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九瑤無辜地看著她：“什麽？妹妹你不是口渴了嗎？我隻是給你倒水啊。”
眨了眨眼睛，任誰瞧了也是一副無辜的模樣。
鳳雲裳心中氣極，心道你這明顯就是故意的，但是麵上又不想跟她鬧翻。
雖然說總覺得近幾日鳳九瑤對自己的態度總是有些不太對勁，但是她每一次都是這樣一幅無辜的樣子，讓自己實在是分不清楚到底是真的蠢還是隻是偽裝的好。
眼睛一眨，淚水就在眼眶中泛濫，看上去像是被誰欺負了一樣。
事實上也確實是被欺負了，隻是她活該。
“姐姐，這水分明是燙的，”啜泣了一聲，“就算是您看不慣我，您也不能這樣對我啊，我自問沒有做過對您不利的事情，就隻是因為之前在池塘邊被那下人說了一聲難道姐姐就不相信這麽多年以來咱們姐妹之間的情分了嗎？”
這一陣梨花帶雨的哭聲若是鳳九瑤是個男子怕是也要覺得心疼的，便是以前的鳳九瑤也定然會趕緊上前安慰的。
隻可惜，現在站在她麵前的是一個完全換了芯子的鳳九瑤，她很清楚自己麵前的到底是個什麽樣子的貨色，自然是不會被她這樣的做派給騙過去的。
“哎呀，是姐姐一時著急了，隻聽見妹妹口渴，竟然都沒有發現手上的茶水是燙的，你瞧，都給姐姐的手都燙紅了。”
鳳九瑤將手中的杯子放到一旁，將微紅的手展示給風雲裳看。
風雲裳掃了一眼，哪裏紅了？就算是稍微有一點兒紅，但是和自己這滿嘴泡相比又有什麽打緊？
心中氣惱正要再說，那邊鳳九瑤已經坐在了鳳雲裳身邊。
“妹妹剛才說的什麽話？姐姐哪有不相信你的道理？隻是那日事發突然，若是妹妹不嫌棄，明日姐姐就親自下廚給妹妹賠罪。”
鳳九瑤都已經這樣說了，鳳雲裳自然是不好再說些什麽的，隻是心中難免會有些疑惑這樣一位生嬌體弱的大小姐竟然也會下廚？這做出來的東西也能吃？
鳳九瑤自然是不會做飯的——曾經。
隻是後來為了討司徒鈺的歡心這才是專門去學了如何下廚，隻可惜自己做出來的東西他從來沒有吃過，或許有過，但是太久遠了，大約是在他還沒有登上皇位的時候吧。
為了自己父親的支持，才勉強強裝欣喜，隻可惜自己那個時候居然沒有發現那個人的狼心狗肺，還當他對自己是多麽的歡喜。
真是太傻了。
“如此，就多些姐姐了。”鳳雲裳笑了笑，隻是因為口中都是泡，這笑起來也看上去像是哭一般。
“我們本就是姐妹，妹妹何須如此客氣？”說罷掀開被子，“來，讓姐姐瞧瞧你的傷口如何了？”
那日鳳雲裳當真是被打狠了的，說起來鳳雲裳別看她在鳳九瑤這邊表現的是多麽的乖巧，但其實在下人麵前卻是另外一副樣子。
前世不少有人來自己麵前說她的壞話，隻是每次自己都當做是這些下人看不起鳳雲裳才會這樣說，現在想來應當是她當戰乖戾。
前世有鳳九瑤護著倒是還好，這一次她自己落了馬，居然想要謀害嫡女，當家主母都是發了話，主子的話加上平日裏麵積攢的恨意，下手的時候便是更加重了一些的，竟然到了今日都是沒有消退。
雖然上麵上了藥，但是到底是傷的重了，拉開一看鮮血從裏麵浸透出來，看著還是瘮人的慌。
鳳九瑤皺了皺眉，看上去像是在心疼，實際上心中卻是在想著到底是打輕了，要將她打得半死才好。
掩去了眼中的惡毒，從懷中掏出來一盒藥膏，打開藥膏，伸手就要沾上一點兒往她手上的地方塗去。
“這是府中大夫給我的，說是昨日擦傷讓我塗一下，沒幾日便能好了，姐姐用著倒是不錯，雖然下人也給妹妹請了大夫，但是姐姐到底是擔心的，便將這藥膏也拿來給妹妹用用。”
鳳九瑤一邊說著一邊將手往她受傷的地方塗去，眼睛卻是覷著鳳雲裳。
鳳九瑤能夠清晰地看見鳳雲裳在自己說完這句話之後明顯的臉色聚變，很是驚恐地樣子。
翻身將被子重新蓋回了身上，卻是因為動作太大，牽扯到了身上本就尚未痊愈的傷口，疼得她直冒冷汗。
半晌說不出來話，好容易緩過神來，這才是開了口。
“這是府醫給姐姐的，妹妹身為一個庶女如何能夠使用？也不過就是在這府中惶惶不可終日罷了，終究是沒有姐姐的福分的。”
鳳雲裳深深歎了一口氣，鳳九瑤如何不明白她這是想要用這種神情讓自己內疚。
從前自己就是因為她是庶女，擔心她心中不滿才是處處忍讓，怎麽也不願意失去這份親情，如今見了卻隻覺得惡心。
忍住想要嘔吐的感覺，心中如何能夠不明白她這樣劇烈地抵抗哪裏是因為自己是庶女不敢用，而是擔心這藥膏裏麵有毒。
鳳九瑤知道府醫不對勁，給母親和自己治病的時候都往裏麵下毒，所以她剛才才是故意說出這藥是府醫給自己的，目的就是為了讓鳳雲裳露出馬腳，好叫自己確定這事兒當真是和鳳雲裳有關。
好你個鳳雲裳，你便是不滿自己比你高上一頭，母親又是如何招惹了你？你為何要如此待她？
心中憤恨異常，直想直接動手撕爛她這張虛偽的臉，但是還不行。
她現在動手隻會讓自己背負汙名，而鳳雲裳最慘也不過是一個死字，這可不行。
她要她活著，要她身敗名裂，要她在最深的泥濘之中掙紮，失去一切，卑微而狼狽地活著。
在袖中攥了攥手，指甲劃破了自己的掌心，疼痛才讓她稍微緩過來神，好在剛才鳳雲裳心中隻想著要躲開鳳九瑤的手，倒是沒有注意到鳳九瑤剛才臉色不對勁。
“妹妹這話可是叫姐姐心寒了，雖然你是庶女，但是姐姐也從來都是那你當親姐妹看待的，縱然是庶女又何時委屈過你？”你為何這樣待我？
鳳九瑤真想這樣質問一句。
鳳雲裳聽著她口中一口一句“庶女”聽著心中更加惱火，臉上還是歎了一口氣。
“若是姐姐當真信妹妹，又何必偷偷找大夫給母親看病卻不告訴妹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