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個夜之後的告別,再過了幾天。

薄氏家族的人能來的全到場了,平日裏薄父待人不錯,除了親戚,一堆好友以及薄氏企業內部所有成員都參與了葬禮。

薄父出殯那一天,天氣似乎更冷了,刺骨的風,好像是要下雪。

薄母責怪薄鬱珩沒有把事實真相第一時間告知她,這時候連看著自己女兒的表情都是陌生。薄鬱珩沒有再去刺激母親。

來參加葬禮的人很多,從上午站到下午,薄鬱珩的腳有些軟。這個城市冬天的風很冷,特別是今日。薄鬱珩的臉被吹的僵硬,嘴唇都裂開了。這個時候,還火上澆油的下起了大雪。

先是細微的小雪飄落,落在她黝黑的發上慢慢融化成水,她的頭發漸漸濕透,徹骨的寒意從頭頂開始一直侵襲到她的心髒。

刺骨冰寒。

薄鬱珩仍舊繼續站著接待來參加葬禮的客人,即使水滴滴落在了臉上她都沒有任何反應。她眼角的淚被愈來愈冰寒的風凝固在臉上,慘白慘白的臉上就好像是盛開一顆晶瑩的水滴。

雪越下越大了。

地麵上覆蓋了一層厚厚的積雪,行人踩過帶起一陣沉重的氣氛。

她終於動了動,抬眼看去。

來的人已經進去的差不多了,她的雙腳麻木的失去了知覺,她低頭看了一眼被凍得發紅的手,指骨居然被凍得咧開出了血,血絲被雪凍得結成了冰塊在她手中密密麻麻的看上去有些可怕。

一輛車停在了墓園外麵,新出的路虎,價格不菲,尊享尊貴,在這冰天雪地行駛一點阻礙也沒有,墓園還有別的人在場,見到這輛豪車的時候,不少人紛紛駐足停下觀看。

而車上下來的人,更是吸引注意力。

此時薄家的人都往墓園裏走了進去,嶽成首先下了車,他走到後座將車門拉開,趙北淵下了車。

趙北淵今日就是來參加葬禮的,一身黑色西裝裁剪的恰到好處,跟他的身材緊緊貼合,他就跟一位王子一般,即使是穿著一身黑,也遮擋不住他渾身都是高貴尊雅的氣質。

他接過嶽成遞過來的一捧白色玫瑰花束,直接走向了她。

薄家的人已經都進入了墓園,她正站在她父親的墓碑跟前。背對著他的背影,看上去孤獨而又寂寞。趙北淵不自覺地加快了步伐的速度,他多想擁抱住她。她看上去,太孤獨了。

所有人對這個男人的出現都感到了驚異。

他混身散發著光芒,讓這沉悶的氣氛不複最初的沉重,冰天雪地的墓園驟然有了溫度。他的出現,無論到了哪裏都是被人關注的重點。他無疑引起別人的注意,卻總是如此耀眼。

墓園裏來參加薄氏總裁的所有人的視線,都禁不住緊跟著他到了薄鬱珩身後。

掠過薄鬱珩身邊,趙北淵上前去把花擺到了那些別人送的花上,一抖動,上方的雪樸朔著往地上掉落。

趙北淵起身,轉身對上她那雙冷漠的眼眸。

“跟我來。”薄鬱珩語氣跟凍結在她臉上的淚滴似的,溫度那麽冰涼。

見她轉身離去,趙北淵跟上了她的腳步。

葬禮仍在繼續,趙北淵的身份擺在那裏,在這裏沒人膽敢過來阻止他們的行動。

兩人走到一旁的樹下,薄鬱珩表情冷漠,就像是一塊凍結的冰一般。

她看著他,再沒有了任何感情,這樣的她讓他覺得擔憂,卻也無可奈何。

“趙先生,我跟你說過再見。”

薄鬱珩提起這個事,她抗拒跟這個男人見麵,已經好好說了再見,他為何還是不願意放過自己?薄鬱珩不是很想的清楚趙北淵的執著原因在哪?是不是上一次她表達的還不夠清楚?她,她薄鬱珩跟趙北淵兩個人,他們之間,現在是連朋友都不是。

趙北淵不為所動,薄鬱珩現在心情不好“畢竟我們曾是夫妻,而他曾是我叫爸爸的人。”

“偽善者。”薄鬱珩發自內心的說出這句話,她說完後緊緊抿著唇,臉上的表情更加冰冷。

“什麽?”趙北淵疑惑出聲。

“是你對吧?”薄鬱珩接著問道。

“我?”趙北淵有些猜不透這個女人了,自從離婚之後他總覺得這女人變化很大,現在突然的一個問題讓他找不到來源起因,他好像沒有再對她如何吧?

見他演的如此入迷,薄鬱珩冷笑一聲,譏諷。“趙氏集團的總裁果然是媒體競相爭奪的香餑餑,就算是去談個生意合作都會被大肆宣傳,而且還是跨國的直播。”

趙北淵沒懂,但他很快想起來那天在國外的采訪,他沒明白為何這件事會被薄鬱珩在這個時候提起,他去談合作沒想過要如此高調,隻是他身上的光芒,不是他所能遮擋的,而且她說的沒錯,他確實是媒體人眼中競相爭奪的香餑餑,無論是在哪裏都一樣。

可這怎麽又惹怒了她?

薄鬱珩冷笑一聲,趙北淵疑惑地表情在她看來真是虛偽。“難道趙先生現在還學會了演戲嗎?”

“你直說到底怎麽回事?”趙北淵聽見她這樣的語氣,隻覺得渾身不舒服,旁人怎麽嘲諷也好,她隻是一個薄涼的表情,他就看不下去。

特別是她現在很討厭自己的樣子,可他完全猜不出來究竟哪裏招惹她了。

薄鬱珩把手機舉起來,屏幕裏是她那天收到的匿名者發來的照片,但她知道是誰發來的。

上方隻發了過來一張合作雙方的照片,其實那個人一直不讓她確認一下上方的簽名,現在對她而言也無所謂了,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一步,無論那個人是否說謊,那個人所說的一切話都應驗了,還需要再給趙北淵機會嗎?

薄鬱珩自我回答,答案是否定的。

當時的自己還像個傻子一樣覺得那女人有什麽意圖呢,還好當時自己沒有蠢到立刻刪掉這張照片,否則這個時候哪裏來指證他犯罪事實的證據?

薄鬱珩盯著他看那張照片的表情,她不會錯過任何一個發現他說謊的機會的,不然怎麽讓自己的心冷漠起來?如果證據不夠,對她而言恨還不夠,她怎麽能完全對他死心?

“還記得這份合約嗎?”她見他一時沉默,誤以為他就是默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