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九瑤，你私通六王爺，懷上孽障，原罪不容誅，但朕感念舊情，不忍加誅極刑，特賜鶴頂紅一杯，欽此。”

大太監趙欽合上聖旨，眼神冰冷的看著麵前已經爬不起身的女人。

女人衣衫襤褸，原本白色的衣裙早已被鮮血染紅了大半，淩亂的發絲如同枯草一般糾纏在臉的四周，卻依舊擋不住女人倔強的雙眸。

“我沒有，皇上，臣妾是被冤枉的，我要見皇上，我要見司徒玨。”

趙欽彎下身子，一手狠狠捏住鳳九瑤小巧的下顎：“皇上的名諱也是你叫的？我勸你莫要做這些無畏的掙紮，乖乖領旨謝恩吧！”

司徒玨啊司徒玨，臨了了，你就隻派個閹人來敷衍我，連最後一麵都不肯再見嗎？

閉上眼，回想這一生，真是可笑至極。

“姐姐啊姐姐，你是沒想到有今日吧。”

這個穿著皇後服製的人，是誰？

她的眼睛，已經不大好用了，卻還是在朦朧中看清了來者的相貌，不正是那個曾經在她跟前一口一個“姐姐”叫著的庶妹鳳雲裳嗎。

“你……”

“我，如何？”鳳雲裳俯下身子，看著她，滿眼可憐。

“真是可惜了這麽美的人兒，嘖嘖，看看這可憐的模樣，你可知，今日，是我封後的大好日子？”

“你……說什麽？”鳳九瑤掙紮著坐起，看著眼前的人，突然想起三年前的那句：“若你鳳家助我為帝，我必娶你為我的皇後。”

見她如此狼狽，鳳雲裳一張美豔的臉，頃刻間猙獰大笑。

“哈哈哈，沒想到，你也有今日，鳳九瑤，怪隻怪你放著好好的皇後不做，偏要去勾引六王爺，如今，六王爺司徒蕭已經被抄家削爵，想必這時候，人頭也已經落地了吧。”

司徒蕭……

想到這個人，鳳九瑤不忍的閉上雙眼，他為她窮盡了一生，最終，卻還是為她所害。

是她天真，相信了司徒玨不會傷害他。

“司徒玨，鳳雲裳，你們會報應的。”

“報應，就算有報應，你也看不見了，來人，動手！”

幾個彪悍的男人死死的壓著她，鳳雲裳拿著酒壺，對著她的嘴狠狠的灌下。

“鳳九瑤，你可能還不知道吧，鳳家，已經被抄家滅門了，臨死之前，聽到這消息，你也該有些欣慰，畢竟，黃泉路上，你也不孤單。”

辛辣的滋味劃過喉嚨，幾天水米未進的身體受到刺激，疼痛瞬間蔓延開來。

可是，她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鳳雲裳。

“為什麽，為什麽？鳳家待你不薄，為何連鳳家也……”用盡全身最後一絲力氣，鳳九瑤匍匐上前，死死抓著鳳雲裳的裙擺，那鮮紅色的裙擺沾染了鮮血，更加妖冶。

“為何？鳳家扶持皇上登基，功高震主，皇上本就忌憚，沒想到，你的父親，竟然起兵謀反，到大殿上威脅皇上，你說，皇上可還能留他？”

父親，父親……

為何這麽傻，終究還是被她連累了。

鳳雲裳突然一把狠狠扯住鳳九瑤的頭發，將她的臉，幾乎貼在自己的麵前道：“從小到大，你是嫡，我是庶，家裏如何待你，如何待我，也不想，竟有今日翻身的日子，你就跟你那倒黴的父親一起下黃泉去吧！”

“那，也是你的父親……”此刻，鳳九瑤早已虛弱不堪，毒酒在身體裏緩緩發作，身體的疼痛，仿佛隨時要炸裂開來一般。

“不，那不是我的父親……不過，你已經是將死之人了，你跟你的鳳家，就一路好走吧。”

伴隨著一陣瘋狂的笑聲，鳳九瑤的意識開始逐漸模糊。

她，恐怕是不成了。

如果有來世……

如果有來世的話，鳳雲裳，司徒玨，我定要你們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