了。
還要被罰板子,豈能不委屈?
趙嫣急忙看向了陸景寧,往前一步扯住了她的胳膊:“你快去跟皇上說清楚,都是你的錯!否則,我會和兄長說,絕不原諒你。”
事到如今,所有人還認為她陸景寧心儀趙隋。
真是可笑。
陸景寧毫不客氣的將趙嫣的手一根一根的掰開:“趙三姑娘要告狀,那我等著了。”
“你!”趙嫣慌了,來不及求饒便被侍衛給拽下去,她哭喊著救命,卻換來侍衛一鞭又一鞭。
慘叫聲不斷。
陸景寧就站在廊下看著這一幕,心裏別提有多快意了,當初她還心儀趙隋時,沒少討好趙嫣。
金銀珠寶,古玩字畫,不要錢似的往趙嫣麵前送,結果卻換來趙嫣無情的嘲笑。
在她嫁入肅國公府後,趙嫣更是時不時上門命令她做這做那。
為了一個男人失去自我,真是愚不可及!
“阿寧,我錯了,我錯了。”趙嫣扯著嗓子喊,鞭子落在她的後背上,劇痛無比。
饒是她怎麽喊,侍衛也沒有留情。
“陸景寧,你可真是心狠,趙嫣和你之前關係都不錯,隻要你去求父皇,父皇就一定會網開一麵。”四公主語氣幽怨。
陸景寧反問:“四姑姑連自己的陪讀都護不住,還指望旁人?”
四公主語噎,狠狠剜了一眼陸景寧。
趙嫣挨了整整五十鞭,衣裳都被打破了,渾身鮮血淋漓,慘白著臉趴在地上久久起不來身,仰著頭看了眼陸景寧,眼中恨意迸發,最後沒扛住暈了過去。
從皇宮出來,陸景寧擦拭了臉上的血汙,背靠在馬車壁,身子坐穩下一秒簾子撩起,極快地鑽入抹修長身影。
來人一襲黑色長衫,白皙的臉龐宛若一塊瑩白的玉,直勾勾地盯著她,語氣溫柔:“傷了哪?”
許是接觸過幾次,陸景寧對步晏的懼意減少了,她搖搖頭:“都是一些皮外傷,看著嚇人而已。”
步晏斜了眼雲栽。
雲栽被盯得頭皮發麻,側過頭看向了陸景寧。
陸景寧知道步晏不會傷害自己,安撫雲栽先下車,雲栽點頭下了馬車,狹小的馬車內頓時就剩下二人。
“步大人是如何勸說寧王妃來作證的?”
陸景寧越來越好奇步晏的實力了,居然能請得動寧王妃,寧王是南梁帝第三子,一向不爭不搶,在幾個王爺中,實力僅次於慎郡王。
寧王更是獨來獨往慣了,不參與任何一方。
上輩子她死得早,也不知寧王日後下場如何。
今日寧王妃說的那些話,半真半假,唯一能確定的就是寧王妃的馬車絕對沒有經過上官府。
“寧王妃欠我一個人情。”
“僅此而已?”
步晏輕點頭,視線落在了她手腕上的一處淤青,眉頭輕皺,陸景寧察覺了他的視線,趕緊將衣袖給放下。
不得已,步晏收回了視線。
“這麽大一個人情就這麽用了,是不是太可惜了?”陸景寧惋惜道。
她也沒想到四公主居然會把這件事鬧到了皇上跟前。
偷雞不成蝕把米。
活該!
步晏麵上染笑:“一個人情扳倒了肅國公府,有何可惜,肅國公府屢屢犯錯,注定要被皇上嫌棄,你當真不後悔?”
全京城都知道陸景寧當初是如何癡戀趙隋的,現在肅國公府上上下下都倒黴了,他想知道,這姑娘究竟是一時之氣,還是另有想法。
陸景寧雙眉習慣性的微蹙,低著頭說:“當一個人看清了另一個人的真心,全都是利用,還會繼續付出嗎?”
步晏沉默。
“步大人放心,我和趙隋之間是清清白白的,我既已和大人定下婚約,就就不會給汙了步家清譽。”
陸景寧說這話時一臉坦**,想著話既然說到這了,幹脆就說清楚點。
“日後大人想要解除婚約另娶,我也絕不會埋怨,咱們一拍兩散,各自安好。”
步晏雙眉緊鎖,從衣袖中掏出了一個白瓷瓶放在座位上,起身撩起簾子,往前一跨,不知怎麽身子又縮回來,道
:“我從未懷疑過公主,更沒有取消婚約的打算,日後我是打算和公主共進退。”
認真地說完這番話,步晏才離開了。
陸景寧愣了。
直到雲栽上來,輕輕晃了晃她的衣袖:“公主,步大人沒對您怎麽樣吧?”
“沒有。”陸景寧搖頭,馬車繼續晃動,她還沉浸在步晏的那番話,雖不知真假,但至少步晏現在是她的盟友。
步晏從馬車下來時,臉色有些不大好看,上前跨馬,手裏攥著韁繩,腦子裏全是陸景寧手腕上的那一抹紅痕。
趙隋!
簡直該死。
“大人,長喜公公請您去監督。”臨九道。
步晏淡淡嗯了聲,拽著韁繩,**夾緊揚鞭朝著肅國公府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