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傾意一聽裴亦寒來了,趕忙躲到屏風後麵。
因為時傾意雖然是長公主點名要重視的人,但她從來不因為這個而變得驕縱,反而對瑛妃宮裏的宮女和嬤嬤很是尊重。
一來二往的,整個太後宮裏的人都對時傾意很有好感。
時傾意剛躲到屏風後麵,裴亦寒就走了進來。
“太後。”
裴亦寒行了禮。
清辭對裴亦寒還是有些忌憚的,好在裴亦寒同原先的皇帝不同,清辭也沒有必要去自己給自己找事情做。
“皇帝來哀家這裏有什麽事?”
清辭靠在榻上,出聲問道。
裴亦寒眼眸微眯,“來問太後一個人。”
清辭疑惑,“哦?什麽人?”
宮女拿來椅子,裴亦寒坐下後,道:“原定遠侯府的小姐。”
“哀家怎麽會知道呢?”清辭向後靠了靠。
裴亦寒冷聲道:“朕已經查清楚了通敵案的真相,現在,朕需要換她清白。”
其實裴亦寒並不能確定時傾意是不是在清辭這裏。
可他疑惑的一點是,時傾意已經失蹤多日,但清辭並沒有表現出任何不對。
幾日前,他將消息告訴清辭時,清辭也是哭了一下,然後這事就這麽過去了。
這讓裴亦寒起了疑心。
屏風後的風時傾意咬住手指,自己父親的事情終於解決了。
激動的淚水順著眼角流下,旁邊的宮女走過去,遞給她一方幹淨的帕子。
“多謝。”
時傾意用氣音說道。
那個宮女笑著搖搖頭,然後回到本來的位置。
裴亦寒又和清辭說了些其他的事,才起身離開。
等到裴亦寒離開以後,清辭把時傾意叫到跟前來。
“傾意啊,你可以一直在我這裏,不用擔心。”清辭憐愛地撫摸著時傾意的臉頰。
時傾意擠出一抹笑來,“奴婢願意一直侍奉太後左右。”
“你看,又說奴婢。”
清辭責怪地笑笑。
雖然清辭這麽說,但時傾意不想搞特殊,所以還是在清辭麵前稱奴婢。
“哀家聽說今日朝堂之上有人給皇帝出主意,讓皇帝納妃?”清辭問旁邊的宮女。
“奴婢聽說是這樣的。”那宮女回道。
聽到裴亦寒要納妃,時傾意心一緊。
“傾意,你覺得呢?”
清辭問道。
她想試探一下。畢竟裴亦寒對時傾意的態度很特殊。
而時傾意對裴亦寒的感情她也是能看得出來的。
“奴婢覺得挺好的。”
畢竟裴亦寒身邊無人,若是能納個貌美的妃子,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
可是入夜,時傾意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她隻要一想到裴亦寒會納妃,她的心就一陣陣難受。
可同時,她也知道,裴亦寒終是不屬於她的。
以前不屬於,現在不屬於,以後也不會屬於。
“影三,你派人盯著太後宮裏。”
裴亦寒剛回到勤政殿,就找來影三,對影三道。
“是。”
影三起身,去安排人手。
裴亦寒將書案上的折子扔到地上,直接從折子上踩過去。
鍾應順在旁邊看到,心裏捏了把汗。等裴亦寒走到勤政殿門口時,他快步走過去把折子撿起來。
好在鍾應順認得幾個字,他瞥了折子一眼。
折子上麵是催促裴亦寒納妃的,說了一大堆理由。
鍾應順不敢多看,他把折子重新放到書案上。
“鍾應順。”
裴亦寒出聲道。
“陛下。”
鍾應順道。
“你去弄幾個宮女,送到太後那邊。有任何事情,必須第一時間告訴朕。”裴亦寒負手而立,看著外麵。
“奴才這就去辦。”
鍾應順弓著身子,退至殿外。
本來在殿門口當值門的小夏子被鍾應順調到殿內伺候。
裴亦寒看到是小夏子,道:“朕有話問你。”
“陛下?”
小夏子眼睛睜得很大,似乎在驚訝裴亦寒怎麽突然有話要問自己。
“你覺得你時姐姐是個什麽樣的人。”
裴亦寒問道。
小夏子自然也聽了些風聲,但他一直以為時傾意已經死了。
他抹著淚,哽咽道:“時姐姐人很好,對奴才也多有照顧。”
“比如。”
小夏子將心裏對時傾意的話全都一股腦兒的說出來。
裴亦寒久久望著殿內的橫梁,良久,才“嗯”了一聲。
因為裴亦寒沒有妃子,所以宮內都是先皇的妃子。
但先皇納了許多妃嬪,這就導致分給那些人的宮殿有些不夠用了。
“太後,原先都是數人擠在一個殿裏,可不隻因為什麽,突然有兩位太嬪打起來了。”來給清辭匯報的嬤嬤抬頭看了眼清辭的神態,才敢繼續說,“她們這一鬧,其他宮裏的也跟著鬧,太後快去看看吧。”
清辭才沒心情管這些,她和時傾意正打牌呢,“鬧事的趕出去。既然太嬪太妃那麽多,那就往宮外走啊。”
“太後又贏了。”時傾意怕清辭因為這些事煩心,故意讓牌然後輸掉。
贏了一上午的清辭心情也不錯,她從桌上拿出一把金瓜子,“傾意啊,多虧有你陪著我,不然還不知道有多悶呢。”
時傾意笑笑,接下清辭的賞賜。
清辭坐直身體,“皇帝知道這件事嗎?”
來匯報的嬤嬤遲疑了下,“陛下應該已經知道了。”
清辭不滿,“這麽點兒事也要驚動皇帝。”
“奴婢們實在控製不了了。”那嬤嬤想起一群女人尖叫的場景就頭疼起來。
清辭歎了口氣,“知道了,哀家去看看。”
因為時傾意自從進宮一直呆在清辭身邊兒,都沒能出去。
清辭怕她悶得慌,於是帶著時傾意一起去那些太妃太嬪那裏。
“都鬧什麽啊。”清辭來到鬧得最大的一處宮殿裏,“腦袋不想要了?”
別看清辭年紀不大,可到底也是在宮裏混過幾年的人物了。
說起話來那些跪著的太妃還真有些打怵。
那些太妃為了證明自己有理,便開始在清辭麵前哭訴。
一時間,整個宮殿裏都是一片哭訴聲。
時傾意哪裏見過這樣的場麵,她嘴巴都張大了,聽著那些太妃歇斯底裏。
“誰在鬧,直接送去冷宮。”
裴亦寒人還沒到殿內,冷峻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