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風居高臨下,朗聲說道:“本人……本仙……本仙人生來俠義心腸,就是喜歡路見不平,拔……劍相助!嘿嘿,做了好事不圖報,這才是大英雄大丈夫所為之。你們說是不是?所以本人決定一文錢也不收!誰要再跟本仙提「銀子「二字,本仙就要大發雷霆!”

眾百姓聽他如此說,先是一怔,隨即歡聲雷動,用力鼓起掌來。那掌櫃的仰頭大叫:“大仙,您老人家真不要銀子了麽?”

衛風眼一瞪,道:“**,說過不準提「銀子」子,還說?小心我老人家……”說著右腿一抬。他以前在家中經常跟人吵嘴鬥毆,總愛這麽先抬腿嚇唬別人一下。

白真真見他雖然化裝成了粗魯大漢模樣,舉止行為卻還是個毛手毛腳的少年,不由“咯咯”一笑,道:“衛大哥,快別鬧了,說正經事罷。這兩個小鬼該怎麽辦?”

衛風胸一挺,清了清嗓門,大聲道:“是啊是啊,各位鄉親,鬼就在這裏,你們自己商量商量怎麽處置他們。你們說要生,我就收起寶劍放了它們;說要死,我寶劍一動,它們立即就鬼命不保!”

眾百姓恨鬼入骨,聞言齊聲怒道:“殺死他們!殺死他們!”一時間群情激昂,個個憤然大罵。有些百姓也不知從哪弄來的磚頭鐵器等物,一邊怒聲罵著,一邊奮力砸向那兩鬼。那兩鬼隻是虛幻之體,並非實身,因此凡間之物再是厲害,也隻不過由它們虛體中一穿而過,並不能傷之分毫。

衛風心道:“乖乖,這可真是眾人齊怒聲震天啊!幸虧是兩個「鬼」,要是兩個人的話,好漢難敵四手,豈不要被這數百人扒皮抽筋、撕成一根根的肉條?”對那兩鬼道:“喂,瞧見了沒有?這可眾怒難犯啊!那麽多人都要你們死,我也隻好眾望所歸,如他們所願了。”

正要指揮寶劍刺下,那兩鬼磕頭不已,其中一鬼說道:“我們雖然犯下錯事,但上天有好生之德,乞求上仙給我們一條生路,一定將功補過,改過從新。”另一鬼道:“我們兩個能禦風而行,一夜之間往來千裏。如果上仙肯法外開恩,收留我們兩個,從今以後願追隨鞍前馬後,為上仙探查四方消息,萬死不辭!上仙乃是道行高深之士,慈悲心腸,如能渡化我們兩個孤魂野鬼,也是行善積德的好事。”

衛風猶豫道:“嗯,這個麽……說的也是……”

白素素心中一動,上前與衛風咬了陣耳朵。衛風聽後連連點頭,衝著下麵的百姓一擺手,大聲道:“各位父老鄉親,靜一靜,聽我說話!這個……我們做神仙的也難啊,那就是不能殺生太多,如果殺生多的話,便會……便會毀了幾千年的修行,墜入萬劫不複之地。相信大家也不願見我受這麽大的痛苦吧。唉,這俗話說的好,冤家宜解不宜結,我看不如這樣罷,我已經替鄉親們除了許多的鬼怪,如今就隻剩餘這兩個了,瞧著也怪可憐的,你們各位就發發善心,饒了它們如何?”

眾百姓均作愕然狀,心想正古正邪不兩立,神仙是正,鬼妖是邪,這位大仙怎麽居然幫鬼怪說起話來了?

隻聽衛風又道:“你們放心,我是說饒過它們,又不說要放了它們。我想把它們收在身邊,好好監管,讓它們重新做……做鬼,做個好鬼,免得以後再害百姓。”說著話,已經解下了腰間那個呂洞賓所留的“乾坤陰陽葫”,對那兩鬼道:“我說兩位,你們考慮清楚了沒有?真的願意跟著我?聽從我的吩咐?”兩鬼齊齊點頭稱是,道:“願聽主人吩咐。”

衛風道:“好,那你們起來罷。我問一句啊,你們做鬼的有沒有名字?”

身材高點的那鬼恭恭敬敬地道:“我們兩人生前是親兄弟,我姓吳名怨。”身材稍矮的那鬼接著道:“我叫吳仇。”

衛風笑道:“吳怨?吳仇?哈,無怨無仇,你們兄弟倆這名字起的倒不錯!嘿,既然叫無怨無仇,為何又要來害這鎮上的百姓?難道他們跟你們有怨有仇?”

兩鬼垂頭顫聲道:“全怪我們一時胡塗,以後再不敢了!”

衛風嘻嘻一笑,右手高高舉起“乾坤陰陽葫”,默誦真言,叫道:“吳怨!吳仇!”兩鬼隨口應了一聲,忽然間身子化為二股黑氣,徑直飛入葫蘆中去。

衛風見這呂洞賓留的這葫蘆果然神妙無方,大喜過望,忙將葫口塞兒塞緊了,重係在腰間,又將“火龍神劍”收到背後劍鞘之中,拍了拍手,道:“大功告成!這回鬼怪一個不留,大家可以各自回家安心睡覺了。”

眾百姓見如此收場,倒也無話可說,心想鬧了好長時間的鬼事終於得以平息,此後再不必擔心鬼怪半夜敲門來了。各人向著衛風拜謝不已,雖然衛風要他們回去睡覺,但心想仙人容姿何其難睹,哪個願意回去?

衛風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嗬欠,說道:“神仙也會困的。你們不睡覺,我可不客氣了!”從屋頂上跳下,拉扯著楊雪櫻、白素素、白真真一起進了客棧。

那客棧掌櫃開店二十幾年,住進“仙人”倒還是頭一回,滿腔歡喜自不必說了。見衛風四人進去,便也眉花眼笑地跟了進去,回身對客棧外的眾百姓道:“鄉親們,大仙既然要休息了,咱們萬萬不能攪擾,萬一惹怒了上仙,再放過那鬼怪放出來,那可就大事不妙了。鄉親們要想見上仙的話,明日一大早再來客棧前等候。”說著“嘭”的一聲,將客棧大門關上。

眾百姓無奈,隻得各自回家。經此一鬧,哪個還能睡得著覺?都盤算著明日無論如何也要見那大仙一麵,如能讓他摸上一摸,或是求得些仙符靈藥,那可是後福無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