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荷昨日去外麵找了大夫看藥渣，已然知道府裏得大夫怕是有問題了，這一會兒鳳九瑤一吩咐，她心中也有些數。
一刻也不敢耽擱，轉身就走。
諸葛湘看著鳳九瑤不聽她的招呼，氣得一陣猛咳，
“你，，你要氣死我嗎？”
門口守著的丫鬟接收到房媽媽的眼神，立即將清荷給攔了下來。
被諸葛湘這麽一鬧，鳳九瑤也不敢再強硬，朝著清荷搖了搖頭後，才跪在了床邊，“母親，女兒錯了，您別生氣，小心氣壞了身子。”
諸葛湘不知是疲倦了，還是真的氣得不輕，閉著眼睛假寐，沒有理會她。
房媽媽見了，忙將鳳九瑤給扶了起來，“小姐，夫人許是累了，讓她好好休息，你也先回去吧！”
無奈，鳳九瑤隻能順從的走了出去。
清荷跟在身後，看著她頹然的樣子，有些心疼，但是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小姐，等一下。”
身後傳來房媽媽的叫聲，鳳九瑤這才停住了步子，回身看著她，隻是眼眶紅紅的，似是哭過了。
看到諸葛湘這樣，她是害怕的，害怕前世的一切重蹈覆轍。
房媽媽知道她是擔心夫人，歎了一口氣，將這幾日的情況都告訴了她，“小姐，夫人已經病重，時常發熱、咳嗽，昨夜咳了半宿，已經吐血了，夫人要強，不願你們擔心，可是，，可是老奴哪能看著她等死啊！”
諸葛湘還是姑娘的時候，她便跟在身邊了，對她的性子了如指掌，她像極了諸葛老夫人，要強得緊。
得知自己活不成了，便是連自己的後事都交待清楚了，等她撒手人寰，再由她轉告鳳九瑤。
鳳九瑤沒想到母親的病已經這麽嚴重了，心底倏地一疼，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房媽媽放心，我不會讓母親等死的。”
鳳九瑤走了，房媽媽才回屋去伺候，她們在外麵說的話，諸葛湘都聽進了耳朵裏，看著她進來，不由得埋怨。
“瑤兒還是一個孩子，你與她說這些做什麽？”
房媽媽暗自抹淚，“夫人，你怎可讓老奴眼睜睜看著您受罪？”
諸葛湘卻要冷靜很多，“我的身體自己清楚，讓瑤兒知道，不過就是多了一個擔心的人罷了。”
她不說，便是做好了等死的打算，唯一放心不下的，便隻有鳳九瑤了。
鳳九瑤走在外麵，摟緊了衣服，不知是心涼還是怎的，她隻覺得今年的冬日格外的冷。
清荷默聲跟在後麵，看著她這樣有些擔心，“小姐，你~”
“回去再說。”
鳳九瑤冷靜了下來，她隻有沉著冷靜，才能將隱在暗處的黑心肝給揪出來。
清荷點了點頭，沒有繼續說下去，主仆二人的腳步也快了些。
回了院子，便將屋門緊閉，將丫鬟都給支開了。
這個府上，出了爹爹娘親，她能相信的人便是隻有清荷和房媽媽了。
小心駛得萬年船，若是走漏了風聲，讓他們知曉自己已經發現不對勁了的話，隻怕會將人給逼急了。
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鳳九瑤才讓清荷說話，“說吧！那藥是不是有問題？”
“不錯，那藥根本就不是治療風寒的藥，而是毒藥，幸好小姐沒有喝下去，若是喝下去，隻怕要纏綿病榻了。”
說起來，清荷便是一陣後怕，幸好自家小姐多留了個心眼。
鳳九瑤眯了眯眼睛，想到這樣的手筆怕是鳳雲裳交待的，那個府醫已經不幹淨了。
那母親的病。。。
“清荷，你悄悄的出府去，找一個信得過的大夫，帶回來，記住，不要讓人發現了。”
悄悄的來，自然是為了不打草驚蛇。
“是。”
清荷幹脆的應了一聲，便出去了，天黑好辦事。
鳳九瑤也沒有閑著，偷溜去清荷的屋裏，找了一身下人的衣服換上，踩著寒氣去了諸葛湘的院子。
諸葛湘咳了一陣，喝了些藥，才勉強睡了過去，房媽媽看著她慘白得沒有血色的臉很是心疼。
趁著她睡著的時候，便想去廚房做些糯食來，若是醒來能吃一兩口也是好的。
一出門便被一雙手給抓住，拖進了偏僻的地方，房媽媽活這麽大的歲數，還是第一次受了驚嚇。
隻是她還來不及叫喚出聲，就被人捂住了嘴巴，到了僻靜的地方，那人才鬆開了手。
“房媽媽，別叫，是我。”
聽到熟悉的聲音，房媽媽才定睛看了看，發現是鳳九瑤的時候，一陣驚訝，“小姐，你怎的做這副打扮過來了？”
鳳九瑤身上穿著丫鬟的衣服，頭發也打散了來，由兩根絲帶捆成了兩個發髻，若她不出聲，房媽媽隻怕也認不出來。
“這樣辦事方便些，勞煩房媽媽將母親喝的湯藥渣拿些給我，我找人看看。”
畢竟母親這病來得蹊蹺，隻怕這藥也被人動了手腳了。
房媽媽也沒有細問，知道鳳九瑤有主見，便聽話的去將藥渣撿了來。
“小姐，都在此處了。”
“多謝房媽媽，今晚的事情誰也不能說，包括母親。”
鳳九瑤不敢久留，再過半個時辰可就要關門閉府了，到時候巡邏的侍衛看到她，不好解釋。
隻是不放心，便囑咐了幾句。
房媽媽點了點頭，“小姐放心，老奴的嘴還是靠得住的。”
鳳九瑤回屋的時候，清荷已經回來了，清荷昨日去了一趟，已經熟門熟路的，來來回回也就快了不少。
與之同來的大夫姓程，是盛京有名的大夫，雖然出身草莽，但是一手醫術可起死回生，世人皆稱他是華佗在世。
不過不是現在，而是幾年之後。
鳳九瑤知道他，也是因為前世為了給司徒鈺解毒，她曾經親自上門去請。
沒想到清荷這丫頭，竟然誤打誤撞，將他給請來了。
程然某些不自在，他可是正人君子，卻要在這麽晚的時候，到小姐的閨閣來。
若是被人知道了，搞不好，會將他當做采花賊的。
“清荷姑娘，你家小姐在何處？這，，，可是有要緊事，若沒有，在下還是明日再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