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完了賀成才道，“你也真是的，不知道這老板娘脾氣大，你還敢招惹。”
“那是，我多爺們兒啊，不像你，在軍隊裏麵那麽能耐，到了這裏就說不出來一句話了。”
“我那不是……”賀成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來好詞兒，最後隻能道，“不對女人動手嘛。”
“誰讓你動手了？你是連說句話都不敢，當誰不知道你喜歡她啊。”慕奇翻了一個白眼兒，又是湊近了賀成低聲道，“唉，我說，今天可是一個好時候啊，明天你就要去敵營了，要是跟這老板娘賣個慘，再表個白，說不定你這事兒就成了。”
慕奇一拍賀成的肩膀，賀成的臉就是紅了大半，推攘了一下慕奇，“行了，我的事兒就不勞你瞎操心了。”
慕奇切了一聲，“不識好人心。”
“就你還是好人呢，誰知道你憋著什麽壞主意呢，誰不知道那老板娘喜歡你。”賀成給慕奇倒了一杯酒，慕奇拿了起來。
“你可別誣陷我，我們是清白的，況且我也不喜歡她啊。”
慕奇將碗中的酒幹了，擦了擦嘴巴，“這好酒就是不一樣，辣！爽！”
賀成笑了笑，“那可不，你都那樣說了那肯定是得把好酒都拿出來的啊。”
賀成又給慕奇滿上，給自己也倒了一大碗，一口幹了下去，當真是又辣又爽，他好像已經好多年沒有這樣爽快地喝上一碗酒了。
這邊境就是苦，平日裏麵還要巡邏，就算是喝酒都不敢撒了歡兒喝，當然了，也是因為手頭上銀子不夠。
你說這邊疆地區，又苦又累的，是不是就能夠碰上幾個北疆人鬧事兒，就算是北疆的人不鬧事兒，這臨城人也不少的麻煩。
這也就是算了，還時不時來場仗打，若是運氣好就活下來，要是運氣不好死在戰場上，誰能夠知道？再運氣不好一些，活下來了，卻殘廢了，少了條胳臂少了條腿的，以後日子更加難辦，走出去什麽活兒都幹不了除了坐吃等死還能幹什麽？
就這樣，這銀子還沒有多少，那些在京城當官兒，一個個坐在家裏麵那銀子就幾百幾百的往口袋裏麵進，遇上幾個來賄賂的更是成千上萬，哪裏是他們能夠想象？
他們就是這貧苦的命。
賀成和慕奇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都是些苦難，但是也有好的，比如他們這兄弟情。
在這軍隊裏麵就是這點兒，值！
這兄弟那是真兄弟，能夠為兄弟兩肋插刀，能夠為兄弟上刀山下火海那種好兄弟。
這是真的是許多人都羨慕不來，他賀成也有一個好兄弟，就是慕奇，就算是自己喜歡女人喜歡慕奇，他也從來沒有想過跟慕奇斷絕兄弟情義。
大不了就是將這一個女人讓給他了，反正這兄弟不能就這樣斷了。
賀成迷迷糊糊說著這類似於告白一樣的話，慕奇笑了，“你這就是醉了……”笑嗬嗬的，他自己也是醉倒了。
兩個醉鬼在桌子上麵醉倒了，酒館兒裏麵早就是已經沒有人了，連老板娘都沒有出來，躲在暗處鳳司亦看著這場景，“看吧，我說沒問題吧。”
隻是兩個醉鬼，喝醉了趴在桌子上麵睡上一覺，這能夠說明什麽？
司徒蕭卻沒有說話，繼續看著這場景。
他不相信自己的懷疑就這樣落空，這兩個人明顯是有些問題的。
司徒蕭看的認真，鳳司亦也沒有辦法，陪著他繼續看吧。
他們沒有等待很久，因為很快那個明明應該醉倒身影便是站了起來，是賀成！
鳳司亦睜大了雙眼，賀成可一點兒都不像是喝醉了的樣子，那樣子清醒極了。
賀成站起身，走到了裏屋，找老板娘借了紙筆，老板娘隨手給了他紙筆，沒有出來。
賀成走出來，坐在桌子上，看了一眼慕奇，最後在紙上寫下了什麽東西，從鳳九瑤他們這個角度看不清楚，但是猜也能夠猜到無非是他們的計劃。
鳳司亦眉頭擰緊，看著他將紙塞在了一個酒壇下麵，這大概是他和北疆人聯係慣常會放地方，就是不知道那個老板娘有沒有參與其中。
賀成剛剛將東西塞好，就是打算起身，司徒蕭他們也打算現身就見一雙手將賀成拉住了。
賀成整個人渾身一顫，躲在暗處的司徒蕭他們也是愣住了，就看見在賀成身後站著慕奇。
和賀成一樣，慕奇沒有醉，清醒的目光看著賀成，眼中帶著失望和傷心。
“你在做什麽？”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酒了緣故，慕奇聲音很是沙啞，聽上去讓人覺得很是不舒服，然而現在讓賀成不舒服的卻不是這個。
“你，你怎麽會……”賀成有些慌亂，目光落在了身後的那個酒壇上麵，忽然明白了什麽，“你沒醉！你剛才是裝的！”
賀成肯定的語氣，慕奇卻沒有絲毫的內疚，目光落在他身後的酒壇上。
“你寫了什麽？”慕奇的語氣中帶著淡漠，那樣的冷靜讓賀成心中更加慌亂。
想要用身子去擋住身後的酒壇，卻被慕奇一把推開，將酒壇打翻在了地上，瓷器破碎的聲音將老板娘都是驚動了。
“你們這是做什麽？來喝個酒怎麽還拆店啊，要發酒瘋到外麵發去。”
慕奇沒有理會老板娘，徑自從那酒壇下麵抽出來一張紙，正是剛才賀成寫下的那張紙，慕奇打開來一看，上麵果然寫著他們的計劃。
慕奇冷笑一聲，顫抖著手最後將那紙張扔在了賀成的臉上，若是可以，他真想直接將這酒壇扔上去，隻是輕飄飄的一張紙沒有辦法表達自己現在的憤怒。
“你告訴這是什麽！”慕奇大聲吼出來這句話，額頭上青筋爆出，眼中像是能夠噴出火來一樣。
賀成低垂下眸子，咬了咬唇，有些不知道怎麽麵對慕奇。
他想象過一千種一萬種他知道真相的時候的樣子，想到他們可能是在戰場上知道 的，但是他唯獨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他也怎麽都沒有想到原來當真相說出來的時候竟然會是這樣的難受，不僅僅是他們，也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