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薇並沒有因為守衛的猥瑣語言而氣到,相反,她一臉淡定。
“你是誰的手下?”
守衛見她不反抗,以為是個聽話的,心情變好了不少。
因此對於謝清薇的提問,他倒是不介意回答一下。
“當然是在負責京城守衛的,禁軍統領金嘯金大人手下。”
“怎麽?你還想借著我的身份攀上金大人嗎?”守衛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聽到最後這句話,謝清薇來了興趣。
“難道金大人也像你們這樣?”
守衛轉了轉眼珠子,這個小娘們長得確實好看。
要是她真想攀附金大人,他倒是不介意推她一把,把她送給金大人。
一旦把金大人哄高興了,是不是還能借此機會被提拔一下。
他越想越覺得這個主意不錯。
他剛進守衛軍不久,沒有那些已經在裏麵待了好多年的老兵混的好。
不僅混的不好,還經常被那些老兵欺負。
這次要是能成功,他非要狠狠出一口氣不可!
於是,守衛一臉不以為然,嗤笑一聲。
“金大人當然比我們強啊,他玩的女人不計其數,我們這些小兵怎麽能跟他那種身份的人比。”
說完就忍不住想伸出手,去摸謝清薇的臉。
在送給金大人前,先讓他過一過手癮唄。
問到了自己想問的,謝清薇便不再攔著褚景舟。
守衛的手停在離謝清薇三寸遠的地方,便再也無法靠近她半分。
在遠處站著的其他的守衛們,對這種現象已經見怪不怪了。
雖然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麽,但看舉動大概能猜到,這個老李又在調戲人。
守衛們在遠處忍不住起哄,“老李,今天豔福不淺啊,晚上也讓她陪陪我……”
起哄聲突然戛然而止。
他們一個個都瞪大眼睛,滿臉震驚地看向那邊。
遠處的老李,被另一個男人一腳給踹飛出去了。
守衛老李趴在地上,感覺胸口火辣辣的疼,半天爬不起來。
緊接著,謝清薇的聲音響起。
“王爺,這皇宮的守衛如此腐爛、破敗,軍中更是毫無紀律可言。”
“是不是應該稟報皇上,好好管一管了。”
上輩子發生宮變,叛軍之所以能輕而易舉地攻破宮城大門。
就是因為軍隊裏的這些蛀蟲,帶壞了全部的風氣。
讓守衛變成一盤散沙。
謝清薇此話一出,守衛如遭雷劈一樣,僵在原地。
王爺?!
元隆國的皇子們還都沒有到達封王的年齡,所以整個國家內,能被稱之為王爺的,就隻有那位駐守西邊要塞的淮王啊!
淮王是何許人也。
一個戰無不勝的存在!
一個人人都惹不起的存在!
他剛進守衛不久,根本沒見過淮王長什麽樣。
誰成想他這麽倒黴,之前一直被他無視的男人,竟然會是淮王啊!
此時其他的守衛也都趕了過來。
他們一見到褚景舟,紛紛立馬跪下。
他們都是見過褚景舟的人,走進了,立刻就認出了他的身份。
因此,頭磕個不停。
謝清薇沒空理他們的求饒。
能早日發現宮城守衛的問題,便能早日改正。
不至於等到淩王,現如今的三皇子派兵攻打時,才發現,那時候就太晚了。
謝清薇步伐堅定地走到“啟聖鼓”跟前。
這個鼓自設立以來,被敲響的次數屈指可數。
上麵布滿了灰塵。
她伸出雙手,拿起鼓錘。
“咚——咚——”
沉悶的鼓聲,一下接著一下響起。
宮門口,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這突如其來的鼓聲,吸引過去了。
守衛們全都是第一次見有人敲“啟聖鼓”,驚得他們連求饒都忘記說了。
褚景舟站在不遠處,靜靜地盯著她,目光沉沉,讓人琢摸不透。
鼓上的灰塵被震起,謝清薇卻像沒感覺到一般,始終堅定地敲打著。
沒一會,宮門大開,一位年紀稍大點的公公,從皇宮內走出來。
“何人在敲‘啟聖鼓’?”尖銳的太監聲隨後響起。
掌管“啟聖鼓”的掌事公公,一臉不耐。
他這個工作往日清閑極了,平時根本用不著他,還能每月白領一份月錢。
今日有人敲鼓,又得忙活一陣了。
“平陽侯府謝晉安之女——謝清薇前來敲鼓!”清脆利落的女聲答道。
“所謂何事?”掌事公公問。
“小女要狀告,家中妾室姨娘目無尊卑,謀害主母,殘害子嗣!”
“哦?”掌事公公感到有些意外,竟是狀告家宅之事。
“你可知,為了家宅之事而敲響‘啟聖鼓’,要付出什麽代價嗎?”
謝清薇不卑不亢,“小女知曉。”
“那好。”掌事太監身後走來幾個小太監,他們合力搬來“朝聖板”。
“嘭——”的一聲。
厚重的“朝聖板”,便落在了謝清薇的腳下。
掌事公公一甩浮塵,“閑雜人等速速退下!”
褚景舟現在根本沒心情處理守衛們,他轉身騎上“疾風”,離開了此地。
掌事公公聽見馬鳴聲,抬頭看去。
他年事已高,眼睛實在看不清騎馬之人的具體樣貌。
瞧著模糊的背影,怎麽那麽像淮王殿下呢?
守衛們見淮王離開,他們如蒙大赦,也立刻退了下去。
此時宮門口便隻有幾個太監和謝清薇了。
謝清薇脫下鞋子,小心翼翼地踩在密密麻麻、尖銳的鐵釘上。
忍受著巨大的疼痛,艱難地往前移動。
很快,腳底被鮮血染紅,在鐵釘板上留下斑駁的血跡。
走了幾步遠後,謝清薇的腳便承受不住,膝蓋一彎,整個人直直地跪了下去。
用膝蓋實在是邁不動。
最後謝清薇直接整個人躺在鐵釘上,慢慢向前滾動。
她淺色的衣服上,很快布滿一個個血色的小圓點。
這血腥殘忍的場麵,讓在場的小太監們一度不忍直視。
等謝清薇滾完鐵釘板時,原本幹淨整潔的衣服,現在卻布滿破洞和血跡。
讓她整個人看上去既心酸又狼狽。
本來在地上趴著的謝清薇,慢慢用雙手撐起身子,側坐在地上。
發絲已經淩亂,精致小巧的臉,被沾上的點點血跡,襯托得更加慘白。
一件寬大的紅色披風,驀然闖入眾人的視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