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蘇宣宜臉色更加難看。

雖說左思思不是他女兒,但也是府中之人,居然發生這樣恥辱的事情!吳子用這樣說,根本是在打他的臉。

“吳三少爺自重!”蘇宣宜擲地有聲,“事情已經發生,請你回去和戶部尚書說明,明日左思思會入府為妾。”

戶部尚書嫡三少爺的正妻,她一個失了清白的商人女兒怎麽當得上?

錢氏趕緊壓製笑意,生怕被蘇宣宜發現。

“妾?”左思思一愣,麵目突然猙獰起來,“吳子用分明答應過我會娶我為妻!”

滾落的淚水頗為可笑。

曹氏上前扶住左思思,卻被她一把甩到桌案上,摔落好幾副茶盞。

“左思思,你還要胡鬧到什麽時候?”蘇宣宜大喝一聲,看著曹氏受委屈的模樣,心疼得很。

“來人,把表小姐帶下去!明日早上送到戶部尚書府!”

丫鬟們蜂擁而來,死死按住左思思的肩膀和手,直接把她拖了下去。

這件事情一出,別說是個妾,就算是個通房丫頭,左思思都不配。

吳子用認定是左思思下藥害他,憤懣得捏著拳頭。但這是將軍府,就算查出來有藥又能怎麽辦?還不是一樣?

吳子用目光移到蘇錦年身上,回想起她冰冷瀟灑的模樣,更覺得左思思比不上。

蘇宣宜看向吳子用,眼神陰沉:“吳三少爺的事,本將軍也略有耳聞,想必戶部尚書也會同意本將軍的決定。”

拿父親的名號來壓他!

吳子用唇角一撇,“是,我這就回去了。有勞蘇將軍費心。”

又瞥了蘇錦年一眼,他這才轉身離開。

“老爺寬心!”曹氏遞上茶盞,反被蘇宣宜一把摔碎,嚇得往後退了一步,臉上隱隱作痛。

廳中轉眼隻剩下四個主子。

蘇錦年凝著眸,突然起身抬手往蘇芙蓉臉上扇去。

一聲脆響,蘇芙蓉精致的小臉頓時青紫,嬌嫩的唇角更出了血。

“你做什麽?”蘇芙蓉張牙舞爪就往蘇錦年臉上抓來,一下一下都衝著麵門而來。

蘇錦年也不慌,抵擋之餘又趁機多扇了幾個耳光。

珠釵叮叮當當掉落一地,發髻淩亂堪比被捉奸在床的左思思。

廳外的下人們偷偷往裏探頭,眼見這麽精彩畫麵,皆是捂住了嘴。

“二妹,你這樣做對得起表姐,對得起爹爹嗎?”沒等蘇宣宜問罪,蘇錦年緊抓著蘇芙蓉的手。

蘇芙蓉下意識抽手,又被蘇錦年在小臂上撓了幾下,鮮血直流。

“爹爹,娘親,大姐她太過分了!”沒一會兒,蘇芙蓉滿臉滿手都是傷,急得大哭起來。

曹氏也麵目猙獰罵道:“蘇錦年,你太仗勢欺人了!”

蘇宣宜正要慍怒,卻又想到蘇錦年所說,再看蘇錦年一臉堅定的樣子,沉著聲音問道:“年兒,這是怎麽一回事?”

一聽蘇宣宜還一口一個“年兒”,曹氏更加怒火衝衝,正要說話,反被蘇宣宜瞪了一眼。

“爹爹,方才吳三少爺在場,顧及蘇家臉麵,那些話我不好說,現在我定要說清楚!”蘇錦年斜眉掃向正哭哭啼啼的蘇芙蓉,大喝一聲,“方才陳府醫已經查過了,表姐和吳子用喝的茶水裏有烈性藥!碰過茶水的隻有你和紅蓮!”

“什麽?”蘇宣宜渾身一顫,但也突然慶幸,幸好蘇錦年沒有在剛剛拆穿。

否則蘇芙蓉聲譽何存?

“紅蓮滿嘴謊話,爹爹,你信她也不信女兒嗎?女兒不過聞了聞茶水,這也有罪過?”蘇芙蓉雙腿一軟,跌坐在蘇宣宜腳下痛哭起來。

花容月貌,楚楚可憐。畢竟蘇芙蓉是他疼愛了十幾年的女兒。

蘇宣宜心頭一軟,眼神也溫和下來。

蘇錦年皺眉,聲音尖銳:“現在再來談信任未免太可笑了!”

蘇錦年抬手,直接把蘇芙蓉的右手抓住,死死抬到半空中:“爹爹,這指甲裏的合情散就是證據!”

蘇芙蓉驚慌失措抽手,可陳景府醫已經上前,在蘇錦年的按壓下,指甲裏殘餘的粉末被挑走。

陳景仔細一聞也點了頭。

“蘇芙蓉,你真是翻了天!”蘇宣宜抬手就要打來,曹氏上前阻攔,那一巴掌穩穩扇在了她的耳背。

耳朵刹那間嗡嗡作響。

曹氏顧不及心疼自己的臉,扯著蘇宣宜的衣袖哭道:“老爺,思思愛慕吳三少爺,可吳三少爺心花,怎麽都不談婚事,芙蓉這才一時鬼迷心竅,用這種法子幫忙!”

臨時編謊話本領倒是高得很。

蘇錦年嗤笑一聲:“曹姨娘管教得好!”

“幫忙,這樣幫忙?”蘇宣宜瞪著眼睛,氣得四處張望找棍子,“要不是年兒識大體,我將軍府的顏麵往哪兒放?”

“年兒,你今後去賬房學習,等你有了本事,後院的事情全權由你打理!”蘇宣宜怒喝一聲,摔袖大步流星走開。

曹氏臉色難看得緊,狠狠剜了蘇錦年一眼:“大小姐倒是聰明!”

“不聰明,怎麽能夠把事兒賴在你們身上呢!”蘇錦年若無其事地抿了一口茶水。

曹氏這才恍然大悟。

這事根本不是由蘇芙蓉尾甲裏的藥而起!一切都是蘇錦年和紅蓮的算計!蘇芙蓉一聽這話,不顧衣衫淩亂直往蘇錦年身上撞去。

蘇錦年不緊不慢,順勢把茶水朝她的臉潑了過去。

“芙蓉妹妹,你倒是沒有思思表姐聰明。隻可惜,她以後再也幫不了你了!”說罷,蘇錦年瞥了陳景一眼,二人甩下一身寒意走開。

蘇芙蓉掐緊了手,恨不得拿出匕首一刀把蘇錦年當場捅死。

“芙蓉!以後做事小心!蘇錦年比我們想象得更加厲害!”曹氏伸手,正要替蘇芙蓉擦拭臉上的汙漬,卻被一把甩開手。

蘇芙蓉瞪大了美眸,眼裏滿是怨恨:“都是你,誰讓你這麽沒用!連蘇錦年這個賤人都搞不定!”

曹氏一怔,再清醒,蘇芙蓉已經氣憤地走開。

她雙腿一軟,徑直跌坐在地上,滿目失神。

她疼惜十幾年的親生女兒居然這麽說她!她做那麽多,還不是為了讓蘇芙蓉如願嫁給皇室,一輩子享盡榮華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