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問出什麽了?”瑜瑾言開口問他。
凜風眉頭緊皺,麵色凝重地說:“沒有解藥。”他已經想盡辦法讓對方說出所有知道的信息,但這種毒藥比較新穎,目前還沒有找到解藥的配方。也許,他們根本就不打算研製解藥。
瑜瑾言麵上表情淡然,仿佛早已料到這個結果。他輕輕點了點頭,表示明白。然後問道:“還有其他事情嗎?”
凜風目光沉沉地看向遠方,聲音中帶著一絲沉重:“三皇子心懷叵測,早在殿下出宮之前,他就已經開始謀劃這一切了。”
也就是說,溫君宇還在東宮住著的時候,身邊就已經被居心叵測的人滲透,偷偷在他的食物裏下毒。
凜風以前是溫君宇的伴讀,也是跟隨溫君宇時間最長的人。此時,他用低沉的嗓音緩緩說道:“殿下曾經擁有非凡的才智和寬厚仁善的品格,深得皇上的寵愛。在年僅十歲的時候,便被冊封為太子,立為儲君。”
他稍作停頓後接著說:“隨著時間的推移,殿下的脾氣逐漸變得古怪而難以捉摸,記憶力也明顯下降。屬下一直認為這是由於太後對他施加的壓力過大所致,從未想到竟是因為中毒!”
凜風的語氣中充滿了感慨和憂慮,隻有在談論到溫君宇的事情時,他的聲音才會流露出一絲情緒的波動。
“他還真是一點都不防備著。”瑜瑾言歎氣,早在成為太子的時候就應該防著身邊人了,畢竟那把椅子不知道有多少人覬覦,搞皇帝比較難,而且名不正言不順。
那就挑個軟柿子捏,退而求其次地搞溫君宇,等老皇帝下來,就能名正言順坐上龍椅了。
她都不知道該說溫君宇什麽好,說他善良沒心機,他還會培養親信。說他聰明,可是又這麽一點防備都沒有,毫不懷疑自己身體沒有任何問題,竟沒有看太醫。
哦對,府中大夫都被收買了,那太醫也有可能。
應該將這一切怪罪在三皇子溫君桁身上才對,都是他給溫君宇下毒,讓溫君宇的腦子都被毒壞了。
“青霧有沒有什麽消息?”
凜風遺憾地搖搖頭。
青霧派人去找尋神醫的蹤跡,連自己也快馬加鞭跑過去了,到現在一點消息都沒有。
瑜瑾言沉吟一聲。“看來還得我自己親自上場去找人。”
其實找不找得到神醫都無所謂,隻要瑜瑾言能找到解毒的辦法就行,別忘了她也是一位大夫。
……
從暗牢裏出來,已是夜深人靜,瑜瑾言回房正想最後溫習一遍新學的針法,鈴蘭又急匆匆跑了過來,麵上焦慮非常。
“娘娘,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又出事了。”
“哦,他又出事了,又出什麽事了?”瑜瑾言喝了口茶,慢悠悠地問出聲。
“你快去看看他吧娘娘,太子殿下他…他不知道怎麽了,突然就吐血了…嗚嗚…”說著她還嗚咽了一聲。
“好了好了,我這就去,別哭。”
瑜瑾言疾步踏入房間,隻見溫君宇麵色蒼白如紙,衣襟上點點殷紅觸目驚心。她迅速上前,指尖輕搭其脈。
瑜瑾言心中一緊,溫君宇的氣息竟比她預想的還要微弱幾分。毒素已經侵蝕了五髒六腑,如果不盡快解毒,恐怕……
“瑾言…咳咳……”溫君宇睜開眼睛,艱難地輕喚一聲,一開口,血液就從喉嚨裏湧了出來。
“你別說話。”瑜瑾言皺著眉頭,從袖中抽出了銀針。“接下來我要給你施針,可能會很痛,你忍一下。”
溫君宇點點頭,很自覺地咬住了被子。
瑜瑾言掀開衣服,手法迅疾而精準地刺入他胸口幾處大穴,試圖暫時穩住他體內亂竄的毒氣。隨著銀針的緩緩轉動,溫君宇的臉色竟奇跡般地恢複了一絲血色,但他眉頭緊鎖,身體微微顫抖,雙手緊緊握住了身下的床單,正承受著極大的痛苦。
鈴蘭在一旁淚眼汪汪,忍著不發出哭聲,以免打擾到瑜瑾言。
她拿著帕子不斷擦拭溫君宇頭上的汗水,很快,一條帕子全部被汗水淋濕,甚至都能擰出水來。
一套針法結束之後,溫君宇渾身的汗水都已經將身下的被子浸濕了。
瑜瑾言疲憊地收好銀針,眼神中透著擔憂。“他的狀況很不好。”
“娘娘,太子殿下這是怎麽了?”鈴蘭見溫君宇的情況如此糟糕,麵色也跟著蒼白不少。
“被人下毒了,我隻能暫時壓製毒性。”
傻丫頭鈴蘭此時聽到這話,驚訝地叫出了聲。“下毒!是誰這麽歹毒?”
“噓,”瑜瑾言轉頭看向鈴蘭,示意她安靜,“你好好照顧他,我累了,回去歇息去了。”說完便邁步離開。
“咳咳…謹言…”溫君宇突然出聲喚道。
瑜瑾言聞言,腳步一頓,未轉身,隻淡淡道:“殿下安心,我會找到解毒之法。”
“瑾言…”溫君宇隻是又輕喚了一遍。
瑜瑾言無奈轉身回到床邊,視線落在躺在**的人,溫君宇正眼神柔和地看著她,眼中情緒莫名。
“怎麽了?”瑜瑾言不自覺放緩了聲音。
“謝謝你......”溫君宇用盡全身力氣,扯出一抹微笑。
瑜瑾言深深凝視了他一眼,若有所思:“你想讓我留下來是不是?”
溫君宇:“……”
“是,或不是,回答,不是我就走了。”
她這直白的態度讓溫君宇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難道不應該是她看到他這麽可憐的樣子而心軟,自己提出留下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