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從宮門口順暢無阻的抵達府邸。
步晏漫不經心的下了馬車,一抬頭,府邸前已經停靠著好幾輛馬車,他挑眉,一眼就認出了這些馬車是誰家的。
其中就有肅國公府。
“步大人!”
趙隋一襲華服,手握折扇麵色不自然的朝著步晏走了過來,那模樣,十足的不情願。
“什麽風居然把肅國公世子給吹來了,真是罕見。”步晏神色淡淡。
被揶揄的不自然,趙隋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過去都是一場誤會,還請步大人海涵,今日是來找步大人有事相商。”
“私事公事?”
趙隋蹙眉,都說步晏八麵玲瓏,他話都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他怎麽還不明白呢?
“肅國公世子不會是為了細作的事而來吧?”步晏一隻手束在後腰處,瞥了眼對方,抬起腳上了台階,毫不客氣道:“世子別浪費心思了,回去等消息吧。”
“步晏!”
趙隋惱羞成怒:“你行事這般衝動,可知到處得罪人的下場?”
步晏上了最後一個台階,轉過頭居高臨下斜了眼趙隋,趙隋見他停下,語氣緩和:“我可不是代表自己來的,我身後還有他人。”
“世子是說太子?”步晏單手摸了摸下巴:“不對,若是太子,郡主又何必報官呢,哪有自家人抓自家人的。”
“大人,您忘了麽,下午郡主在宮門口還差點兒撞死了趙世子呢,世子背後的人肯定不是太子呀!”臨七提醒。
趙隋想到此事,怒色滿滿瞪著臨七。
臨七毫無畏懼的回瞪,有求於人還敢這樣囂張?
“步大人真的要與肅國公為敵麽?”趙隋沉聲問。
步晏嗤笑:“在其位謀其政,與其想想未來如何步步高升,不如想想眼下,如何保住性命。”
說完,步晏頭也不回的進門。
趙隋還要跟上前卻被臨七給攔住了:“我家大人背後靠山才是誰也招惹不起的,世子,別白費力氣了。”
趙隋聞言猛然停下腳步。
是了,他差點忘了,步晏的背後是南梁帝!
趙隋站在京兆尹府邸矗立許久,直到身邊的侍衛提醒才回過神:“世子,步大人如此不識抬舉,是否該給個教訓?”
話落,趙隋狠狠瞪了眼侍衛:“蠢貨!”
步晏手裏還捏著他的把柄,這時候得罪步晏,無異於是將肅國公府放在或對上炙烤。
墨雲堯究竟有沒有吐露實情,趙隋心裏也沒底,他有些煩躁,原本周密萬無一失的計劃卻被陸景寧給破壞了。
想到陸景寧,趙隋眉頭擰的更緊了。
這女人又在發什麽瘋?
竟要撞自己!
趙隋深吸口氣,這筆賬他遲早要和陸景寧清算,轉身去了一趟珠釵閣,隨手選了幾件首飾,轉手給了侍衛:“派人送去東宮,就說是我精挑細選給郡主賠罪的。”
“世子,您這樣會不會太慣著郡主了,郡主性子本就跋扈,若長此以往嚐到了甜頭,越發恃寵而驕,將來肯定會欺辱琅姑娘的。”侍衛嘀咕。
趙隋冷笑:“進了門,就由不得她耍小性子了。”
這次要不是步晏手裏握著墨雲堯,他不想將事情鬧大,必定會晾著陸景寧幾日。
給她漲漲教訓!
他低頭間發現了幾支漂亮的芙蓉簪,立馬就想到了陸景琅,神色立馬柔和了:“將這幾支也包起來吧。”
景琅受了委屈,他得上門去探望。
……
慎王府
宛側妃陪伴在陸景琅身側,派人請了好幾個大夫來給她診脈,說的大都差不多。
“止經血的藥效太過猛烈,救治不及時導致傷了身,極難再有孕了。”
陸景琅死死咬著唇。
一個女子,若是不能生養了,試問哪家高門大戶願意要這樣的主母?
她的前途毀了。
“娘……”陸景琅哽咽,一雙手死死的拽住了錦被,目光狠厲:“是陸景寧,都是她害了女兒。”
在東宮時,她還沒反應過來,現在想想陸景寧就是故意的。
什麽治療夢魘的藥方子,根本就是假的。
“她一定是發現了雲蝠被我收買,故意借著雲蝠的手害了我,娘,女兒好恨!”
這些年在陸景寧麵前伏小做低,已經夠隱忍了,現在被陸景寧害的不能生育了。
她恨不得殺了陸景寧給自己報仇!
宛側妃將人攬入懷中,心疼的安撫幾句:“別急別急,一定會有法子的。”
陸景琅泣不成聲。
“去請神醫來!”宛側妃揚聲吩咐道。
半個時辰後神醫匆匆趕來,他摸了摸下頜,沉聲說:“白日裏在東宮,礙於郡主在場,我略有保留,二姑娘服用的止經血藥的確是傷了身,但也不是完全沒有救。”
陸景琅眼眸一亮:“我還有救?”
神醫點頭,一張倒三角眼劃過精細光芒,低聲說:“容家世代從醫,祖上曾流傳一種藥,叫保宮丸,一顆價值不菲,依二姑娘的症狀服用三顆,就能恢複十之八九。”
“那還等什麽,娘,快去派人去容家取保宮丸。”陸景琅迫不及待地晃了晃宛側妃的胳膊。
宛側妃麵露難色:“這保宮丸我也聽說過,聽聞失傳已久了,容家這一代斷了香火,未必能有。”
當初宮裏娘娘也曾向容家討要過,卻空手而歸。
陸景琅小臉一垮。
“容家失傳,但琉璃齋一定能想法子弄到。”趙隋的聲音傳來,他剛才也聽了些,信誓旦旦的保證:“我定會給景琅尋來保宮丸。”
看著趙隋,陸景琅臉上立即閃現委屈,眼淚汪汪地看著對方,這一眼,足以讓趙隋心都碎了。
“景琅,你受委屈了。”
陸景琅搖搖頭。
宛側妃感激地看向了趙隋:“那就麻煩世子了。”
“為了景琅,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願意。”趙隋一臉溫柔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