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節 一個人的戰鬥
蘇毛子這一隻兔子在萊利眼裏麵現在變得很狡猾了。經過了兩年多戰爭歲月的洗禮，他們也不再是以往那般笨。他們學會了很多簡單實用的戰術，蘇軍的核心戰術理論正在逐步形成，鮮血澆灌出了蘇軍中低層指揮官的智慧之花。
他們不再進行那種大規模的突襲，至少在沒有一個很明確的攻擊目標之前他們不會這樣做了。相反。相比步兵不要命的衝鋒，蘇毛子更多的依賴自己的炮火！
他們有很多優秀的大炮，76毫米速射榴彈炮、203毫米重炮、老美提供的105毫米榴彈炮、還有那一位美麗的姑娘——喀秋莎！
喀秋莎這樣的密集火力作戰效能極高，幾輛炮車幾分鍾之內就可以把一整個炮兵營的火力集中使用在一個相對較小的區域裏麵。打完就走，一分鍾之內道奇卡車就走遠了，德軍的反製火炮根本找不到目標。喀秋莎發射的火箭彈所到之處盡皆一片火海，其速度之快令德軍根本就來不及逃走，他們隻有被動承受！
麵對這種幾乎無法抵禦的攻擊，德軍隻有一個辦法可以有效克製。那就是先敵發現，先敵攻擊。在蘇毛炮車還沒打炮之前就摧毀它，不給他們出手的機會。隻是這個工作注定很難，特別是要發現蘇毛子這種極端擅長偽裝的老手幹的活兒。在這一支軍隊中，有很多入伍之前在各行各業一線工作的很出色的人，他們總是利用各種將就湊合的方法完成工作，久而久之逐漸培養了他們務實的作風。任何東西隻要能夠使用就再也不管其他的事了，哪怕這東西看起來寒磣的嚇人也無所謂。因此，他們特別擅長因地製宜，運用手頭的各種東西完成他們的任務，還特別能吃苦！
蘇毛步兵的吃苦耐勞舉世聞名，在其他國家的軍隊麵臨他們的困難時也許早就崩潰了，可他們甘之若飴。他們的承受能力仿佛不是人類的標準。比如說，距離萊利他們盤踞的樹林2000米外那一名小心翼翼不斷潛行的蘇軍炮觀員紮伊采夫！
他緩慢的匍匐前進已經持續了3個小時，在地麵上像是一隻慢慢前進的老鼠。起伏不定的小土丘和越來越暗的天色掩護了他的身形。他背著的加拿大支援的無線電很沉重，可他不得不像是珍惜自己尿尿的家夥那樣保護它，在蘇聯軍隊中這玩意或許比他的小命還值錢！另一件寶貝，繳獲的德軍卡爾蔡司望遠鏡也需要很好的保護。因此他必須小心翼翼的利用各種有利條件隱藏好自己。
他計劃用半夜的時間接近德軍，雖然他不知道德國人到底在哪裏。他計劃找到德軍用自己準確的觀測把蘇軍的炮彈招來，哪怕陪著德軍一起滅亡也要看到蘇軍大炮絢麗的焰火！他需要保住自己的小命，又沒機會把自己還活著的消息告訴戰友，因為早在蘇軍幾天前第一次攻擊那會他就昏迷了……這兩天發生的事情他根本不曉得，他也不知道炮兵還在不在他出發時的那個位置，也不能確定聯絡頻道有沒有更改……他隻能確定現在他是一個人，孤立無援的在戰鬥！
雖然萊利出來不曾忘記，蘇軍的拚命精神有多麽的的能量；他也從來不敢輕視這些裝備低下，衣衫破爛的土包子們。可就在這會，他完全的忽略了蘇軍之中會有一個人像是緩慢蠕動的蟲子一樣正在堅定的接近他們！
紮伊采夫接近3天沒吃啥東西，他感覺到一陣陣的眩暈。甚至連自己的手腳都感覺不到了，他想著自己的任務知道自己不能像是一條流浪狗一樣毫無價值的死去。因此，他隻好把沿途收集的那些苦澀的根莖放進嘴裏，然後緩慢的把幹糧袋裏那幾粒硬邦邦的麥粒一顆一顆的放在舌尖。他隻能這樣混合著草根樹皮維持自己的力氣。憑經驗和靈敏的直覺他知道德軍極有可能就在附近，隻是需要尋找而已。
萊利他們沒有防步兵雷達，他隻有足夠數量的防步兵地雷。作為一名身經百戰的老兵，他設置的陣地是很嚴密的。他手下大約100多名步兵和60餘輛戰車足夠他組織一條很不錯的防線。在樹林正麵，麵對蘇軍來路的方向他們極其隱蔽的巧妙的設置了防步兵拌發雷作為警報。拌發雷的後麵300米處是反坦克陣地和機槍陣地，分別是88炮、老虎、30名步兵操作的5挺輕機槍組成，在他們的右前方濃密的灌木叢中隱藏著狙擊手，狙擊手正前方150米處的小河裏還有5輛用呼吸管通風的豹三坦克。他們作為一支奇兵部署在這裏，準備隨時從水裏魚躍而出，在蘇毛的側翼狠狠開火！
紮伊采夫來的時候根本就是萊利的部署剛剛完畢，步兵們正在休息的時刻。因此誤打誤撞的，他悄悄的潛了進來。
此時，夜已深沉。繁星點點的微光不足以提供穿越30米的視線，萊利的暗哨和執勤的狙擊手們安靜的潛伏著。隻是他們很放鬆，因為他們知道最快蘇毛子也要明天天大亮才會趕來，以前的戰鬥經驗告訴他們－－蘇毛子們不敢在夜裏來踹營。
狙擊手的夜視儀裏麵綠黃色成片，作用距離500米的夜視儀在300米左右是最佳探測範圍。反複觀察很久之後，狙擊手沒看到任何生物活動的跡象，枯燥的綠黃色幾乎要把他帶入夢鄉了。
紮伊采夫經過長達5個小時的隱蔽前行早就是筋疲力盡，夜晚的寒氣也把他的意誌力降到了最低點。他幾乎要再一次的昏迷過去了，這個時候他知道再一次的昏迷可不能保證自己能夠醒轉。因此他隻好咬牙硬撐著，希望這個黑夜盡快過去！
一夜的時間不算長，很多人眼睛一閉一睜就過去了。可紮伊采夫卻是連閉眼睜眼這個動作都感到吃力了，他真想把眼睛閉上美美的睡一覺，哪怕立刻死去也心甘情願。他的一切，此時此刻都不再重要，但求美夢一場就好。但是他心裏那一個堅定的信念每時每刻都在提醒著他，敦促著他。讓他的頭腦保持著清醒，保持著斷斷續續的時而睡去時而醒轉的狀態。
天明時分，精疲力竭的紮伊采夫發現了一幕令人興奮的景色。起初他那有點混沌的眼睛還不相信自己看到的，隻是經過他時刻準備著的大腦一分析之後他發現－－－－－自己終於撿到了寶貝！
他距離那一片樹林隻有600多米，清晨的空氣總是那樣的清新，絲毫沒有硝煙的味道。一道若有若無的煙霧如同飄飄渺渺的絲帶纏繞在樹林的上空，就像是給這個樹林蒙上了一層麵紗。這本來是一個很常見的景色，但在紮伊采夫看來卻是人世間最值得期待的美景！
作為經驗豐富的偵察兵和一名業務技能很好的炮觀員，紮伊采夫知道那一層朦朦朧朧的薄霧實際上是熱空氣遇冷凝結而成的冷凝霧氣。至於哪裏為什麽會出現熱空氣那就很好解釋了－－－－德國人在那裏！
他很快的就觀察好了地形，他很興奮的判斷著思考著。一串串數據立刻就測算出來了，他伸出自己顫抖的大拇指一遍又一遍的測算著方位。這時候靜默的無線電也已經有了第一聲回音。這個聲音把努力專注於測算的紮伊采夫驚醒，他再也沒有了任何顧忌，大聲的清晰明了的把自己測算的數據方位說了出去！
那一頭的蘇軍炮兵顯然跟紮伊采夫的配合不是一天半天了，他們很快就無條件的執行了紮伊采夫的炮擊要求。數十門大炮按照他報來的方位“咚咚咚”的把炮彈發射了出去！
報完第一波次的炮擊方位數據，紮伊采夫開始等待那熟悉的炮彈破空的聲音！
第一枚炮彈距離萊利他們50多米的地方爆炸，把所有睡得朦朦朧朧的德國人都驚醒了！他們立刻翻身而起，抓起武器跳上坦克，開啟發動機！平時這種遭遇突襲的訓練救了很多人的命，隻有5輛戰車在蘇軍密集的炮火中損失了！其中有一輛堅固的老虎！
當時，第二波次的炮擊剛剛來到。發動坦克準備緊急倒車的老虎還沒有行動，一枚203毫米榴彈就一頭紮在距離老虎隻有4米遠的地方，強大的衝擊波直接把老虎掀翻在地，漫天飛舞的彈片把老虎的裝甲打的叮當作響。見狀，一輛豹子急速行駛過來，試圖找準角度把老虎撞翻過來。不巧一枚炮彈跟他的位置重合了！豹子很悲催的被炸爛，152榴彈直接炸開了豹子的發動機艙，強烈的震動雖然沒有吧駕駛艙撕碎，可衝擊波也把裏麵的3名成員跟震死當場！
另外的戰車是因為被炸壞行走裝置不得不拋棄的，萊利以為蘇軍進攻部隊近在旦夕，於是下令焚毀戰車逃命要緊！紮伊采夫的堅持導致了德軍3人因為炮襲喪生，5輛戰車被毀！萊利盡管走得匆忙，他也沒忘記了那隱藏在小溪裏麵的5輛豹三。他專門通知他們繼續潛伏等待時機！
狙擊手被萬金油接走的時候發現了行將昏迷的紮伊采夫，狙擊手毫不猶豫的投手就是一槍！
“砰……”麻醉彈鑽進了紮伊采夫的前胸，幾乎立刻他就撲倒在地昏迷了過去。潛意識裏他以為自己被敵人一槍幹掉了，實際上他的身體裏麵隻是多了很多藥物，導致本來就昏昏沉沉的他直接陷入了昏睡！
很顯然，如果不是德軍軍醫給紮伊采夫掛上的吊瓶，這廝真可能會死翹翹了。強心藥劑和營養物質把紮伊采夫從死神那裏拉了過來，可他的身體依舊承受了相當大的損傷。他在潛伏前進的時候，身上多處大麵積擦傷，淤血和血淋淋的表皮跟衣服粘在一起，德軍軍醫不得不慢慢的把這些跟皮肉粘在一起的衣物小心翼翼的剝離。而後又對這一麵幸運的戰俘進行了救治，不得不說如果紮伊采夫在蘇軍那樣條件簡陋的野戰醫院了那他很可能會慢慢離開這個世界。他有幸被狙擊手發現，有幸來到德軍野戰醫院這個世界上最好的醫院，其設備先進到足以做開顱手術！所以救活一個還不老的頑強士兵還是能做到的。
萊利很快通過無人偵察機發現蘇毛的部隊並沒過來，看來這是蘇軍炮兵的單方麵行動。經過跟大德意誌師幾名經驗豐富的老兵溝通之後，萊利推測很可能蘇軍的炮觀員來到了這裏，偶然間發現了德軍坦克。於是一次密集的準確炮擊降臨了！被俘的紮伊采夫直接證明了這一點！看來這個準備打一次伏擊就放棄的陣地要提前放棄了！萊利隻好在周圍再一次尋找一個陣地，如果找不到好地形那就隻好再一次撤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