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沈從新大驚失色。

以他一人之力,不敢保證能同時救下沈相爺跟沈翩枝二人。

他們是他最親的家人,失去了誰都是他萬萬不能接受的打擊。

蕭徹桀然冷笑出聲,“怕了?跪下給本殿認錯,本殿等的人不是你,可以饒了你這回。”

他手握著火折子在繩索上空來回晃**,好似稍微不注意,就會將那繩子引燃。

沈從新的心跟著他動作忐忑不安,仿佛一腳踏在懸崖邊,隨時有跌落的可能。

“我跪,我跪,你別動……”

沈從新兩眼緊緊盯著蕭徹的動作,緩緩下跪,眼角餘風卻是掃著街道兩側。

怎麽還沒來……

就在他膝蓋即將觸地的刹那,虛空忽然劃出一道破風之音。

一柄長劍從街道一側飛射而來,直接割斷了捆著沈翩枝與沈相爺的繩索。

二人齊齊下墜。

左右民眾登時發出一聲驚呼,膽小的直接閉上眼,害怕看到淒慘的畫麵。

“從新!”

一人身穿黑袍,縱馬疾馳而來。

大喊一聲,大掌拍在馬背,整個人騰空而起,朝著墜落的沈翩枝接去。

沈從新反應十分迅速,當即一掌擊在地麵,借力旋身騰空飛起,穩穩地接住下墜的沈相爺。

“戚夜庭,你總算來了。”

城樓上,蕭徹臉上並無人質被搶走的憤怒,反而眼底泛起寒光,高豎起一隻手,猛地朝下一壓。

四周暗處,忽然冒出許多黑衣人,手持刀劍朝著場中四人衝去。

戚夜庭當機立斷,將懷中沈翩枝推向沈從新,口中吹出嘹亮哨響,又有一匹馬飛奔而來。

“你們先走,本王來斷後!”

“夜庭,我留下幫你!”沈從新急聲道。

“走,莫要浪費時間。”

戚夜庭拾起插入地麵的長劍,一人一劍立在街頭。

隻他一人便好似山嶽橫生,任誰也無法跨越。

沈翩枝回頭看著眾多黑衣人如同密密麻麻的蟻群朝戚夜庭撲去,一顆心頓時高高懸起。

那麽多人,雙拳難敵四手,即便他是堂堂戰神翊王爺,隻怕也凶多吉少。

“阿枝,快上馬!”

沈從新將沈相爺推上馬背,轉身便拽沈翩枝。

看她擔憂的望著戚夜庭方向,他強行將沈翩枝抱起放上馬背。

“放心,大哥將你們送到安全地方,立刻回來幫他。”

兩腿夾緊馬肚,帶著沈相爺,順手抽了沈翩枝**駿馬一鞭子。

三人迅速離開現場。

沈翩枝還不會騎馬,沈從新這突然來的一鞭,馬匹狂奔,沈翩枝身形不受控製的往後仰去,忙拉緊韁繩,才沒導致自己掉落下去。

馬背上十分顛簸,沈翩枝還不會控製方向,但好在馬匹是朝著遠離戰場的方向狂奔的。

她盡力壓低身子,以免被馬甩下去。

漸漸地,找到了節奏,也摸索出了讓馬調轉方向的方法。

“阿枝,你就在此處跟爹候著,我去幫夜庭。”

跑出了許遠,沈從新將沈相爺放在平坦處,回頭飛快跟沈翩枝說了一聲,便駕馬掉頭往回跑。

“大哥!千萬小心!”

“知道了!”

馬匹疾馳,沈從新眨眼消失在了街頭。

沈翩枝查看沈相爺情況,伸手幫他把脈。

情況還好,隻是昏迷,不見其他症狀。

她稍稍鬆了口氣。

緊接著瞧見一錢駕著馬車趕來,眼底登時亮起。

“一錢,帶我爹回相府!”

“小姐,那你去哪兒?”一錢拉住她,“不會還想回去吧?”

一錢急了,“方才我見小姐跟少爺走了,立馬跟上,那些黑衣人越來越多,蕭徹擺明了是要殺戚夜庭做了準備,小姐不會武,去了說不定會……”

“我自有辦法,你放心!”

沈翩枝說完,把沈相爺交給一錢,自己翻身上馬,朝著城樓方向趕去。

風聲在耳畔呼嘯,沈翩枝一顆心如墜冰湖,寒意從指尖泛起。

專門為戚夜庭設下的殺陣。

怪不得戚夜庭孤身一人前來,其餘人想必已經被調去了別處。

那麽多死士,戚夜庭能抵擋住多久?

還有她大哥。

獨自一人趕去,現在處境想必也好不到哪兒去。

她得快點,再快點!

“駕!”她口中低叱一聲,高高揚起馬鞭,狠狠抽在馬屁股上。

**駿馬吃痛長嘶一聲,發狂似的朝前飛奔起來。

此刻,城樓上。

蕭徹雙手壓在牆頭,滿意的看著下方的廝殺。

戚夜庭身上已經受傷多處,但還是像獅王一般戰鬥。

蕭徹眸光一暗,“戚夜庭這王八蛋,還真是抗打啊,若不是設計,恐怕要殺死他,難於登天。”

旁邊呂安侯心神不寧,聽他說著什麽,隨口附和了一句。

“若是能為我所用,隻怕這大夏早都是我的了,可惜……”

蕭徹越想越氣憤,雙手緊握,“顧雲崢那個蠢貨,被一個女人耍的團團轉,害的本殿也受他連累,才到了今天這地步!呂安侯,本殿讓你派去殺顧雲崢的事,可辦妥了?”

呂安侯點點頭,“殿下放心,戚夜庭在此,翊王府無人,想要殺一個死囚,還是容易的緊。”

“那就好,”蕭徹終於舒展開眉頭。

遠遠地,瞧見沈從新騎馬奔來,眉心再次攏起。

“不知死活!”

他直接從旁邊拾起弓箭,瞄準在戰鬥的戚夜庭。

“今日誰也別想從本殿手裏救下你。”

弓弦拉滿,滋滋作響。

戚夜庭被一群死士纏住,全然沒有注意到城牆上蕭徹瞄準他的箭矢。

“夜庭!小心!”沈從新高呼一聲。

戚夜庭聽到聲音,抬頭一看,分神刹那,死士繞到他身後,猛地朝下劈砍。

他背後中一劍,身形踉蹌,根本無法再避開那道箭矢。

就在此時,沈翩枝也後續趕到。

一手高高舉起一隻瓷瓶,衝著城牆上揮舞。

眼看著那一箭要射丨出,忽然,呂安侯掏出一把匕首,從後麵刺穿了蕭徹心髒。

“唔……”

蕭徹身子被劇痛貫穿,不可置信的看著穿透小腹的匕首,回頭怔怔看著呂安侯。

“你……”

“抱歉,殿下的時代過去了,一路走好……”

呂安侯神色冷漠,緩緩抽出匕首。

蕭徹身形不受控製的倒了下去,手中箭矢也無力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