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朱誌在看到裴亦寒的時候著實送了口氣。
他和兄弟們一直在門口,遲遲不敢進去。
好在西格也有幾分人品,雖然把那些士兵的父母都綁起來帶上了城樓,但是朱誌沒開打,他竟真的一個人也沒殺。
“孤把胡迪爾帶來了,你前去叫陣。”裴亦寒道。
一聽裴亦寒這麽說,朱誌放下心來,他帶領人馬來到城前,“西格!你小子給我出來!”
西格此刻正在牢獄裏看甄壽的笑話,一聽朱誌在叫陣,連忙來到城牆之上。
“朱將軍,你們的親人都不想要了嗎?”西格大聲道。
“那不知這個人,能不能換這一座城。”裴亦寒騎著馬,慢悠悠地從人群中走出來,來到最前麵。
“什麽?!”
西格緊緊地看著裴亦寒手裏拽著的那個人。
“王子!”
西格雙手緊緊地扒住牆麵。
裴亦寒又向前走了兩步,“這是一筆很劃算的買賣。你們的人出城,孤把他放了。如果你們的人不出來,那孤就隻好讓他去見閻王爺了。”
裴亦寒的話音剛落,就有刀架在了胡迪爾的脖子上。
“等等!”
西格連忙製止道。
胡迪爾哪裏受過這份屈辱,他用力地掙紮著,想要把手上的生意掙脫開。
“哎,別動。”裴亦寒側頭,“刀劍無眼,若是正好劃開了王子的脖子,孤的生意可就談不成了。”
胡迪爾掙紮地幅度小了一些,但嘴上還說著,“哼!本王子巴不得你一刀子抹了脖子。”
西格看著下麵發生的事情,心中大驚。
他們千算萬算,都沒有算到裴亦寒能夠活捉他們王子這件事。
現在別說是要一座城了,就算是要數座城,恐怕俺答王都會考慮的吧。
畢竟俺答就胡迪爾這麽一位王子。
裴亦寒也不急,他穩穩地坐在馬上,等著西格的答案。
果然,一個時辰過去後,西格還是同意了裴亦寒的交換。
前提是,胡迪爾不能有任何的意外。
“你放心,孤不會讓他有問題的。”
裴亦寒攤開手。
西格知道這個事情他們已經處於被動了,現在都是被裴亦寒牽著鼻子走。
他命令手下帶上城樓上麵的幾位老人,然後把城門打開。
那些俺答人多少心裏都有些不服氣,他們占領的城池這麽快就要還回去了。
俺答人出了城後,朱誌的人呼啦啦地全部進到城裏。
裴亦寒把胡迪爾綁在一匹馬上,讓那馬兒向西格他們的方向跑去。
西格見狀鬆了口氣,也讓手下的人把他們手裏的人放了。
重新拿回武城後,裴亦寒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牢獄裏。
“甄將軍,不知道這牢獄裏你呆著舒服不舒服。”
見裴亦寒出現在這裏,甄壽一下子就明白了武城重新回到了裴亦寒的手中。
他也顧不得自己父親囑咐的那些話了,一個猛子衝到鐵門前,“殿下,救我啊!”
“救你?”
裴亦寒搖搖頭。
甄壽一個勁兒地嘟囔著讓裴亦寒救他。裴亦寒嫌煩,讓人用膠布將他的嘴堵上。
“讓孤來猜一猜,你都做了些什麽。”裴亦寒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著甄壽狼狽的樣子,“趁孤帶著大軍離開,你來到牢獄,放走西格,並給他孤的行軍圖。”
“你們之間應該還有交易吧,你這麽怕死,孤猜應該是你讓他不要殺你。”裴亦寒撐著頭,“西格打過來你根本不抵抗,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俺答人攻進來。”
甄壽一直在“嗚嗚”叫著,想要說些什麽。
裴亦寒站起身來,“你就在這裏等死吧。”
說罷,頭也不回地離開牢獄。
時傾意也跟著裴亦寒來到了武城。她重新回到他們最初在武城住的地方。
“可惜,甄壽把屋子都翻亂了。”時傾意看著滿地狼藉,道。
“我來收拾。”影三看著地上的碎渣道。
時傾意笑了笑,“你不嘮叨我就已經不錯啦,哪裏還能麻煩你做這些,我來吧。”
影三裝作要走的樣子,“那看來某人的肩膀也不疼了?”
被戳到痛處的時傾意訕訕一笑,退了一步沒說話。
影三將屋子裏的東西都收拾好,缺少的都記了下來。
武城縣的百姓一聽說自家太子把武城又從俺答人手裏奪回來了,一個個開心得要命。
他們紛紛來到街上,手裏拿著象征著好運的彩紙,向天空中拋撒。
時傾意見到這一幕很是新奇,她問道:“他們這是在做什麽?”
“這是一種邊關的慶祝方式。”裴亦寒的聲音在時傾意的身後響起,“若是打了勝仗,或是豐收,邊關的百姓就會走上街頭,拋撒專門用來祈福的彩紙。”
“殿下。”時傾意聽到是裴亦寒的聲音,趕忙回身行禮。
“起來吧。”
裴亦寒示意道。
他從懷裏拿出一疊彩紙,“剛剛從朱誌的老母親那裏拿來的,你可以也去體驗一下。”
時傾意開心得不行,她接過彩紙,也來到街上,把彩紙向空中拋撒。
翻飛的彩紙普通振翅的蝴蝶,在空中盤旋,而後落在地麵上。
“快許願呀。”
不知是誰說了這麽一句,時傾意看著那些彩紙,閉上眼睛,許下了她的一個小願望。
“來,喝糖水。”
又不知是誰向時傾意手裏遞了杯糖水,時傾意也順勢喝下。
裴亦寒看著在人群中的時傾意,嘴角不明顯地上揚。
時傾意真的融入到了武城人的慶祝活動裏。
她看到百姓們互相祝福,也跟著有樣學樣,對著旁邊的人說出祝福之語。
“太子殿下就是我們的大恩人。”
“對呀,若沒有太子殿下,我們恐怕不知道要過的什麽日子。”
一位老婦同她的老伴兒說起此事,引得旁邊的人連連附和。
時傾意聽到“太子殿下”四個字,轉頭看向裴亦寒所在的地方。
“殿下,剛剛京城有人來了信。”
影三將手中的信交到裴亦寒手裏。
裴亦寒收回視線,打開信封。
信紙似乎是被人燒過,隻剩下了一個角。
上麵寫著四個字:帝危,速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