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瑾言勾了勾唇,看著一位眉目清秀的姑娘下了閣樓,將她請了上去。
瑜瑾言步入那古樸的樓閣,屋內陳設簡約而不失雅致,一股淡淡的熏香彌漫。她剛落座,便見一青衣男子步入,他麵如冠玉,眸光深邃,正是窗前那位男子。
男子微微一笑,仿若春風拂麵,渾身一股子書生的儒雅氣質。
“你是許懷升?”
“正是在下。”男子拱手行禮,態度恭敬。
先前的姑娘給瑜瑾言倒了杯茶,瑜瑾言忍不住挑了挑眉,這樣招待,總感覺自己才是主人。
“你怎麽證明?”
男子微笑著從袖中取出一塊玉牌,上麵刻著繁複的花紋,還有一個“許”字,瑜瑾言拿在手中端詳片刻,點了點頭。
許懷升開口像瑜瑾言訴說自己的來曆:“瑾言小姐有所不知,京城許家在外地還有一支旁係。”
“當年許老太爺逝世後,嫡係一脈爭奪家產,內部鬥爭不斷。我祖父不願卷入其中,便帶著我們一家離開京城,去往淮州隱居。”
許懷升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們聽說了京城許家的變故,我們雖為旁係,但對許家的衰落也深感痛心。”
“是嗎?那你是怎麽知道我的?”
“瑾言小姐的事情,隻需稍稍打聽便知。”
瑜瑾言:“不,我問的是,你怎麽知道我就是瑜瑾言呢?”
“那日謹言小姐大鬧侯府,鬧到門外,我們正站在人群中觀察著呢。”
瑜瑾言勾唇:“那為什麽…那時候不去找我?”
此話一出,男子臉上的表情微僵。
“瑾言小姐,您的眉眼與您的母親極為相似,我們怎麽認不出您呢?”旁邊的姑娘急忙打圓場。
瑜瑾言抬頭看了她一眼,“你見過我娘?”
“見過,謹言小姐的娘親是位遠近聞名的美人呢。”
“哦?看你年紀不大的樣子,居然還見過我娘親,還一直記到現在。不知姑娘年芳多少?”
騙鬼呢,她娘親嫁入忠勇侯府時這姑娘估計才出生,怎麽見的她娘親?
而且,不是說早年祖父就搬離京城去往淮州了嗎?怎麽突然又跑京城見她娘?
那姑娘也僵住了,一時間屋內安靜了下來。
瑜瑾言有點失望,“你們不是許家人。”
“不,我們確實是許家人。”許懷升收起了恭敬的態度,麵上帶著冷漠和疏離,掛著的淺笑也變得如深夜的星空般疏遠清冷,一瞬間判若兩人。
“也確實是旁支。”
“謹言小姐,此番前來尋你,我等隻是想收回那些隱藏的產業,重振許家,對您絕無加害之心。”
“那塊令牌在您身上吧?您的母親是最受父兄寵愛的嫡女,在得知許家將遭難之時,許家主便偷偷送給了嫁出去的妹妹。”
“在下不明白,明明外麵還有其他旁係,寧願將這等財富交到外人手裏竟也不願意交給我們。”
瑜瑾言冷笑一聲,“所以你認為我母親是許家的外人?”
“我可聽說,當初分家產的時候你們這些庶出的子弟可是幾乎將家產掏空,去了各地謀生。現在居然還想回來吞掉嫡係這些年來慢慢積累的財富,你們也太不要臉了吧。”
“我在侯府十年受苦你們不聞不問,恐怕是實在找不到線索才來尋我的吧,你們還真打的好算盤。”
許懷升此時嘴角的笑也掛不住了,耷拉了下來。
“不過嘛…”瑜瑾言話鋒一轉,“也不是不能談。”
許懷升怔愣了一下,開口:“什麽條件,說吧。”
“首先,我手上隻有令牌,沒有賬本,需要你們先找到賬本才行。”
“你居然沒有賬本?”許懷升古怪地說道。
瑜瑾言沒搭理他,繼續說道:“其次,到時候獲得的東西,我們三七分。”
“你三我七?”
瑜瑾言:“您想得真美。”
許懷升皺眉,“不行,五五分成。”
瑜瑾言:“令牌在我手上喲,我一個不高興可以融了,誰都別想惦記。”
“你不會舍得的。”許懷升死死盯著瑜瑾言,試圖從瑜瑾言臉上看出什麽來。
然而瑜瑾言卻漫不經心地笑了笑,“我有整個太子府,屆時,我會是皇後,整個江山可都是我的呢。”
許懷升冷哼一聲:“你還真是自信,那位太子能不能登基尚還不能定奪呢。”
“這麽說來你消息挺靈通啊,給我說說這局勢唄。”
許懷升一噎,“四六分成,這是我能接受的最低限度。”
“好,成交。”瑜瑾言笑眯眯地打了個響指。
“但是,我怎知你不會食言?”
“你除了信我,還有可選的嗎?”
許懷升沉默一瞬,眼中閃過不甘,“我想看一下那塊令牌。”
“當然可以。”
瑜瑾言將玉佩拿出,許懷升見到那塊玉佩還有些不信,但當瑜瑾言將玉佩放在強光下時,裏麵的花紋圖案清晰可見,他當即確定了這就是真品。
許氏竟能想到鑲嵌在兩塊玉石中,還真是巧妙。
許懷升看得出神的時候,瑜瑾言收回了玉佩。對方一時間表情有些詭異,眼中閃動著什麽。
瑜瑾言表情未變:“別想著明搶哦,你大可以試試。”
話音剛落,幾乎是眨眼間,許懷升赫然感覺脖子一涼,一把小刀橫在了喉結處。
喉結滾動,額角不禁滲出了冷汗。
這個速度,他竟然完全反應不過來!
“我知道了。”許懷升說道,卻見瑜瑾言還沒有放下刀子的打算,有些惱怒地問道,“你還想怎樣?”
“別生氣嘛,就是想請你幫個忙。”
“你這是求人辦事的態度?”
“幫我留意江湖上那位葉方士的消息。”
“我為什麽要……”
話沒說完,他突然一臉驚恐地咳嗽起來,“你……你剛剛給我吃了什麽?”
瑜瑾言收回小刀,看著狼狽彎腰扣嗓子眼的許懷升,笑得越發高興。
“當然是毒藥啊。”
“是跟太子殿下一樣的毒藥哦,入口即化,就算吐出膽汁來也沒用。”
“而且下毒的人說了,沒有解藥,隻有神醫才有辦法祛除。”
“你!”許懷升怨毒地盯著瑜瑾言,他算是完全載在對方手中了。
“好了,時候不早了,我該走了。”瑜瑾言擦身走過許懷升時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快去找神醫的消息吧,我相信你們的情報網。”
“記得跟我分享一下,我們一起努力說不定就找到了呢。”
女子張狂的聲音逐漸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