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
時傾意一心都在影三為什麽躲著自己這件事情上。
周老一看就看出了問題,“傷口又崩開了,快回去,我讓小語來給你上藥。”
“好。”時傾意雖然應著,但還是執拗地站在影三前麵,“你躲著我是因為受傷的事情嗎?”
影三不善言辭,見時傾意把事情挑明,心裏有些別扭,他三步並作兩步,去請周語去了。
時傾意有些泄氣,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回到了屋子裏。
這不是她傷口第一次崩開,每次崩開都疼痛難忍。
“啊意,怎麽了?”
蘊娘注意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兒。
“傷口不小心裂開了,沒什麽的。”時傾意擠出一抹笑來。
小豆子皺著眉頭,想說什麽,但又怕時傾意說話會疼,隻能鼓著臉頰,一臉擔心地看著時傾意。
時傾意被他的表情逗笑,揉了揉小豆子臉頰的軟肉,“怎麽這麽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呀。”
“我早晚要打敗俺答人!”小豆子的聲音擲地有聲。
“嬸嬸,外麵不安全,你們也不要回去了,就在這裏吧。”時傾意道。
蘊娘剛想拒絕,但看到小豆子,還是點了點頭。
她雖然很想回到家裏等待顧川,可小豆子還是太小了,外麵還是太不安全了。
時傾意重新躺回**,很快周語就來了。
她手裏拿著藥,嘴上責怪道:“你怎麽這麽不小心呀,崩開了好得慢。”
時傾意眨了眨眼,“我的錯。”
周語無奈,給她換好了藥。
裴亦寒這邊來到了離縣的東邊,東邊有許多村子,防守相對薄弱。
那些村民見裴亦寒來了,並不知道這就是大祁的太子,隻一個勁兒地跪下磕頭,讓軍爺救他們。
他們也實在沒辦法,他們的村子官兵鮮少能夠保護得到。就算保護到了,俺答人還是會想方設法地進來劫掠。
許多村子裏都沒有女人和小孩,都是些壯漢以及老人在村子裏。
“殿下,哨兵已經看到俺答人的旗子了。”馬順走到裴亦寒身邊,道。
裴亦寒挑眉,“他們竟然還敢舉旗,這麽光明正大?”
馬順在武城也有些時候了,也算是有點兒作戰經驗,他也疑惑,“對呀,按理來說他們都是怎麽搶的多怎麽來,怎麽會舉旗故意讓我們看到呢?”
“讓將士們做好準備。”裴亦寒聲音低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是。”
胡迪爾帶領著俺答人靠近,他看到了嚴陣以待的大祁將士,揮動手臂,“衝啊!”
一時間,現場混亂起來。
胡迪爾正好遇到了裴亦寒,兩人纏鬥在一起。
顧川和朱誌這邊的壓力小很多,他們那邊的俺答人數量並不多,很快就被打散了。
“顧將軍,東邊的村子向來是俺答人最喜歡劫掠的對象。屬下鬥膽猜測,俺答人的主力應該在東邊,我們要不要分一隊人前去幫忙。”顧川的副將坐在馬上,朗聲道。
顧川思忖片刻,他的副將說得確實有道理。
可裴亦寒的命令是讓他們不得隨意動一兵一卒。
怕就怕他們這邊剛調走,俺答人卷土重來。
這可是俺答人慣用的計倆。
時傾意帶著小豆子趴在窗邊,看著外麵的景物。
她心裏總是有種不好的預感,可她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出現那種預感。
難道說……
“傾意,剛剛有官兵在街上,整個縣已經戒嚴了。”蘊娘走過來道。
她好歹也是顧將軍的夫人,她上前一問,那些士兵就老老實實地說了。
“情況這麽嚴重嗎?”時傾意喃喃道。
蘊娘早已習慣這樣的日子,她出聲安慰道:“沒事的,戒嚴是為了保護百姓,並不是真的到了那種地步。”
時傾意雖然嘴上應著,但心裏還是有些放心不下。
裴亦寒與胡迪爾的大軍鬥了兩天兩夜。
胡迪爾並不想與裴亦寒硬打,反而像是隻想拖住裴亦寒一般。
是夜,裴亦寒隨意找了一個草屋作為休息的地方。
“他們究竟想做什麽。”裴亦寒百思不得其解。
雖說他們這邊的人傷亡不少,可俺答人那邊死傷更多。
俺答人的將領似乎沒有任何鬆動,還是像最開始那樣,時不時地來攻擊一下。
打完就走,並不多逗留。
他們的目標到底是什麽?
“殿下!殿下!有人要見您!”馬順在草屋門口道。
“什麽人?”
裴亦寒出聲問道。
“他們說是武城負責值守的士兵。”
馬順話音剛落,裴亦寒就打開了門。
他好像知道俺答人不慌不忙的點在哪裏了,或許這就是一出戲,專門演給他們看的。
故意帶著大旗,讓他們不敢鬆懈。
實際上真正的目標在武城!
“怎麽回事?”
裴亦寒注意到那些人的腳已經磨出水泡來了。
其中一人直直地跪在地上,“殿下!那個甄將軍害我們啊。”
“進來說。”
裴亦寒給了馬順一個眼神,馬順將人攙起來,帶進屋子裏。
“俺答人來攻打武城,結果甄將軍讓我們不要管,還殺了去報信的人。”說話的人因為長時間沒有喝水,嗓音已經沙啞,“我們走之前,俺答人已經到了武城跟前了。”
裴亦寒眉頭緊皺,從他讓甄壽有兵的那一刻起,就千錯萬錯了。
“殿下,我老母還在武城裏,您救救她吧。”
從武城來的人紛紛跪下,頭重重地磕在地上。
裴亦寒對馬順道:“你去給朱誌送信,讓他帶著兵回到武城。俺答人應該想要直接攻占,不能給他們機會。”
“我們把兵力分散開,剩餘的兵力去堵住朱將軍的那個方向,絕不能把武城送到俺答人手中。”
裴亦寒拿出了些錢,讓村民們幫忙安頓從武城來的人。
那些村民見裴亦寒為了保護他們如此盡心盡力,那裏還收錢。
他們不僅安頓好了那些人,還從自家鍋裏拿出饃和粥,分給那些將士。
裴亦寒望著即將破曉的天,握緊了別在腰間的劍。
他似乎能夠想象的到,武城裏的百姓有多無助。
甄壽,必須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