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薇本以為這種驚世駭俗的言論是不會有人相信的。
沒想到褚景舟竟然這麽輕易地就說出了“我相信”三個字。
“你不覺得……這種事很荒謬嗎？”謝清薇忍不住問道。
褚景舟卻是微微低下頭，讓人看不清他的情緒。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不能因為少見就認為不存在。”
為了讓謝清薇更加信服，褚景舟補充說道。
“我之前在西北，見過很多離奇的事，所以你剛剛所說的，我並不覺得有什麽不能相信的。”
謝清薇沒想到原因竟是這麽簡單。
褚景舟緊接著問她：“你是不是還有上輩子的記憶？”
謝清薇點了點頭。
“能否告訴我，上輩子是怎樣的？”
謝清薇其實私心裏，不想把上輩子那些不好的事說出來，但已經開了個頭了，一直瞞著也不好。
她思來想去，隻把一些重要的事情說了出來。
把她上輩子在張家的一些悲催經曆給隱瞞了下來。
隻用一句：“在張家過得並不好。”給糊弄過去了。
也沒有說上輩子兩人後來又成親這件事。
這種事她總是羞於在當事人麵前開口。
聽到謝清薇嫁給張家後，褚景舟的內心很複雜。
謝清薇所說的這一世他一點記憶都沒有，心裏免不了有些失落。
同時也有些僥幸，在她記憶中的那一世，他還是現在這樣，是戰無不勝的戰神，沒有他十分糟糕的那一麵。
“就算你沒說清楚我也能知道，你在張家並不是一句過得不好就能概括的，應該是過得十分差。”
“如果真的隻是一般的差，你不會與張文軒和離，你不是那種輕言放棄的人。”
“定是張家做的十分過分，把你傷透了。”
褚景舟的這番話，直接戳到了謝清薇的心窩裏。
褚景舟竟然這麽了解她。
“你怎知我的性格？在我的印象裏，這輩子我們兩人在我母親難產之前並沒有很熟，你怎知……”
褚景舟臉色變了變，“你忘記了，小時候我們在皇宮見過。”
褚景舟雖然是和皇帝一輩，算是謝清薇的長輩，但他的年齡實際上隻比謝清薇大了八歲。
褚景舟十歲的時候，謝清薇才兩歲，那時因為外祖母的緣故，謝清薇經常來皇宮裏玩。
就是那時，兩人結識。
“我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謝清薇小聲說道。
褚景舟想著，“可能那時你年紀太小了，不記得了吧，從小你的性格就是十分倔強要強，認定的事不會輕易改變。”
話音剛落，謝清薇突然恍然大悟。
“我知道我為什麽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小時候我四歲左右，生過一場大病，把四歲之前的記憶都忘了。”
“原來如此。”褚景舟說道。
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褚景舟沒有再說什麽。
謝清薇卻有些震驚，原來她們兩人從小便認識，那一切就說得通了。
褚景舟上輩子對她這麽好，應該也是基於小時候兩人的情誼。
這輩子同樣也是。
長久以來的疑惑解開，謝清薇輕輕鬆了口氣。
但隨後表情又嚴肅起來，她想到了另一個方麵。
“那王爺自回京之後，對我幫助良多，也是因為兒時的情誼？”
“你對我……沒有半分……”
最終她還是沒有把你對我是否有情問出口。
但褚景舟卻明白了她的意思。
聞言褚景舟卻是輕笑一聲。
謝清薇聽到笑聲沒有了往常端莊的世家女形象，此時卻像一隻炸了毛的小貓一樣，有些氣憤地問道。
“你笑什麽？”
他是在嘲笑我嗎？認為我沒有女主應有的矜持樣子？
謝清薇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
“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覺得你跟小時候一樣，率真直接。”
謝清薇撇了撇嘴，“我也不是什麽事情都是這樣直接的。
隻是對於感情這種事，我不喜歡扭扭捏捏、拖泥帶水的，有什麽直接說明就好了，猜來猜去的兩人多累啊。”
褚景舟點了點頭，“你說得對。”
“那你還沒說，你是什麽意思呢。”謝清薇忍不住問道。
“那你覺得，我是個什麽意思？”
謝清薇沒想到褚景舟又把問題拋回來了，她有些沒好氣的說道。
“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我怎麽知道你是怎麽想的。”
褚景舟知道不能再逗她了，於是正了正神色。
“我對你，確實有男女之情，我之前幫你，不全是因為兒時的情誼，還因為……我對你有情。”
褚景舟沒說之情謝清薇急著要知道他的意思，如今褚景舟直接表明心意了，謝清薇又害羞起來了。
她不自覺的抬手捂上心口，感覺心跳得好快。
她一時之間竟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褚景舟也沒急著問，安安靜靜地等在一旁。
兩輩子加起來，這還是謝清薇第一次聽到褚景舟類似於表白的話語。
上輩子兩人雖然成了親，但褚景舟對她一直相敬如賓，從沒有越矩的行為。
兩人更沒有圓房。
剛與褚景舟成婚時，她還沒有從上一段婚姻中帶給她的痛苦脫離出來。
她能感覺到褚景舟對她的關愛與尊重。
他沒有因為兩人已經成了親，就對當時還對婚姻有恐懼的她，強行占有。
當然也就沒有任何甜言蜜語以及表白心意的話。
緩了片刻後，謝清薇才緩緩開口。
“我剛才對你隱瞞了一些事……”
“其實上輩子，我們兩人最後成了親……”
謝清薇此話一出，褚景舟也愣了愣。
“上輩子你對我也很好很好，我們倆婚後遠離京城，定居在西北的大草原上。”
“你教會我騎馬、射箭……”
褚景城此時才明白，怪不得她會射箭，而且手法跟他如出一轍。
原來竟是他教的。
“你的細心照料與關愛，讓我漸漸放下防備，慢慢接納你……最後……愛上你。”
褚景舟猛地抬起頭看向謝清薇。
他沒想到謝清薇會說愛他。
“愛”這個字真的太有分量了。
“我沒有上輩子的記憶，但……”褚景舟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