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褪—20 蘇醒
帝褪—20蘇醒
看著眼前哭訴著的這個天之嬌‘女’,歆羽的熟悉感愈發的濃鬱,他能聽到‘女’孩的呢喃,手中傳來了‘女’孩的溫度,這些無不令他感受到活著的喜悅。人都是脆弱的,沒有人生來就堅強。很多時候堅強就像是蛹身上的角質保護層一樣,即使再堅硬也改變不了內在的軟弱。
歆羽的眼睛開始泛紅,其實一開始他的雙眼就是又幹又澀的,淚腺開始分泌淚液保護雙眼了。歆羽自己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這眼淚隻是身體的自我保護,不是因為於悅。但是他自己也很明白,他沒有那能力也不敢去詢問紫殷他們關於於悅的事,這會得到一個他永遠都不能接受的事實,他永遠都不相信卻又是唯一的一個事實。
他突然哇的一口淤血吐了出來,一旁的頊歆雪被吐了滿手都是,雙手染滿鮮血的‘女’孩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的雙手,完全忘記了自己在哪似的,口中喃喃著。
比較於她的失態,紫殷卻顯現出了自己作為王的鎮定。“都退後,叫主治醫生進來,準備手術室,把幽王帶出去,帶我去更衣室我來主刀!”紫殷爆喝道,原本慌‘亂’的眾人在這爆喝之後終於是開始變得有了條理。而後很快的,歆羽便是被再次推進了手術室。
與在場的大多數人的反應不同的是,身為當事人的歆羽卻是雙眼微閉,從眼睛的縫隙當中冷眼的看著這個世界,仿佛是一切都與他毫無關係的樣子,身體完全失去了感覺,手上的溫度消失了,耳中少‘女’的呢喃不再,他有些疑‘惑’的看著、想著,這大概就是死亡了吧?
誠然,沒有經曆過愛人的離去就不會明白那時怎樣的一份悲傷,同樣的沒有真正的死過一次,也不會了解死亡的可怕。而此時的歆羽就是這樣,他無法接受於悅的離去,那份痛苦壓得他難以呼吸,他渴望著解脫,而然他同樣又死了一次,同樣對死亡有著難以克服的畏懼,他害怕死亡,但是活著卻要接受那生離死別的悲傷。
無法形容,此時的歆羽內心怎樣的糾結是無法形容的。
不過很快,他就再次的陷入了黑暗。這一次並沒有意識的存留,單純的黑暗如同睡夢一般,歆羽感受不到時間,他隻會知道自己雙眼一黑,而後就是再次醒來,在他昏去之前,他想這也許就是真的死了吧。
然而命運沒有這麽絕情,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少‘女’仍舊在他的身邊,隻不過這一次少‘女’卻是趴在‘床’邊打盹,他張開嘴,雙‘唇’也因長時間的閉合而微微有些粘連,他原本清亮的嗓音變得很沙啞,這沙啞的聲音傳來——“殿下……殿下?”
眼前的‘女’子他記憶尤深,除卻那第一眼的驚‘豔’,那份越看越覺得熟悉的感覺給了他更深的印象。
輕聲的呼叫驚醒了眼前的睡美人,她‘揉’‘揉’大眼看到了歆羽已經醒來的樣子,“你醒了?!”驚喜的聲音顯得很是動聽。她的雙眼彎成一個很好看的弧度,嘴角也是向上微微翹起,驚‘豔’的感覺再次令歆羽有些愣神。不過,如果他仔細打量的話,那就完全能夠看到,在那雙大眼的睫‘毛’上,隱隱有晶瑩閃動。
“殿下——”歆羽剛想說些什麽便是被一根蔥白的手指按在了嘴上,美妙的觸感傳來讓他完全忘記了自己要說些什麽。
“哥哥什麽都不要說,聽雪兒說就好。”頊歆雪的聲音響起,隻是“哥哥”這兩個字在歆羽的耳朵裏聽著是極為的不真實。不過他又不得不聽下去,先入為主的臣子觀念令他是在是無法反抗王的命令,而且,這與他麵對風蔙時是一樣的問題——他還沒那能力反抗,身為神血氏,雪兒的身手必然是要比風蔙好的。
“哥哥是我頊家唯一的男丁,自上次大戰時,母親遭圍困而死,而哥哥也是因此下落不明,這一次還是哥哥受傷,幽刻自行護主引發了哥哥血脈的緣故才找到的哥哥。哥哥已經初醒,在未來的幾個月裏實力將會出現一個井噴期,若是機緣足夠,說不定可以直接趕上雪兒的修為。”雪兒用柔和的聲音緩緩地訴說著,歆羽則是聽的越來越無法相信,自己竟然是這一代的幽王?這是哪‘門’子的國際玩笑。
歆羽剛‘欲’說話就又被雪兒攔下,“哥哥現在需要靜養,不能多說話的。”此言一出,歆羽不禁為之氣結,他除了叫醒雪兒之外有說過一個字麽?不過此時人方為刀俎我為魚‘肉’,還能怎麽辦?忍吧!
很快的,歆羽再次醒來的消息不脛而走,紫殷,主治醫師,各家的族長就又一次的聚在了這個容納了眾人之後稍顯狹窄的地方。主治醫師現實進行了些常規的檢查,而後便是暗自鬆了一口氣,終於是穩定了,不然要是這位有個什麽三長兩短他最輕也是個舉家賠命啊!
“您的身體已經基本穩定,不過還需再觀察幾天,近幾日不可妄動原靈。”主治醫師小心翼翼的說著,生怕是那句話惹到了眼前的某位而被直接扇出去。
在場之人聽到醫生的話以後,也是不由得鬆了口氣,看樣子幽王是沒事了,他們可是早早的就將歆羽回歸的消息放了出去以鼓勵士氣,但是若歆羽死了,那就是天大的失誤。
“臭小子,你等著吧,我和你沒完!”聽到歆羽沒事的消息,紫殷可就忍不住了,平白的被歆羽坑了一身原靈進去,到現在他都虛弱著,這筆賬他們自然是要好好的算算,更何況兩個身為死黨還真不需要估計太多。尤其是現在歆羽身體穩定之後。
幾位族長也是表示了一下關懷,不過當天機說話時,歆羽的反應那是明顯的不對,曾經幾位憧憬的父親現在對著自己畢恭畢敬,擱誰誰也不可能淡然處之。到風揚時,歆羽就更糾結了,這位準丈人……算了,歆羽自己也沒空去想這個了。
族長們各自終究是有各自的要務,不太可能會長時間的待在這個醫院裏,很快便是一同離開。這一帶的幽王,毫無疑問是受到了天家和風家的支持,沒辦法,天機曾經是幽王的養父,這層關係是說什麽也抹不掉的,風家就更直接了,家主是幽王的準丈人。這個幽蘭帝國要不一樣了!這就是各位族長們內心最真實的想法,這也是事實啊!
當房裏就剩下紫殷和這頊家的兩兄妹之後,氣氛就詭異了起來。歆羽被雪兒扶著半躺了起來,經過這多半天的“說服教育”,歆羽對自己這身份也算是認命了,不過這要是被其他人聽到估計就該罵娘了。
“雪兒去幫我找些吃的,肚子有些餓了。”歆羽這麽說著,雙眼也‘露’出一點饑餓的神情,雪兒對於自己的兄長自然是不疑有他,迅速的出去之後直接就奔著廚房去了,這吃的當然是要自己做了。
不過當她剛剛出去沒多久,歆羽就換了一副表情看著紫殷。很顯然,剛剛是有意將雪兒支出去的。“說吧,還有什麽是我不能接受的?”歆羽這樣說著,不由得自嘲的笑了笑,像他這樣的人,活脫脫的就是一個茶幾。簡單說就是個餐具!
“在你受傷的地方,我們在不遠處找到了一處法陣的殘留,上麵顯‘性’為隱係原靈,說句不好聽的,那股原靈的‘波’動簡直是令人心驚。”紫殷說著,很是認真的看著歆羽繼續說:“在幽蘭,並沒有如此的隱係高手,而且你也該知道,在四大神血氏中,竹家血繼隱係原靈。”
“你是說蘭亭內部有竹家本家的臥底?”歆羽說著,不過他自己也和紫殷是一樣的反應——這怎麽可能?
兩人又陷入了沉默,兄弟之間不需要太多的安慰,需要的時候拍拍肩膀就是了。沉默是數十分鍾之後,雪兒終於是在歆羽的期盼當中回來。現在他的確是餓了。
雪兒將保溫盒放在一邊的桌子上,手中端著‘玉’碗,碗中盛放著半碗晶瑩的白米粥,不過就時間來說,十幾分鍾的白米粥確實隻能算是充饑之物,就美味而言,白米粥可是要煮好久的。
雪兒左端著碗,右手拿著勺子,看樣子就是要親自喂給歆羽吃。歆羽雖然是知道這是自己的妹妹,但是距離心安理得的接受妹妹的照顧還有著一段不小的距離,自然是開口說要自己來吃。
隻是他也是小看了雪兒的固執,雪兒端著碗舉著勺,就這麽看著歆羽,足足看了有二十幾秒直到歆羽認輸、認命為止。不過這個認命也是不能被外人知道的,不然——這麽漂亮的妹子喂你吃飯你還說是認命,你鬧哪出啊這是!估計這樣的聲音就該是“哀鴻遍野”了。沒辦法,誰讓人家命好,‘混’上這麽一個妹妹呢。
對於這個妹妹,歆羽即使歡喜又是感傷,他很小心的掩蓋著,總不能讓妹妹看不起這個哥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