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娟:“什麽記錯了?分明是老太婆自己親口說給綿綿的,死前反悔拉來一個律師就想把東西要回去,想得美!”

蘇運山先是錯愕了一瞬,然後立馬接腔:“還是你媽記得清楚,我就說我怎麽可能說錯,那島就是給綿綿的。”

蘇悠悠靜靜地聽著他們顛三倒四的話茬,默不作聲,姥姥跟蘇家人不親,自打原主母親死後,兩家基本沒怎麽往來。姥姥憑什麽把諸英島給蘇綿綿?

隻能是蘇運山自己暗中操作。

蘇悠悠看著他們得意的笑,心中油然升起一股無力感,第一次覺得自己在他們麵前是如此渺小。

陳律師想讓她通過法律維權,可蘇運山敢這麽做必然早有準備,他在海城的人脈勢力廣泛。

想要鬥倒他,基本不可能。

除非她也有靠山。

最近的靠山是江家,但江家也不可能幫她。

“你盡管去告!你要能告成功算你厲害!”袁娟叉著腰罵道,“怎麽老太婆是你姥姥她就不能是綿綿的姥姥了,身為長輩她疼一疼綿綿給她點資產做嫁妝不行啊。”

蘇悠悠坐在醫院的扶手椅裏,頭上臉上都被袁娟的口水噴到了,蘇運山還在這個時候說:“你出嫁的時候我不是也給了你八千萬的嫁妝嗎,你見好就收,若真是要把這件事鬧大,我也不怕你!”

蘇悠悠站起身,呼了口氣,諷刺地笑了一下:“諸英島是個好地方啊,就怕你們一家接不住它的好。”

袁娟:“哼!我們綿綿福氣大,好日子都在後頭,至於你,家人都死了,怎麽就你一個人來,你老公呢?哦,我忘了,裴越那種浪**子此刻怕是在哪個夜店小妖精**呢,像你這種女人,就連裴越這種人都看不上吧。”

蘇悠悠拿起礦泉水喝了一口,遠處走廊,許離正往她這邊來,蘇悠悠道:“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是你們吧,我已經退一步了,你卻還咄咄逼人,把我逼急了,我可不保證會不會跟你們鬥到底!”

袁娟哈哈大笑兩聲,“你也太自不量力了吧,誰給你的底氣敢跟我們鬥?江家人還是裴越?他們管你的死活嗎?老太婆都死了也沒見他們來一趟,你可不可笑啊蘇悠悠!”

“悠悠!”許離的聲音打斷了袁娟的大笑,她擔憂地看著蘇悠悠。

蘇悠悠眼角有些紅,鼻音也重:“你怎麽在這裏?”

許離走到蘇悠悠旁邊,疑惑地看著現場:“我媽在醫院。”

袁娟輕蔑地打量許離,“你連交的朋友都是這種窮貨色,真廉價。”

“啪!!”

許離皺著眉,知道這話說的是她後,毫不猶豫地推了她一下:“說誰呢你,再說一遍?”

“你敢對我動手?!”袁娟捂著臉,瞪眼,手忙腳亂想還手。

蘇悠悠攔住她的手,對蘇運山說:“帶著這坨東西趕緊滾,否則我就報警說你濫用私權偷轉姥姥的私人財產!就算告不贏,我也不會讓你的日子好過!”

蘇運山惡狠狠地指了指她,拉著袁娟走了。

蘇悠悠一屁股坐在椅子裏,捂著臉說:“坐下來陪我說說話。”

“他們是誰?”許離臉色有些蒼白,見蘇悠悠心情不好,問道。

“父親和後母,”蘇悠悠自嘲道。

許離說:“他們對你不好嗎?”

蘇悠悠蒼白道:“你站在那邊不是都聽到了嗎,你覺得好?”

許離笑了:“原來你早就看到我了。”

“你媽生病了嗎?”蘇悠悠看到姥姥的病房門口進去幾個護士,她知道姥姥要被推去太平間了,原主的情緒又作怪了,為了轉移注意力,她刻意同許離閑聊。

“嗯,心髒病,”許離落寞道,“已經十多年了,自從我父親走了之後,這病愈發嚴重。”

蘇悠悠意外地看了許離一眼,她知道心疾的痛苦,“這麽巧,我曾經也認識一位有心疾的朋友,她是先天的。”

“那她還活著嗎?”許離問。

蘇悠悠抿著唇,久久未語。

許離似乎預見答案般,落寞地低下頭,隻聽蘇悠悠說:“她還活著,現在醫療設施這麽好,你媽也會早日痊愈的,別怕。”

許離邊笑邊擦眼淚,“我發現你這個人吧……就挺讓人無語的……”

蘇悠悠拍了拍她的肩膀,這時護士朝她跑了過來,手裏舉著份紙張:“蘇女士,這是張藝萍女士的火化同意書。”

許離驚訝地看向蘇悠悠。

蘇悠悠簽了字,同許離解釋了下,就跟護士走了。

姥姥隻有她一個親人,蘇悠悠沒有辦葬禮,而是將姥姥的骨灰和姥爺葬在一起,旁邊就是原主母親。

蘇悠悠上了香,在兩座墳前各磕了三個頭,“你們一定看出了我不是你們家孩子吧,對不起,我無意占她的身體。我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裏,是否如我一樣在某個人身上重生,又或者她跟你們團聚了,無論她在哪裏,我都希望她能一直平安喜樂……”

裴越發現他的小妻子這兩天居然不回家,頭一天他一直在反思是不是那晚的事情還沒翻篇,蘇悠悠覺得體驗感太差了,就不喜歡他了,轉道找別人去了,一整夜翻來覆去睡不著覺,甚至連公司都不去了。

他打電話給蘇悠悠,蘇悠悠就三個字:明天回。

沒了。

裴越心髒就像在油鍋裏炸一樣,忍不住又給她打電話,他問蘇悠悠在哪裏,他想去看看,蘇悠悠說“用不上你,你好好在家待著,我明天回去。”

蘇悠悠的語氣有些煩悶。

其實她是在處理姥姥生前住的那套小房子,很多遺物需要處理,姥姥生前收藏了許多的老古董,蘇悠悠挑出姥姥最喜歡的留下,剩下的全部捐給國家相關部門。

還有姥姥一些零散的積蓄,不多,就十多萬,她也匿名捐給福利院了。

離開房子前,蘇悠悠把裏麵布置得很整潔,搖椅在陽台上輕微晃動,邊上的案桌上擱著茶杯和蒲扇,仿佛主人還在。

聽見家門鎖打開的聲音,裴越從沙發上摔了下來,“你終於回來了,你到底去哪裏了?”

他上前焦急詢問,要不是蘇悠悠電話還能打通,他早就報警了。

蘇悠悠把鞋脫下,無力地躺在沙發上,裴越看她疲憊的眉眼,上手給她按腿,“你還在生我的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