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冥出手

此時已是淩晨兩點多,酒吧停止營業他才出來的。

雙眼微醺,迷迷糊糊的往停車場走去,夜裏的風透著刺骨的寒,莫名感到背後一陣森冷的寒氣。

他下意識緊了緊外套,被酒精侵占的腦子清醒了許多。

一陣風過,眼前站著一個黑色的身影,對方戴著黑色的衣帽,看不清容顏,身形隱約可見是個男子。

楚燁笙眨眨眼,以為是自己的幻覺。

大半夜的,才一眨眼麵前就多了個人,這樣的速度根本不科學。

而那股子從心底蔓延開來的寒意使他莫名感到心一陣慌亂,一股強烈的恐懼感如風卷過他的四肢百骸。

“你和蕭楓雪是什麽關係?”

麵前的男子緩緩開口,聲音如九幽地獄傳來般陰寒。

月光下,他看清了他黑色衣帽下,那雙散發著詭異銀光的眸子。

他的眼睛竟然是銀灰色的!

楚燁笙瞳孔一縮,來自靈魂的顫栗緩緩升起,酒也清醒了一大半。

“你……你…”

男子緘默不語,除了開始那句話沒有任何語言。

周圍死一般的寂靜。

楚燁笙想要轉身離開,麵前的男子有著說不出的詭異感,即使距離一米多他還是能清晰感覺到他身上那股仿佛在地獄中沉澱了幾千年的陰寒的死氣,他敏感的察覺到對方籠罩在帽子中的那雙銀灰色眸子正在盯著他看,像是盯死人一樣的眼神

令他不由得想起西方傳說中掌管幽冥地獄的死神!

他從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

但是腳下卻如同被壓了塊千斤重的石頭,他移不動。

一分鍾恍若一個世紀那麽長。

麵前的男子終於動了,似乎是有些不耐煩了。

他抬起手,借著月光以及不遠處昏暗的路燈,楚燁笙方才看清那是一雙毫無血色蒼白到極致的手,指甲亦是泛著死白色的。

帽子被掀掉,銀灰色細碎的短發在夜風中飛舞著,拍打著他那張蒼白俊美的臉龐,銀灰色的眸子死寂空洞。

而他與他臉龐一般白如紙張的脖頸,一朵詭異的黑色桔梗花攀附在上麵。

男子站著,雙手插回口袋中,那張蒼白的唇始終沒有說一個字,靜若墨蓮。

楚燁笙內心的震驚還未來得及表露,眼神止不住被那片銀灰色漩渦吸引。

眼前景物愈發愈模糊,隻餘下滿世界的銀灰色,意識逐漸渙散。

“把你跟她的一切都告訴我。”

醇澈澄冷的聲音緩慢而優雅的響起,仿佛從天外飄來的一般飄渺……

楚燁笙住院了!

蕭楓雪收到這個消息時正在教室看書,望著眼前空****的課桌椅挑了挑眉。

她合起書,站起身牽起帝涼尋的手:“尋,我們去探病。”

帝涼尋冷峻堅毅的臉龐更冷了些,冷哼了一聲便將臉別了過去,任憑她怎麽拖都不肯移動一步。

見此她無奈扶額,幾歲的人了還跟孩子一樣,居然還學會了賭氣

所幸此時是課間操時間,教室中僅有他們二人,否則他那副模樣被人見到豈不是丟人丟大了,別忘了,現在帝涼尋身上可是貼著“蕭楓雪的男人”的標簽的。

轉身踮起腳尖,勾起他的脖子,在他唇角落下一吻。

她的眸子如秋水般瀲灩靜美,耀耀生輝,抬手摸摸他的頭,像哄小孩子一樣的語氣道:“乖。”

帝涼尋怔然,旋即墨眸中劃過無奈和寵溺,按住她的後腦勺將方才的吻延續加深。

要陪自己的女人去看自己的情敵,該死的不爽!

最後他還是陪她去了。

當二人推開病房的時候,楚燁笙正躺在病**吊著點滴看書,窗外的陽光灑在他身上柔和而溫暖。

他和坐在床邊正在削蘋果的楚依璿同時忘了過來。

楚燁笙先是詫異,緊接著眼睛迸發出璀璨的光,在看到她身後的帝涼尋時那抹璀璨硬生生僵在那兒。

“雪兒,你們來看我?”

“嗯。”蕭楓雪拉著帝涼尋在病房中找個位置坐下。

帝涼尋則依舊是一臉寒冰的冷冽,看都沒看楚燁笙一眼。

也是,任誰看見自己的情敵都不可能有好臉色吧。

楚依璿除了欣喜蕭楓雪的到來以外,還有些尷尬。

畢竟曾經他們雖然見過幾次麵,但可都不是什麽愉快的回憶,

那個被她鄙夷看不起的、當做玩具般戲耍的、無論她怎麽冷嘲熱諷的女孩,如今成了眼前這個氣質絕佳長相絕美的身份比她高貴幾千幾萬倍的貴族千金。

饒是她臉皮再厚也感到尷尬,隻能坐在那兒不出聲。

相比她的坐立難安,蕭楓雪倒是淡定得多,打量著病房內的環境,最後視線在楚依璿身上停留了一會兒

她沒認錯人,遊樂場上的果然是她。

“你怎麽了?”

她隨意的問一句,楚燁笙卻以為她的關心他,唇角扯開暖暖的笑容:“隻是輕微骨折,養幾天就好了。”

蕭楓雪挑眉,輕微骨折?昨天他是做什麽去了?

“怎麽弄到的?”

見她皺眉的模樣,楚燁笙眼裏劃過一抹幾不可見的得意。

果然,依璿說的沒錯,她是在乎他的。

隻要她還有一丁點在乎他便足夠了,給了他接近她的理由他便有千萬種手段得到她。

“昨晚……”

楚燁笙瞳孔猛然一縮,整個人又陷入那種絕望的恐懼感中,那會是他一輩子的噩夢!

昨晚他在酒吧出來後在停車場莫名其妙暈倒了,醒來後他渾身都在痛,痛到了極致。

那種痛,痛到了骨髓裏,令他恨不得立馬死去也不要繼續承受,他以為他會被痛暈過去不用在承受。

可是事實往往事與願違,他發現自己身體越痛腦子居然越清晰,仿佛是要讓他時刻保持清醒,清晰的讓他感受那種嗜骨揪心的痛意。

接著疼痛感消失,他還未來得及鬆一口氣,渾身又開始癢,不是表皮的癢,而是他的血肉骨髓在發癢,他連撓都沒辦法!

不知過了多久,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熬過去的,緩過來後他檢查自己的身體發現竟然隻有右腳腳裸處輕微骨折,其餘地方毫無損傷。

昨晚的一切就像做夢一樣。

但他想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那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