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翩枝又一句話,叫全場嘩然。

“她竟然是玄易子大師的徒弟?”

“那個國醫聖手玄易子?原以為他死的突然,應當是沒收什麽徒弟,還感傷他一身本領失傳,沒成想,竟有一個徒兒,還是相府的大小姐,真是令人震驚……”

顧雲崢臉色萬分難看。

起初他也震驚了一把,沈翩枝竟然是玄易子的徒弟。

但想起他娘頭疼,全京城的醫師都束手無策,但沈翩枝一出手,她娘頭疼立馬就好,心頭便信了幾分。

他此刻是惱恨,沈翩枝竟然不告訴他這一層身份……

他雙手緊攥馬韁,掌心被馬韁磨得發疼都渾然不覺。

“玄易子大師懸壺濟世,盛名在外,你竟然這麽對待他的徒兒,你真是混賬!”

“真是有眼不識金鑲玉,沈大小姐還不夠好嗎?你還非要跟人家妹妹媾和!真是下丨賤!”

顧雲崢牙關緊咬,心如擂鼓,盯著沈翩枝高聲道。

“這不過都是你的一麵之詞,沈安然懷孕了?還三月有餘?簡直可笑!沈翩枝,那麽想汙蔑本侯,你總得拿出來點證據。”

沈翩枝冷笑一聲,抬手拍了拍。

“珠兒,去請二小姐過來。”

說是“請”,實際是將沈安然給綁過來。

昨日給沈安然喂了那麽多東西,她自以為沈相爺在,沈翩枝不敢給她下毒。

實則不然。

隻需下點慢性的毒,到第二日發作即可。

珠兒帶著另外一個丫鬟,死死摁著被綁起來的沈安然,將她押到府門外。

看著這麽多的人,沈安然心下慌了。

她不是準備成婚之日對付定安侯府跟顧雲崢嗎?

做的那些準備她都有察覺到,隻是針對侯府的,怎麽如今……

沈安然麵色駭然,裝起可憐,“姐姐,你怎麽這麽對我?我做錯了什麽嗎?”

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這話一出,沈翩枝還沒說什麽,在場的百姓先炸了鍋。

“還做了什麽?!看你裝的那清純樣兒!把你姐姐的男人都給撬走了,懷了野種!還在這兒裝可憐無辜?”

“臭不要臉的東西!”

“下丨賤!”

“破壞別人家庭就罪該萬死,你竟然還破壞的是自己姐姐的家庭,我若有你這麽個女兒,定要將她活活打死!心術不正!”

“就是!果然是老鼠生的孩子會打洞,花樓女生的孩子,天生就會勾丨引男人!”

“什麽?”沈安然腦海中嗡嗡作響,“什麽懷了孩子?”

沈翩枝是怎麽知道的?

她可從未讓沈翩枝給她把過脈!

“沈安然,本侯問你,你當真懷了本侯的孩子?”

顧雲崢咬牙切齒,兩眼如幽冥鬼火似的盯著沈安然。

若是她懷了孩子,卻沒有告訴他,導致今日局麵出現,他恨不得將她活活掐死!

沈安然心砰砰狂跳,已然不受控製,兩眼虛閃,不敢看顧雲崢的眼。

“我、我……”

“不必你解釋,”沈翩枝冷聲開口,麵向眾人,“諸位當中應當有大夫,診斷喜脈而已,十分簡單,可有人願意上前,幫忙診斷一番?”

“我就是大夫,我可替大家診斷一番。”

人群中,有人舉起手來。

眾人立馬讓開一條路,讓他朝前走去。

眼看著那人越走越近,沈安然兩眼圓睜,驚慌之色從眼底泄露出來。

“我沒懷孕!放開我!沈翩枝你憑什麽綁我?信不信我告訴爹,讓他打斷你的腿!放開我,我沒懷孕,我不要把脈!”

她掙紮的這麽劇烈,眾人不必想都知道,她定然是在撒謊,確實懷了顧雲崢的孩子。

顧雲崢臉上陰雲密布,隨時要降下雷霆霹靂來。

忽而,沈安然身子一僵,哀呼一聲。

“我肚子……肚子好疼……”

眾人起初還以為她是裝的,但很快就見她痛的彎下腰去,裙擺上更是有鮮血徐徐流出。

方才那大夫更是不敢怠慢,急忙上前,把住她脈。

“這、這是小產了……”那大夫麵色微變,驚呼一聲。

“什麽?”

沈安然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回頭看向那大夫,想伸手抓住他,但雙手被綁著,根本無法動彈。

“你在胡說八道,你胡說八道!你不是大夫嗎?快,救救我的孩子!”

那大夫厭惡的往後退了一步,“懷的野種,不留也罷,再者,你這已經見紅,留不住的,這孩子也知道所托非人,自己流掉,轉世重新投胎去了。”

“你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沈安然已然瘋魔,全然忘了偽裝。

旁邊,沈翩枝一聲冷笑。

沈安然回過神來,看著形容憔悴的沈翩枝。

她忽然恍然大悟。

昨天夜裏,她是故意留下來照顧她的。

為了熬夜,讓她看起來憔悴,博得眾人憐憫。

也是她故意聽她使喚,給她做東西吃。

那些東西裏,必定夾雜著打胎藥。

全都明白過來,她怔怔看著沈翩枝,忽而似是一條瘋狗般暴起,撲到沈翩枝身上。

雙手被縛,她就張口去咬,想從沈翩枝身上撕下一塊肉來。

沈翩枝早有所覺,抬腿一腳,正中她小腹,將她踹倒在地。

沈安然痛的險些要暈厥過去,淚流滿麵。

“是你,你這毒婦,害死了我的孩子……你好深的心機!”

沈翩枝兩眼宛若碎冰,冷凝著她,“彼此彼此……”

“這是……怎麽回事?”

門內,傳出一道蒼老的聲音。

沈翩枝心下一動,扭頭朝沈相爺望去。

“爹……”

沈相爺被沈從新扶著,一路趕到門口,看看倒在地上裙擺鮮紅的沈安然,再看看馬背上的顧雲崢,最後看向沈翩枝。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沈翩枝還未說話,沈安然就先痛哭流涕起來。

“爹,救救我,姐姐她要害死我,爹你救救我,你平日裏不是說最疼我了嗎?”

“沈相爺!你的二女兒跟定安侯爺私通!有了三個月的身孕,還暗中給你下毒要害死你!這樣的女兒,不要也罷!還提甚疼愛!”

“什麽……”

雖然方才已經聽到了隻言片語,但是眼下再次聽到,沈相爺還是禁不住渾身晃**,險些兩眼一黑暈倒過去。

“爹!”

沈翩枝連忙將沈相爺扶住,她肅聲道,“爹不必傷心難過,沈安然根本不是你的親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