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九瑤笑了笑，眼睛瞄到了他的手上。
他的手是很纖長的那種，很漂亮，但是上麵也有很多的傷痕和老繭，她曾經握住過這雙手，很粗糙，但是很溫暖，給了自己很多的安全感，暗示在司徒鈺身上永遠都感覺不到的。
正在鳳九瑤注視著這雙手失神的時候，司徒鈺瞧見了這邊的情形，他這一轉頭，許多人都是望向這邊了。
有人開始竊竊私語。
“那人是鳳大小姐吧，怎麽這樣不知檢點，竟然和六皇子靠得這樣近？”
“不止呢，聽說她和三皇子靠得也很近，不會是想要腳踏兩條船吧。”
“誰知道呢，我原本還以為她身為才女肯定是個很清高的女子，現在看來真是個浪**蹄子。”
諸葛湘剛才就看見鳳九瑤走向司徒蕭，但是她沒有攔著。
自己的這個女兒從來都是有主意的，有什麽事情她自己能夠解決，而且相比起司徒鈺，她更加滿意司徒蕭，至於理由，大概是女人的直覺吧。
隻是她雖然不介意，但是聽到這些人這樣說還是免不了生氣的。
她們這樣說自己的女兒，可曾想過她們自己還不是瞧見了三皇子就往上湊，半分深閨女子該有的禮節都沒有。
正打算開口護著自己的女兒，那邊柳舒黛已經開了口。
“你們別這樣說，鳳大小姐不是那樣的人，前段日子還和六皇子一塊兒去上山禮佛呢。”
她這句話不僅是沒有幫鳳九瑤“脫罪”，反倒是坐實了她跟司徒蕭有奸情的事情。
“柳舒黛，你這句話是什麽意思？那日上山禮佛我和你都去了，真要說你才是，之前不是還跟在六哥哥身邊一口一個蕭哥哥的嗎，怎麽？現在倒是六皇子叫的生疏了？”
司徒幽蘭蹦出來大聲道。
在跟司徒蕭有關係的事情上麵，她可是完全無條件支持司徒蕭的，任何人都不準詆毀自己的哥哥，尤其是柳舒黛這種人。
“哼，一個不知道什麽時候就丟了皇子的位子的人，我還粘著不是太愚蠢了嗎？”
事實上她現在也沒有聰明到哪裏去。
鳳九瑤心中想著。
司徒幽蘭皺了眉：“你給我閉嘴！”
大喊了一聲就是要上前動手，被司徒鈺給攔了下來。
“好了，你這小丫頭怎麽脾氣還是這樣大？”又是對著柳舒黛問道，“剛才柳小姐的話是什麽意思？”
普救寺和尋常的寺廟不同，與世無爭，裏麵所有的人都是經過嚴格甄選的，所以即使是司徒鈺這樣的人物想要在裏麵安插毯子都是不可能的，也已草擬不知道那日在普救寺中絕塵大師到底說了些什麽。
現在聽到柳舒黛提及，好像還是對自己有利的，便是忍不住多問了兩句。
眼睛不時瞟向一邊的鳳九瑤，心中期盼著她聽完之後能夠放棄司徒蕭和自己在一起。
就算是沒有了司徒蕭的威脅還有那樣多的皇子，鳳將軍的勢力是必須的。
“三皇子殿下還不知道吧，那日絕塵大師說六皇子命裏有一大劫，說不定會威脅到他的身份地位呢。”
柳舒黛完全不過腦子就是將這事兒說了出來，完全不管這之後有什麽後果，恨得鳳九瑤牙癢癢。
從前她雖然跟在鳳雲裳身邊，但是很少說話，看上去也很是溫和的樣子，今日竟然這樣的莽撞，鳳九瑤都覺得這人不像是她了，但是心中又免不了氣惱至極。
“我倒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能夠將愛慕榮華說的這樣的義正言辭的。”鳳九瑤輕嗤了一聲，“柳小姐當真是讓九瑤刮目相看啊。”
這句話說出來邊上的人都忍不住笑了。
這些女子對於是鳳九瑤丟臉還是柳舒黛丟臉並不是很在意，反正她們兩個都是出盡了風頭，一個是前任才女，一個是現任才女，她們誰都看不慣。
“我隻是陳述事實，既然鳳小姐看不慣，那就和六皇子湊一對兒啊，你們一個不愛慕榮華，一個沒有榮華，正好湊一對兒。”
柳舒黛的話不可謂不刺耳：“還是說剛才鳳小姐說的那樣義正言辭，其實也是愛慕榮華，瞧不上六皇子的？”
“我若是喜歡誰，定然與身份無關，無論他是貧是福，是貴是賤，哪怕整個世界都拋棄，我也會站在他身邊。”
鳳九瑤的語氣帶著堅定，震撼了在場的所有人。
這些女大都是政治的犧牲品，而且是已經習慣了成為政治犧牲品的，她們從出生開始就知道她們要嫁給有權有勢的人，這樣自己才能夠身份高貴，這樣自己的家人才能夠一塊兒繁榮，卻是第一次聽到像是鳳九瑤這樣的話語。
覺得震撼的同時也可覺得她的想法實在是天真，隻有司徒蕭看著擋在自己麵前的鳳九瑤，有些愣神兒。
他從一開始就注意到了她，她有時候很溫柔，但是有時候也會透露出來一些頑皮可愛，有時候很聰明，很鎮定，有時候也會流露出脆弱的神情，她和自己見到的那些像是紙人兒一樣帶著完美的笑容的女子是不一樣的。
她像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是一個自由獨立的人。
這樣的他有時候會讓自己瞧了也覺得自卑，他從來不敢去想她是不是會喜歡自己，就像是自己也從來不敢去想自己對她的那種獨特的感情是不是愛情一樣，但是近日，他開始覺得若是被她愛著一定是很幸福的。
她的話語像是一段宣言，宣告著世人，她愛的人，不管不堪還是完美，她都會一直愛著對方，直到永遠。
若是他是她愛的那個人的話……會很幸福吧。
從來沒有得到過真正的愛的司徒蕭在麵對著鳳九瑤這充滿著愛意的話語時竟然不自覺開始沉淪。
等到他清醒過來的時候司徒晴回來了。
司徒晴剛剛將絲線放好，看了一眼又一眼，直到想起來這裏還有賓客自己放任不管總是有些不好的，這才是趕緊過來了，卻沒有想到過來的時候這裏已經是一片混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