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的打鬥可謂相當的激烈,好在這一帶頗為隱蔽,否則這會兒指不定引來了多少旁觀者。

約莫兩刻鍾後,許霖終於像是一灘爛泥似的躺在了不遠處,而洛宓則不見半死氣喘,額頭上的汗珠都不見一滴。

“你到底是誰?”

許霖看向洛宓的神色滿是不解,這樣一個超級高手,怎麽就和自己過不去了呢?

“一個連自己是誰都尚且不知的糊塗鬼,又何須知曉我的名諱?”

洛宓出言絕不留情,力求將他逼到懸崖邊自主探索自己的身世,而不是蜷縮在一方天地內假裝萬事不知。

少年人終歸是心高氣傲,容不得旁人半點的激將,洛宓輕飄飄的一句話令他眸色大變。

瞧著他那瞬間難看起來的臉色,洛宓心中也是鬆了一口氣,他就算被培養的心硬如鐵,可終歸還是少年人。

“我是誰?”

他這些天遇到了形形色色、奇奇怪怪的人,他們似乎對自己之前的身份都知之甚詳,可那真的是他嗎?

師父告誡的聲音言猶在耳,可好奇終歸戰勝了師命,他想要從這些人嘴裏麵打探一些消息,至於其中的真假他自會分辨。

所以,明知道是激將法他還是毫不猶豫地跳了進來——不知緣由才叫上當,知其因探其果,那叫順勢而為!

“許國公府的公子,大元皇室最後的血脈。”

“北秦許國公府?”

當日從那女子嘴裏得知‘許霖’這個名字時,他便偷悄悄地查探過,知曉許霖和北秦許國公府的關係。

“嗯。”

“那麽,我為何會被師父養大?”

“具體情況我也不甚清楚,隻是聽師兄提及過,當年雁**山……”

洛宓事無巨細地提起了當年的事情,隻是她如今重出江湖也確實需要一個恰當的身份,藏塵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此時的藏塵尚且不知自己多出來一個師妹,反而和秦問天商量著如何將顧宸安全送出,畢竟他留在這裏就是一個隨時可能讓所有人陷入混戰的存在。

“明天,我讓人將其打暈,你親自送他離開。”

特殊的時候特殊對待,他若是商量著送顧宸離去,那人必然會和自己粗脖子漲臉,與其如此還不如做得更幹淨利索一些。

之所以讓秦問天相送,是因為他不放心其他人,畢竟盛一旻在青雲寨當了多年的四當家,自然也安置了不少的暗子。

“……這好嗎?”

顧宸不管如何說也是他的表兄,這樣的做法是不是太激進了一些?日後指不定被如何念叨呢!

“他留在這裏不僅僅於事無補,而且還有可能造成我們和盛一旻之間的誤會,到時候更解釋不清楚了。”

藏塵是一個幹脆的人,他既然準備遵照師命幫盛一旻一把,自然會盡心盡力地去做。

“好!”

瞧著他心意已決,秦問天也沒有再勸,倒是同他說起了織夢樓的怪異之處。

“今天織夢樓眾人斬殺強敵的熱情不夠,倒像是在尋找著什麽。”

秦問天作為此次青雲寨搜羅北秦暗子的最強戰力,可以說一直廝殺在第一線,對於外麵的風向掌握的甚是到位。

“繼續讓人秘密盯著。”

西盛和南陳如今雖然是聯盟,可青雲寨和織夢樓卻各懷鬼胎,他們雖然都想阻擋北秦統一的步伐,可誰也不願意做更大的犧牲。

也正是因為如此,青雲寨和織夢樓表麵看上去極為親密,可唯有他們自己知曉這內裏的緣由。

“許霖呢?別讓他出了事情。”

藏塵之所以親自前往西盛,一是盛一旻的極力邀請,二則是為了許霖而來。

“我已經派人出去尋了,不會出亂子,再者說他本身能耐不俗,你是關心則亂。”

秦問天笑著說了他一句,他算是看出來了,唯有碰到許霖的事情他才能這般火急火燎。

“那孩子這些年怕是遭罪了,我這心裏麵總覺得對不起他。”

當年失蹤前他雖然瞧上去有些難以接近,可孩子的眼眸裏麵沒有如今的死氣,可如今一切都變了。

若是有機會,他倒是想和媚姑清算一清算!

“雁**山的事情誰也不曾想過,你也不用這樣自責。”

“可事情終歸是發生了。”

藏塵這些年雖然命人極力尋找許霖,可正如洛宓曾經所說,再多的力量也尋不到一個被埋藏起來的人。

那個時候的他和她已經知曉,不到時間這孩子不可能出現。

然而,兩人誰也沒有料到再次見麵會是這樣的場景,媚姑已經將他最後的溫熱剝奪的所剩無幾。

此時的藏塵心緒難安,另一邊的魅影此時也食不下咽,她的眼睛一定不會出錯,當時被扔出來的金針絕對是洛宓隨身攜帶的暗器。

也就是說,她極有可能重出江湖了。

“你為何又要出現呢!”

當年洛宓隱退的事情對她來說是一個轉折點,之前的她雖然存有野心,卻也從未肖想過樓主的位置。

可是,洛宓的決定滋生了她的野心,她這些年經營的可謂順風順水,她卻再一次出現了。

無怪乎魅影緊張,實在是洛宓對於織夢樓來說過於特殊了!

“人既然出現了,你準備怎麽辦?”

傅宣一身白衣紙扇,粗粗看去倒是風流倜儻,奈何那眼中的精光讓人有幾分不適。

“她對這個位置應當不感興趣,出現在此地或許是因為別的事情。”

若是感興趣,當初就不可能毫無眷戀地離去,那轉身離去的背影可瀟灑無比。

“你應該知道,南陳的霸業可容不得大概可能這些字眼,我要的是一個確切的答複。”

傅宣早已經不是當初和魅影鬥嘴的主,自打掌管了傅家之後,他的成長也是肉眼可見。

“你長姐又給你施壓了?”

瞧著他語氣不好,魅影笑著看了傅宣一眼,她可知曉傅太後是一個有野心的女人,更別說她的兒子也逐漸長大了。

若說之前讓陳逍遙坐上那位置隻是權宜之計,那麽如今陳逍宜的嫡長子年歲漸長,這後續的皇位之爭又是重頭戲。

傅太後唯一能依仗的外臣,隻有自己這個胞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