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太子殿下可能不是故意的。”
她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決定替太子辯解一句,畢竟太子殿下在她心中的形象一直很好。
“奴婢覺得,太子殿下可能是誤會娘娘了。”
“誤會什麽?”瑜瑾言反問她。
鈴蘭抿唇不語,隻覺自己說的好像是有些牽強,她一時有些詞窮。
“如果太子殿下再這樣,娘娘你一定要喚鈴蘭,鈴蘭不會讓娘娘受氣的。”
瑜瑾言笑了,“你一個婢女,還能管你的主子呢。”
“不是的,不是的。”鈴蘭連連擺手,“鈴蘭不是想僭越,隻是太子殿下是明事理的人,有人在旁邊提點,他會很快知錯的。”
“哦?”瑜瑾言挑了挑眉,溫君宇怎麽樣她不關心,她倒是挺喜歡這個丫鬟說話的模樣,聲音甜美繪聲繪色的,跟演戲一樣。
瑜瑾言似乎知道為什麽溫君宇會選擇這個婢女做貼身丫鬟了。
她放下筷子,拿起桌上的帕子慢條斯理的擦拭。
“娘娘,您吃飽了嗎?”鈴蘭小心翼翼地問,“嗯。”瑜瑾言點頭,她便將餐盤都撤了下去。
吃飽喝足的瑜瑾言坐在書桌前打開醫書細細研讀,過不多時,鈴蘭又回來了。
隻見院外的鈴蘭上身是桃色對襟小襖,下身青玉百褶裙,臉上帶著淺笑,腳下步子飛快,好似一隻白兔在田間飛奔。
小桃有些看不下去,這丫鬟冒冒失失,而且還口無遮攔,要是在宮中,絕對活不過幾天。
“娘娘,要不要小桃去將她打發走。”她輕聲詢問道,怕這精力滿滿的家夥煩擾到了正在看書的瑜瑾言。
“不用。”瑜瑾言放下書本,看著鈴蘭屁顛屁顛跑過來,眼底閃爍著興味。
“娘娘,太子妃娘娘,奴婢想來您和殿下互相不甚了解。奴婢想與您說說太子殿下以前的事,一定能讓娘娘對殿下的印象大改。”鈴蘭的語速極快,說完後喘了口氣。
瑜瑾言聞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輕啟朱唇:“說來聽聽,我倒想聽聽你這丫頭能如何改變我對他的看法。”
鈴蘭眼睛亮亮的,透著清澈的愚蠢,她湊近了瑜瑾言幾分,一旁的小桃擰著眉頭,但見瑜瑾言沒什麽反應,隻能無奈站著不動。
小桃的想法沒錯,鈴蘭在宮中根本活不過幾天,如果不是遇到溫君宇,早就身死了。
“奴婢先說說太子殿下是怎麽與奴婢相遇的事吧。”說完,鈴蘭捧著下巴陷入了回憶。
“那日奴婢在打掃庭院時不小心弄壞了一件器具,鈴蘭當時嚇壞了,愣在原地哭了起來。”
鈴蘭不太記得當時是個什麽情況了,她隻記得溫君宇用稚嫩的少年音滿是篤定地告訴她,“本殿說你不會死,你就一定不會死!”後來鈴蘭就被安排在了溫君宇身側服侍左右。
瑜瑾言聽得津津有味,她看了眼小桃,從小桃眼裏看出了幾分詫異之色。
“繼續說。”
見瑜瑾言感興趣,鈴蘭便繼續滔滔不絕地訴說溫君宇的往事。
“娘娘可知,殿下兒時還曾偷偷溜出宮去,不是為了玩樂,而是為了給城郊的老乞丐們送吃食。他總說,'眾生皆苦,力所能及,當行善事。'那時起,奴婢便知,殿下心中藏著一片旁人難以觸及的溫柔之地。”
“這件事小桃也有所耳聞。”小桃插了一嘴,“殿下被抓回宮中後就被太皇太後帶走一同住了幾天。”
“小桃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看到殿下出來後神情憔悴了許多。”
鈴蘭看了眼小桃,沒想到她會知道宮中的事。這位姐姐也是從宮中出來的嗎?
“嗯…看來太後是真的不喜歡溫君宇。”瑜瑾言深刻認識到了這一點。
“說到太後,奴婢記得還有件特別逗的事呢!”鈴蘭眼睛笑成了月牙狀。
“殿下曾偷偷溜進禦花園的廚房,想親手做一碗長壽麵給太後驚喜,結果沒弄好,麵粉撒了一地,整個廚房變成了白花花的一片,殿下自己也成了個雪人,臉上還掛著幾道黑乎乎的印子,別提多滑稽了。奴婢當時躲在角落裏,心裏既緊張又覺得殿下真是可愛極了。”鈴蘭邊說邊笑,仿佛那畫麵就在眼前。
小桃欲言又止。
當時有多好笑,溫君宇後麵被太後訓斥的就有多慘,幾乎是罵得狗血淋頭,能讓一個天真的小孩生出陰影那種。
殿下當時一直在試圖緩和與太後的關係,但是太後完全不領情。
鈴蘭繼續說道:“還有還有,殿下以前養了一條小狗,甚是可愛,在沒斷奶的時候,殿下每天用完膳都會去看那條小狗,後來那小狗能跑了,不甚掉進了水池裏,殿下竟不顧自己安危跳進去將小狗撈上來。”
“殿下那麽喜歡那條小狗,雖然一臉悲痛,可後來還放它自由了呢。”
這樣善良的太子殿下怎麽會是外界所傳那樣殘暴無情呢?鈴蘭心想。
但其實那條狗是被太後賜死了。
太後訓斥溫君宇玩物喪失,命人將那條狗在溫君宇麵前活活打死,經此一事溫君宇的性子都消沉了不少。
小桃扯了扯瑜瑾言的衣角,神色怪異,瑜瑾言了然,卻伸出一根手指豎在唇邊,示意她不要說出殘忍的真相。
鈴蘭的粉唇依舊沒停,“殿下還曾偷偷學做過女紅,打算親手給皇後娘娘繡一個荷包,結果繡的鴛鴦活像兩隻鴨子打架。”
“還有殿下以前可是很厲害的,聽說殿下三歲便能誦讀詩經、五歲熟讀四書五經,看書能一目十行過目不忘,這些都是宮中廣為流傳的。
“就是不知道何時,殿下的脾氣開始變得有些怪異了起來,不過,除了這點,殿下依舊與舊時一樣,尤其是怕蟲子這一點從未變過,殿下以前還被蟲子嚇得哭出來過呢。”
此時的宮中,溫君宇莫名覺得鼻子有些癢癢,想打噴嚏,不過他看了眼坐在榻上的太後,忍住了。
是誰在說他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