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洛宓火急火燎打聽別的男子,洛麟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你什麽意思?看不上宸表哥?”

他之所以交好那些世家子弟,是存著拐帶人才的想法,可不想將自己妹妹折進去。

“……你腦袋有些奇特。”

洛宓直接放棄了從洛麟出打探消息的心思,回到自己的逐月小築後將春時喚到身側。

“命人去徹查,此次從淮郡前來江陵城的世家子弟中可有這個人。”

她說著將桌案前剛剛完成的畫像卷起來給春時。

那畫像的主人公赫然便是北秦的帝王秦蕤,隻是那相貌卻是他五年前的樣子。

“諾。”

春時離去後夏時走了進來,洛宓微微瞥頭看去:“師父那邊可有消息?”

“玉鼎先生在西盛境內並未發現龍舌草,短時間內恐怕無法折返。”

“他倒是足夠的執著。”

洛宓麵上雖然滿臉的嫌棄可眼底的笑意做不得假,提及這位玉鼎先生時她整個人特別的閑適放鬆。

“讓金組的人好好回護,西盛那邊民風彪悍,可別出了別的岔子。”

五年前洛宓之所以能轉醒和路過的玉鼎先生有莫大的關係,若不是他一手醫術神乎其技,不管是甄宓還是洛宓恐怕都已成為塵埃。

她親眼見識了玉鼎先生的能耐,自然不會輕易放過這命中的貴人,相盡千方百計最終拜師成功。

拜師成功之後,她利用一切可用的資源,一手組建了織夢樓,下設金木水火土五個堂口。

他們各司其職各有所長,短短幾年的時間便讓織夢樓名聲大噪。

“讓人盯著中宮,咱們這位朱皇後可不是一個甘於寂寞的主。她若是僭越插手虞兒的事情,我不介意砍掉她的手腳。”

洛宓永遠忘不掉她剛醒過來時,那個哭得稀裏嘩啦的小女郎,那個被強行帶回宮廷時,還安慰自己不要害怕的小女郎。

“諾。”

與此同時,距離逐月小築不遠的酒樓內,一個穿著小廝衣物卻難掩麵如冠玉的男子笑看顧宸。

“你那表弟倒是天真的可愛,南陳可不會因為一個女人能為他們赴湯蹈火的主。若是東洛執意和南陳聯姻,那麽朕不介意出兵踏平東洛。”

“陛下,請再給微臣一些時日,微臣定然會給陛下一個滿意的答複。”

顧宸直接跪倒在地,聲音極為誠懇。

沒有見到洛宓之前,他覺得自己將個中厲害提醒給洛麟,已經盡了姻親該盡的責任,可是見了洛宓之後他卻不得不改變主意。

在洛宓沒有自保能力之前,東洛絕對不能被北秦的鐵騎踏平。

“子言,你似乎有事瞞著朕?”

秦蕤此次前來東洛的身份是顧宸的隨侍之一,隻是他作為北秦的鐵血大帝,顧宸又豈敢隨意使喚?

故而入住東宮之時並未將人帶進去,而是和其他隨侍的人一並安排在這棟酒樓中。

所以,顧宸在東宮的所見所聞他並不知曉。

“陛下說笑了,微臣豈敢隱瞞陛下。”

“你與朕多年的交情,你是什麽樣的人朕豈能不知?否則此次也不會隨你前來東洛。”

“微臣多謝陛下的信任。”

“看在你的麵子上,朕再給你半個月的間。這半個月內,東洛若是仍舊一意孤行欲要和南陳聯姻,那麽朕不會再給任何人麵子。”

“微臣明白。”

“讓那些淮郡的世家子弟在江陵城多走動,東洛皇帝的眼睛可都在他們身上粘著呢!”

秦蕤說罷將小幾上放著的人皮麵具覆在臉上,神態迥異的臉上瞬間堆起了諂媚的笑。

“公子,聽聞江陵城的飄香館……”

洛宓聽聞顧宸夜宿飄香館的時候神色微愣,他從小潔身自好,很少去那秦樓楚館之地,如今這行事的作風怎麽和換了一個人似的?

“那些貴公子當中可有畫像中的人?”

“沒有。”

洛宓眉角微斂,不停回想著顧宸當日的話,難道是她想多了?秦蕤並沒有秘密前來江陵城?

“讓人去查一查,與表少爺一並前往飄香館的人有哪些,一個都不能漏掉。”

“諾。”

春時急匆匆退去,她在洛宓身邊隨侍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她對一件事情這麽執著。

“希望不是你吧!”

洛宓的神情極為凝重,若是秦蕤將眸光對準東洛,她無法想象到時候該如何收尾。

冬至前前後後天色正寒,洛宓本就是一個冬困的人,因著下雪的緣故直接選擇了冬藏,在屋舍搗鼓起那些瓶瓶罐罐。

平時除了膳食的時間,很少見她離開自己的屋舍。

“公主,虞公主失蹤了。”夏時臉色煞白,小跑著敲開洛宓的屋門跪倒在地,“奴婢已經派遣了不少人去尋,仍然杳無音信。”

“怎麽回事?”

夏時不敢有任何的隱瞞,將自己知曉的事情一一告知:“虞公主得知自己要前往南陳和親的消息後,同皇後娘娘大吵了一架。”

“虞兒和親的事情怎麽會傳出去?”

雖然很多人都對此事樂見其成,可她卻並不想洛虞受委屈,所以當日從東宮回來之後,她便命人去南陳尋逍遙王。

——當初大歸後,他前來東洛賠禮道歉,那時候應允了自己一個承諾。

原本她想著留下這個承諾以防萬一,日後指不定可以保全他們兄妹三人,不曾想這麽快便能用得上了。

“是皇後娘娘說漏了嘴。”

“說漏了嘴?她這明顯是故意為之。”

剛開始這個繼皇後對他們兄妹三人還頗為照顧、

可自打孕育了自己的子女後,這後娘的秉性便逐漸顯露,如今是連麵子都懶得做了。

“阿兄那邊可知曉了?”

“已經知曉。”

“都被杵著了,一起去找,一定要將虞兒找到。”

洛宓隨便尋了一件鬥篷給自己罩在自己身上,離開逐月小築的時候差不多帶走了明麵上所有能用的人。

地毯式的搜索持續了接近兩個時辰,仍舊沒有一丁點線索。

洛宓和洛麟臉上的焦急越發明顯,若不是洛麟攔著,洛宓甚至想進宮狠狠給那女人兩個巴掌。

客歸樓內,人聲鼎沸。

此時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正戰戰兢兢地縮在房間的一角,不遠處站著的青衣小廝似笑非笑地望著她。

“街道上那些人都是來尋你的吧!”

“不是。”

“嗬!”

對於她的說辭,青衣小廝裝扮的秦蕤是半個字都不相信,他又沒有到了老眼昏花的地步,焉能瞧不出她的身份非富即貴?

“你別賴在我這裏了,太陽已經落山了你也該離開了。”

他已經為她擋回去幾波搜查的人了,而這些人的範圍正在不斷的縮小,應該不一會兒便會再一次搜上門來。

他可不想在這個緊要關頭出了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