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你把個脈。”瑜瑾言硬把人摁到**,找來個凳子坐在一邊,拉過他的手將指腹搭在他手腕上。

鈴蘭見到這一幕,忍不住捂嘴偷笑。

她並不知道瑜瑾言會些醫書,隻覺得自家太子妃娘娘這樣就好像小女孩拉著夥伴一起玩過家家一樣,而她的夥伴太子殿下意外的在配合。

看著像過家家,但瑜瑾言是認真的,感受到冰冷皮膚下脈搏的起伏變化,她忍不住直皺眉頭,麵色越來越凝重。

溫君宇起初覺得瑜瑾言隻是在裝裝樣子,他並不認為她真的能診脈看病,但見對方突然麵色嚴肅,心中不免有些坎坷不安。

瑜瑾言微垂著眼皮,細細感受,“你的脈象很亂,像是…”她頓了頓,語氣帶著些疑惑,“像是中毒了。”

“中毒?”溫君宇驚訝地叫出聲,他突然刷的一下坐起身,握住了瑜瑾言的肩膀,冷聲質問。“本宮怎麽會中毒?難道…”

他突然想到了什麽,眼波一沉,眸中寒意翻滾,像是有暴風雪在醞釀。

“那老東西真有這麽狠心?”

先是斥責他怠慢她,不忠不孝,後是身體突然不適汙蔑他母妃給她下毒,這還不夠,還要給他下毒?

溫君宇不明白,為了翹掉他的太子之位,太後一把年紀居然還做到如此程度。

他溫君宇究竟跟她有什麽仇什麽怨?

念及此,溫君宇眼中泛著紅,握住瑜瑾言的雙肩越來越用力,恨不得真把瑜瑾言捏碎了。

瑜瑾言眉頭直皺,要不是鈴蘭在這兒看著,她真想一腳踹過去。

她抬手捧住了溫君宇的臉,強迫他們對視,“你冷靜一點!”

視線一闖入那雙深不見底的黝黑眸子裏,溫君宇不知怎的突然就平複了下來,仿佛所有情緒都被那雙深黑的眸子吞噬殆盡,身體隻剩下疲憊不堪。

他鬆開了手,不住地揉著眉心,周身氣質突然像老了幾十歲一樣頹喪無比。

“殿下沒事吧?鈴蘭…鈴蘭去叫大夫。”

第一次見到溫君宇這麽頹廢的模樣,鈴蘭臉上帶著深深的擔憂。

瑜瑾言揉著肩膀思索,溫君宇那句話的意思是太後給他下毒,但她可以肯定的是溫君宇身體內的毒素像是長年累月沉積下來的,若是下的慢性毒藥,一下子不會有什麽症狀。

所以他進入皇宮麵見太後之前就被下毒了,太後根本就沒動手。

瑜瑾言一下子想通了,怪不得溫君宇的脾氣如此古怪,眉宇間總是有一股暴戾煩躁之色,身體出了問題,麵上總會有或多或少的表現,溫君宇的表現是暴躁易怒,憤怒過後就是精力釋放過度的疲憊。

不過瑜瑾言也不敢篤定,她畢竟才學醫沒多久,隻能看出些小病。

“殿下,也許是我學藝不精,把錯脈象也說不準,你先別頹廢。”

她又轉頭吩咐鈴蘭,“去吧,去將大夫叫來,對了,不要驚動任何人,你就說是我不舒服。”

鈴蘭點頭,急匆匆走了。

屋裏就剩瑜瑾言和溫君宇,哦…還有外麵鬼鬼祟祟偷聽的某人。

瑜瑾言沒有驚動那人,而是跟溫君宇提起了他在皇宮那些天的事情。

“殿下,不知道你在宮中過得如何?有什麽煩心事說出來讓我一起分憂。”她的聲音輕緩溫柔,仿佛在哄一個孩子。

床榻上的溫君宇詫異地看了過來,仔細地盯著她的臉瞧了好久,才說出一句疑惑的話,“原來你也會關心人?”

瑜瑾言:……這說的什麽話?她隻是懟該懟的人和事,又不是怨氣衝天會懟天懟地的厲鬼。

她眸子一斂,便恢複了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你不想說就算了,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溫君宇嘴唇動了動,正想開口說什麽,鈴蘭就帶著大夫過來了。

大夫是府上養著的,日常就是給府內的人號個平安脈,溫君宇得了些小傷小病也是這位大夫看診。

大夫背脊有些佝僂,留著一簇山羊胡子,雖一把年紀但人看著精神矍鑠,有些渾濁的眼珠子中透著精明,他跟在鈴蘭身後,腿腳利索,一點也不像個一大把年紀的老人家。

“大夫,快給殿下瞧瞧。”鈴蘭臉上焦急,催促大夫快點行醫。

大夫眼珠子轉了轉,之前不是還說的是太子妃娘娘身體有恙嗎?怎麽這會兒是給太子殿下看?

雖然很納悶,但大夫不敢怠慢,點頭哈腰的應承,放下藥箱開始給溫君宇做檢查。

他先是替溫君宇把了脈,又讓溫君宇張嘴看了看舌頭,還瞅了眼裏的血絲,望聞問切,檢查得很全麵。

鈴蘭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裏,生怕檢查出什麽嚴重問題。

最後大夫捋了捋花白的山羊胡子,語氣慢慢悠悠,“殿下身體確實有恙,老夫這就開一副藥方,殿下命人去藥鋪抓來熬煮喝下,過一段時日,便會好起來。”

“大夫,不知道殿下得的是什麽疾病?”瑜瑾言不太放心,便出聲問道。什麽藥方這麽厲害,喝下就能解掉毒藥並治愈被侵害過的器官?

然而大夫卻行禮回道:“啟稟娘娘,太子殿下得的是風寒,好生休養注意用藥即可很快痊愈。”

聽到大夫診斷的結果,瑜瑾言整個人都愣了一下,她應該沒錯得這麽離譜。

風寒,怎麽可能隻是個風寒,溫君宇的脈象紊亂至極,他就算說是溫君宇天生身子骨虛弱有隱藏的頑疾都比這個風寒更讓她信服。

“還好還好,隻是個風寒啊。”鈴蘭鬆了鬆了口氣。瑜瑾言查看大夫給的藥方,確實是治療風寒的方子。

“隻是風寒?”溫君宇也覺得有些不對勁,他不是沒感染過風寒,感染風寒的症狀可不像現在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