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部 卷三最後的結局篇第四章要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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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希臘和赫梯因為阿爾緹妮斯的關係締結了同盟協議,現如今,她破壞兩國的協議是為了阿爾緹妮斯,倘若不是因為她,她根本不會侵犯赫梯,也就不會對赫梯構成危險,而那個男人竟在三年前,也就是在簽訂了同盟協議的情況下,針對希臘的海戰特點進行特訓。

他是早已有了對付希臘念頭,還是僅僅隻是未雨綢繆?

阿爾緹妮斯也是震驚無比,因為她被囚禁了三年,三年裏政務她都沒碰過一下,當然不會知道,奧利、塔卡、以及卡布斯則是在牢裏呆了三年,自然也不會知道。

伊斯點點頭,“是真的!而且根據地就是米特。”米特也擅長海戰,但是戰船方麵就差強人意了,當時,他並不知道會有今時的事情發生,隻以為皇帝是要加強赫梯的海戰能力,算是未雨綢繆吧,因為這個世界,可不是隻有希臘擅長海戰。

萬萬沒想到,會有今時的事情發生。

“就算如此,論造船技術和戰船的強大,還是希臘略勝一籌吧。”希臘之所以海戰強大,先進的戰船也是原因之一。

伊斯凝重的搖頭,“陛下錯了,赫梯皇帝陛下在培植海戰實力的同時,對戰船進行了十分細靡的研究,尤其是對希臘的戰船,曾經不惜代價地聘請造船師來如法炮製,最重要的是,他不光如此,他還分析了貴國戰船的結構,以及可能存在的弱點,然後加以改進,如果我記得沒錯,兩個月前,三百艘新的戰船,應該已經造好了。”

阿爾緹妮斯覺得腦子一片混亂,三年前,也就是薩魯下令囚禁她的時候,那個時候他就已經打算對付希臘了嗎?不,他明明答應過她的,在她的眼睛治愈的時候,他就答應她,將來不管發生什麽事,他都不會對付希臘。

但是,如果隻是未雨綢繆,為什麽他會處處針對希臘。

三年前?他因為心裏不信任,而囚禁了她。

三年前……突然她想到了什麽,猛地抓住米諾斯的手,“米米,我的回信你有收到嗎,就是三年前,我最後一封回信。”

“回信,你有給我回信嗎?我就是因為等不到你這封回信,我才會認為你在赫梯發生了什麽,如果不是那時希臘周邊的諸個小國蠢蠢欲動,我早就……阿爾緹妮斯,你怎麽了?”

她話還沒說完,就看到阿爾緹妮斯的臉色瞬間慘白。

“那封回信,你沒有收到?”她抖著唇,再次確認。

米諾斯搖頭,“沒有……”尾音還沒消,就看到阿爾緹妮斯像是快要暈倒了,“阿爾緹妮斯,你怎麽了?”

米諾斯慌忙扶住她。

“米米,快逃,你快逃,薩魯他會殺了你的,他一定會殺了你的。”她慘白著臉,激動的大叫。

不是什麽未雨綢繆,他是真的要對付希臘,對付米諾斯。

“你別擔心,先顧好自己,你臉色很難看。”她憂心地看著快要昏過去的阿爾緹妮斯,回頭對亞希彼斯嚷叫,“你快過來看看她,是不是生病了?”

“米米,我沒有生病,你先別管我,你快走,快走啊。”亞希彼斯還沒走近,阿爾緹妮斯就像瘋了一般地嚷叫著,要她離開。

“你到底怎麽了?那麽擔心幹什麽,他未必贏得了我。”隻是三年,就算真讓他掌握海戰的技術又如何,經驗多寡也是決勝的因素之一。

“不,不,米米你不明白,薩魯他一定是以為我……”倘若米諾斯沒有收到那封回信,那麽十之八九,信是落到了薩魯的手裏了。

試問,誰能有權利,不讓這封徽記是皇妃的信送出去,隻有皇帝,才有這個權利。

薩魯怎麽得到這封信的原因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薩魯如果看了這封信,那信上的落款--愛你的露娜,對他而言絕對是最沉痛的刺激。

因為她從沒對他說過愛這個字,他是那麽的介意這件事情,在不知道米諾斯是女人的情況下,他隻會以為,她不對他說愛,卻毫不吝嗇對另外一個男人說了愛,他的占有欲那麽強烈,那麽深重,怎麽受得了。

加上暗日的詛咒……

上帝,他一定會認為,她愛米諾斯。

但,他為什麽不來不來質問她,假如他真的看到了這封信的話。

她想了想,不,他不是不來質問,而是不敢,一直以來,他都在懷疑她是否愛他,懷疑到已經無法接受任何可能是否的答案。

他在害怕,她會告訴他,她愛米諾斯,他害怕聽到這個答案,所以才沒有問她。

不問,才是更恐怖的,那代表他信以為真了!

上帝,上帝啊……這可能是她這輩子呼喊上帝最多的一次了,假設她的猜想都成立,那麽薩魯就有絕對的理由想要對付米諾斯。

偏偏這時候,米諾斯為了她,率先向赫梯宣戰了。

這等於是給了薩魯一個機會。

最要命的是,她這個本該被囚禁在阿爾瑪神殿裏的人,竟然出現在米諾斯的船上,這會讓他怎麽想?

私會情郎?通風報信?還是私奔?

不管哪一個,都會讓薩魯失去理智,就算她解釋都沒用。

他一定會殺了米諾斯,不惜任何代價的殺了她。

她越想越恐怖,毛孔都因為這股恐懼而收縮著,心底的涼意在四肢百骸亂竄。

“米米,我求你,趕快走,好嗎,趕快離開這裏!”她激動至極,抓住米諾斯的手不僅冰涼,還在顫抖。

米諾斯不明白她為何如此恐懼,好像自己一定會被殺似的。

笑話,她就隻等暴風雨神來了,她會引他離開赫梯境內,讓他無法動用神力,海戰,她有絕對的信心,不管對方的船會多厲害,都一樣。

她從小就是打海戰打到大的,經驗就是決定勝利的關鍵。

見米諾斯不為所動,阿爾緹妮斯的心著急地快要頻臨爆炸了,下一秒,當她聽到突兀傳來的號角聲,以及遠處翻滾地海浪上,那疾馳而來的船隻時,她的心真的爆了,心跳都停止了。

日光下,海麵閃爍金色的粼粼波光,像碎金般地刺眼,碧藍色的海洋上,那朵朵浪花就想雲彩一樣,烘托著那看不到盡頭的黑色戰船,它們就像一群凶猛的野獸,每一艘都散發著一股強大的殺勁,高高揚起的船帆上,那鮮紅色的紅獅子,在白色的旗麵上,像是活得,張牙舞抓地撲騰。

那是赫梯的王旗。

薩魯來了!

“陛下,奇襲!”克萊衝到甲板上稟報道。

頓時米諾斯的戰船上**了起來,侍衛迅速跑動起來。

“快,右滿舵!”

“劃槳,該快劃槳!”

“迎戰!弓箭手迎戰!”

米諾斯為此隻震驚了數秒,很快就恢複了冷靜,將徹底呆滯地阿爾緹妮斯交給亞希彼斯照顧,她來到船頭,海風下,披風迎風而展,像巨大的翅膀在她身後張開。

他第一時間,就是下令將船駛離赫梯境內。

她眉目一凜,極好的視力,立刻就看到了敵方最為首的船頭上,那像魔王一般的男人。

血紅的眼,飛舞的發,吹來的風都像是盈滿了他的殺氣,讓人感到強烈的壓迫感,但米諾斯可不是那麽容易被嚇到的,仔細察看赫梯的船隻,突然發現,船與船之間,竟有粗如手臂的鐵鏈所連。

這真有點奇怪,幹嘛把船和船連在一起。

“是我教薩魯的。”阿爾緹妮斯來到她身邊,抖著唇說。

“哎?”米諾斯詫異道。

阿爾緹妮斯苦笑,“其實薩魯一直都很想加強赫梯的海戰實力,在我沒遇到你之前,就已經有了,隻不過赫梯的士兵習慣了陸地,真要到海上打仗,恐怕最先要克服的是暈船,船的搖晃,不是馬上就能習慣的,因此……我就告訴薩魯,如果將船與船連在一起,借用船與船之間平衡,船的搖晃就能大大減低,士兵操練的時候,可以按照適應度,漸漸放開鏈子,直到全部放開,也就是完全適應為止。”

沒想到,他記住了,還用了,用來操練士兵,用來對付米諾斯。

她難掩愧疚地捂住臉。

“幹什麽一副內疚的樣子,你沒有錯。”妻子幫丈夫,天經地義。

米諾斯拍拍她的背,安慰她不要難過,不過一會兒,她又注意到,赫梯船上的士兵所穿得戰甲很特殊,像是竹子做得。

“那也是我教得。”阿爾緹妮斯說道,這次更愧疚,愧疚到她想跳海。

米諾斯瞅了她一眼,“不明白!”不明白那些竹甲有什麽用。

“赫梯的士兵不像靠海國家的軍人那般擅長遊泳,倘若身穿銅甲,或者鐵甲,那麽一落海肯定就會溺斃,但是竹甲不一樣,既能減輕士兵的負重,讓他們更為靈活,還能在落海時產生浮力,不致於落海就亡。竹甲雖沒有銅甲和鐵甲那麽堅固,但是它的韌性足以應付武器的穿刺力,也可以起保護的作用。”

這些全都是她交給薩魯的,是為了保護他,隻是沒想到,她會在之後遇到米米,更沒想到,薩魯和米米會因為她而打仗。

“你還教了他什麽?”米諾斯看起來很鬱悶。

“很多!”除了這個時代不該出現的兵器製造外,她真的教了很多。

米諾斯一歎,“我隻能說,你對他付出那麽多,她還這麽對你,他簡直是個大混球。”

如果阿爾緹妮斯不愛他,有必要教他那麽多東西嗎?

蠢貨,愚蠢至極!該殺!

“米米,現在不是感歎的時候,你趕快退兵吧。”趁薩魯還沒有正式攻擊前,她還有逃的機會。

“逃,我從來都不會逃,我要迎戰。”她可沒興趣當縮頭烏龜。

“米米!”阿爾緹妮斯急吼道。

“阿爾緹妮斯,有時候很多事情是逃避不了的,就像今日這場仗一樣,就算我不開戰,他也會,不是嗎?”她可不笨,那種以希臘為假想敵的特訓,已經擺明了是要對付希臘,三年前,他就已經籌劃了,這場仗早晚都是要開打的。

“不,薩魯還不知道我在這裏,隻要你退兵,讓我回到皮布羅斯,我就有……”她還沒說完,就看到遠處的薩魯的身邊站著加布特。

他怎麽會在這?

頓時,她捂額哀叫,完了,恐怕加布特在她離開皇宮時,也動身趕往薩魯那裏了,這麽說,薩魯已經知道了。

她在米諾斯身邊。

這下,什麽轉寰的餘地都沒了。

她的視線可能是注目太久了,又或許是薩魯早就在尋找她的身影。

所以,當兩人視線在空氣中交匯的時候,即使隔得再遠,他們都知道彼此是誰。

阿爾緹妮斯的心再次停止跳動,迎上薩魯的目光時,血液都好像在倒流般,他在看她,用陰冷無比的寒光籠罩著她。

冷得她的心像是都凍結了。

另一邊的薩魯,寒目以對,眸中隻剩下她的身影,即使看不清楚她的臉,他也知道她是誰,怒與妒同時湧上心頭,讓他的心像是被人紮了一刀。

她真的在,在那個男人身邊。

她愛他,是嗎?愛那個男人?

三年了,這個結一直苦苦折磨著他,今天,他真的被徹底擊碎了心。

她不愛自己,她愛得是另外一個男人,心頭的黑暗裏,那個聲音說得對,她不愛他,永遠都不會愛他。

否則,為什麽她要去希臘王身邊,而不是他的身邊。

殺意,怒意,甚至是恨意,一股腦地流瀉出來,讓他的臉猙獰了起來,他站在船頭,發絲像是感染他的這份情緒,更為狂亂得舞動起來。

露娜……這個名字,現在喚起來,竟覺得心是痛的。

不,就算你不愛我,我也不會讓你離開我。

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他狂吼一聲,下令道,“加快速度!”

“是!”士兵們即刻傳令船底的劃槳隊,更快向前劃行。

希臘和赫梯的戰船頃刻間,接近了不少。

戰事即刻打響。

這時代的古代西亞,還沒有炮火一類的武器,所以遠程進攻大多依靠箭和矛,但這些東西射程較短,除非幾十米以內,否則休想傷到對方。

希臘的船上,希臘士兵已經做好了準備,箭手,整齊排列,一隊射完,下一隊上,輪番攻擊,無數飛箭,仿若海上下起了大雨,密密麻麻地落在赫梯的戰船上。

同樣的,赫梯士兵也照此攻擊,兩方人馬互相對攻時,卻仿佛心有靈犀似的,箭的準心都沒有指向彼此的王船,所以不管是米諾斯,還是薩魯都沒有受到攻擊,安然無恙,自然阿爾緹妮斯也不可能受傷,但這不代表接下來都不會。

王與王,正在接近。

見薩魯越來越近,阿爾緹妮斯心急如焚,這時候她應該更冷靜才行,想出辦法來阻止,可是這場仗和以往不一樣,敵對的兩人都是自己重要的人,她根本無法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

或許她可以用暗月,不,她打消了這個念頭,她害怕會傷到薩魯。而且暗月的狀態,雖然不至於讓六親不認,可是力量方麵,她還不能準確地把握。

使不得,絕對使不得。

“不要什麽?不要傷他?你怎麽還這麽傻。”他都打來了,難道她還有不還手的道理。

“不,我是讓你趕快離開。”薩魯有多少能力,她很清楚,他天生就是一個出色的軍事家,打仗對他而言,可能比吃飯還要得心應手。

尤其還是武器和船隻方麵都勢均力敵的情況下,薩魯的贏麵似乎更大。

米諾斯寒若冰霜的藍眸,直逼向燃燒著愛恨糾結的綠眸,無形的火花在空氣碰撞,激出點點星火。

赫梯與希臘的船隻也嚴陣以待,向各自的王船靠攏,一觸即發。

前世身為雅典娜的米諾斯,和前世身為暴風雨的薩魯,在前世並沒有見過麵,所以米諾斯知道,他卻不知道她是誰,在他眼中,米諾斯就是一個企圖搶走他心愛之人的男人。

對視了良久,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

而後,薩魯怒目看向緊張不已的阿爾緹妮斯,綠眸一看到她,就像是被磁鐵吸住了,愛和恨得糾纏更為激烈,像兩頭野獸在他瞳眸裏打架,漩渦似的亂。

好久,他才嘶啞地說,“你瘦了?”眸中的血色已褪下,閃動著綠的思念。

她被囚禁到時候,他總是天未亮,就站在窗外看著她,但她每每都是背對著他而睡,讓渴望的他,每次都想衝進去,抱她,好好看看她,但內心的黑暗卻讓他壓抑了下來。

今天,他看到了,睽違了三年的‘初見’。

他明明命令過麗莎,要好好照顧她的,每日三餐必定豐富,怎麽她看起來那麽瘦弱,臉色也慘白的嚇人。

瘦了?對於這句話,阿爾緹妮斯不像聽到米諾斯說時那樣,還有心情覺得是笑話,聽他說,心裏隻覺得苦澀。

眼淚不受控製地落了下來,好久沒有聽到他的聲音了。

她哭了,那淚水像是會紮人似的,紮得薩魯的呼吸都亂了。

“你怪我了?”

她搖頭,又點頭。

她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

“跟我回去!”薩魯凝視著她,仿佛再也看不到別的了。

這次,阿爾緹妮斯很清楚地猛搖頭。

薩魯的眸瞬間幻化成妖魔的眼睛,“你愛他。”

這個他,自然是指米諾斯。

“不,不是的,不是你想得那樣,我和米諾斯不是那種關係,我們隻是好朋友。”她慌忙答道,但是他眼裏卻是深信目光,深信她愛米諾斯。

“朋友!?什麽樣的朋友,好成這樣,不來見我,而是先見他!”他怒喝,氣息紊亂得糾結著心頭的妒恨,直射向米諾斯。

囚禁了三年,她出來了,第一個想見的人卻不是自己,而是這個男人。

他的心像是被火燒般難受。

朋友!?讓他如何相信,他們僅僅是朋友。

米諾斯見阿爾緹妮斯在哭泣,完全是反射性的將她摟進懷裏。

這一舉動,讓薩魯當場爆發,“放開她,不準你碰她。”

米諾斯冷笑,“你以為你有資格可以命令我嗎?”

劍拔弩張的氣氛瞬間暴漲了數倍,壓抑得讓空氣都變得混沌了。

薩魯眼中的血色又染深了瞳眸,紅得發黑,道道厲光都在狠刺著米諾斯的身體,內心黑暗驅動著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殺氣。

這副駭人的模樣,讓阿爾緹妮斯下意識的張開雙臂,擋在米諾斯身前。

“薩魯,不要,不要傷她。”

聽到她的話,薩魯更是難掩心頭的怒恨,她竟然還在保護這個男人,她臉上的焦急和憂心,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身後的這個男人,隱藏在身體深處的聲音,又開始蠱惑他了。

她不愛你,她愛得是希臘王,她在保護他。

這個聲音,就像利刃,把他的五髒六腑都切割了一遍。

“讓開!”他咬牙切齒地低咆。

“不,除非你不傷害她。”阿爾緹妮斯清楚現在所做的,隻會更讓他以為她愛的是米諾斯,可是她沒有其他辦法了,現在的薩魯是沒有理性,如果她讓了,他一定會將米諾斯千刀萬剮的。

她一直都不明白,他們之間的愛是不是真的可以脆弱到這步田地。

為何,他不信任她。

她曾想過,可以讓米諾斯作為人證,去解釋關於太陽神對他做得一切,可是看他現在這副模樣,米諾斯說的話,他壓根就不會相信,反而更可能誤會她和米諾斯的關係。

她真的有些怨了,怨他甘願被暗日荼毒。

“我再說不一遍,讓開!”薩魯魔性地聲音,仿佛野獸地鳴叫。

“不!絕不!”這是她的回答,盡管內心她在流血。

她身後的奧利很怕薩魯會因為怒火而傷到阿爾緹妮斯,趕忙出聲道,“陛下,皇妃她隻是……”

“住口,你這個叛徒……”薩魯狠戾眸充斥著絞殺他的寒氣。

頓時,奧利窒了窒,他已經徹底對自己失望了,或者說,等他殺了希臘王,下一個就會是他。

阿爾緹妮斯知道,再這樣僵持下去,對雙方都沒有益處,薩魯是鐵了心要殺米諾斯,不得手,他是不會離開的。

她的手摸向身上挎背的小包,心裏的顫,讓她有些站不穩了。

米諾斯在她身後,推也不是,閃也不是,因為她很強硬地擋住了自己。

亞希彼斯則緊挨著米諾斯身邊,似乎隻要薩魯敢動手,他也會擋駕。

“你那麽愛他嗎?”薩魯吼叫道。

“無論說什麽,你都不會相信,你已經認定了,不是嗎,何必還要問。”如果不是,他又怎麽會問出口。

她愛得是誰?

這種可笑的問題,她已經不想再回答了。

“那我就殺光現在你身邊所有的人,看你能擋得住幾個。”這狠辣無比的聲音,讓所有人都震徹不已,頓生冷汗,戒備地看著他,就怕他第一個要殺得會是自己。

阿爾緹妮斯聽了,抽氣連連,他眼中的狠意說明,他不是再嚇唬人,是真的會付諸行動。

顫抖得模出背包裏的箭--那把月華羅製作的箭,在所有人來不及反應的情況,抵住自己的喉嚨。

薩魯猛地一顫,血色的眸顫出驚懼的波光,“露娜!”

誰也沒想到,她會隨身帶一把箭,還是一把鋒利無比的箭。

“阿爾緹妮斯!”米諾斯第一反應就是奪下它,但她的行動無比敏捷,已經脫離的搶奪的範圍。

“在你殺別人之前,我就會殺了我自己。”她站在甲板上,離所有人都遠遠地,那把逼近咽喉的箭,已經刺破了皮,流下一道猩紅的液痕。

“阿爾緹妮斯,放下箭,別做傻事!”米諾斯驚吼,她的心都涼了。

她不會是想……不會是想……

想著,她幾乎站不穩地看著阿爾緹妮斯。

“皇妃殿下,不要傷害你自己。”奧利大呼,急忙跪在地上請求她。

卡布斯和塔卡則是企圖接近她,卻被她發現,刺得更深,“阿爾!”

薩魯光是看到她流血,整個心就像是被狠狠地掐住了,緊得血液都凝固了,看著她,視線無法撤離那把深陷在喉嚨口的箭。

伊斯看著那把箭,臉色瞬間白得發青,顫抖的手,捂住胸口。

這把箭……這把箭和預知她中箭那把一模一樣。

他像是被凍結了,全身僵硬,看著箭的眼睛慌亂地亂顫。

這把箭是阿爾緹妮斯在出發之前,在寢殿裏偶然找到的,那本該被她藏起來的東西,下意識得就帶在了身邊,或許是她潛意識裏早已預料到她會用得到,就像現在這般。

武器這裏到處都有,但都不可能拿到,因為當她有這種以命要挾的念頭,想搶奪的時候,恐怕身邊的這些人會比她的動作更快。

她知道,她這麽做很笨,很蠢,也很傷人,但沒有辦法啊,這兩個人,不管哪一個,她都不願意失去。

既然都是為了她,那麽她便會是最好的交換籌碼。

所有人都不敢靠近她,因為她眼裏是狠了心的。

退,隻能退。

薩魯顫抖著心,就怕她不小心刺得更深,那是致命的部位。

他隻能退,退了一寸,她還不鬆手,那就再退一尺,一丈,一米,或者更多,直到她鬆手為止。

赫梯軍跟著退,退離了能有效攻擊希臘的範圍圈。

“阿爾緹妮斯,他退了,你可以放下了,快放下。”米諾斯大叫道。

她搖頭,眼神看著她,“你……還沒退。”

米諾斯明白她的意思,她是要自己回希臘。

“好,馬上走,我們馬上回希臘。”米諾斯看著她,一瞬不瞬,命令著船上的侍衛,“開船,回希臘。”

侍衛們趕緊掌舵,將船行駛。

“你可以放了,我都答應要走了。”

阿爾緹緹妮斯還是搖頭,“等到了希臘,我就放。”

米諾斯急得猛跺腳,“你……你……”

亞希彼斯安撫道,“隨她的意,別刺激她。”

“可是……”米諾斯還是擔心得要命。

“放心,我不會讓她留下任何疤痕的。”他回答。

“不是這個意思……不是……算了!”懶得和他說,她看著阿爾緹妮斯,又不能阻止她,隻能看牢她,免得她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

船越行越快,漸漸遠離了赫梯的船,阿爾緹妮斯看向薩魯的方向,手在抖,心在顫,內心的苦澀無比濃重,一直看著,直到看不見。

薩魯……

這一走,恐怕會讓他更胡思亂想。

她或許再也回不去了,因為回去了,他會如何待她,又如何對付跟著她的奧利等人。

米諾斯又會怎樣?

希臘和赫梯千千萬萬的人民又會怎麽樣?

她的出現,根本就是一個罪過。

不該的,她不該出現的。

為何,這份情會如此地苦……

滑落的淚,好冰,好冷,一如她此刻的心境。

船都離了很遠了,她還是不放下箭,似乎真打算到了希臘,才準備放下。

所有人都盯著她,一是尋找機會奪下,二是她抵得太用力了,真怕她自己拿捏不準力道。

從地中海回希臘,最快也要三天,她不會真就維持這個姿勢,打算過三天吧。

當然不可能,不過也撐了一天,當她不得不放下箭的時候,所有人都衝了上去。

米諾斯不知道該狠狠甩她一巴掌,還是……最後她選擇一把熊抱住阿爾緹妮斯,“笨蛋,你要是再敢這樣,我非好好揍你一頓。”接著她又急吼道,“亞希彼斯,你還愣著幹什麽,療傷啊,要是敢留下疤痕,看我怎麽收拾你。”

“是,陛下,我已經準備好了,但是你抱著她,我怎麽治療。”亞希彼斯無奈地歎氣。

米諾斯這才肯鬆開。

不等亞希彼斯上前治療,卡布斯比他更快的衝了上去,“阿爾,別動,我馬上給你治療傷口。”他的動作很迅捷,亞希彼斯根本插不上手。

看著手裏拿著繃帶,亞希彼斯想自己還是當下手吧,他還是第一次當下手呢!

奧利和塔卡鬆了一口氣,虛脫地坐在甲板上。

唯有伊斯,疾步衝向她,將她緊握的箭,一把奪下。

它不能留下!

一使勁,他就想折斷它,但無論他怎麽用力,箭都不斷。

他駭然,更用了力氣,可是它還是完好無損。

“伊斯,把箭給我。”阿爾緹妮斯見他想毀箭,急忙叫道,這把箭還是帶在身邊為好,薩魯不會就此罷休的。

伊斯冷了臉,“不,我不能給,由我保管。”

“對,對,這種東西,你還是別放在身上好。”米諾斯附和道。

其他人也是點頭稱是。

“你們……”阿爾緹妮斯想奪回來,可是伊斯離得遠遠的。

她拿不到,他們也不會讓她拿到,她隻有一個要求,“千萬別扔了它,這是奧利送給我的禮物。”

這話一出口,奧利立刻變成眾矢之的,如果眼神能殺人,恐怕他已經死了無數次了。

他耷拉著腦袋,也覺得自己罪孽深重,什麽不好送,竟然送了一把利器。

治完傷,阿爾緹妮斯喝了藥,在米諾斯惡狠狠地逼迫下,跟著亞希彼斯到艙房去休息。

甲板上,米諾斯看向奧利他們,“你們幾個可能這輩子都回不了赫梯了。”因為回去了,可能就是死。

奧利、塔卡、卡布斯、還有伊斯聽到這話,臉色都很平靜。

“你們還挺忠心的。”除了伊斯,米諾斯第一次給其餘幾個人好臉色看。

“這或許是命運吧。”奧利回應。

一抹淡淡地哀愁染上了他的臉,讓他看不出真實年齡的臉,頓時老了幾歲。

的確是命運的安排,他們幾個不正是當年作為米特叛軍的那群人嗎?一個都不差,全在了,阿爾緹妮斯注定是他們的主人。

奧利多少有點感歎,他和伊斯他們不一樣,他是赫梯的軍人,有著不一樣的責任。

一輩子……

當陛下說他是叛徒的時候,他就知道,回不去了。

塔卡走了過來,拍拍他的肩,卡布斯也走了過來擁著他,伊斯對奧利一直有心結,當叛軍的時候,他可是叛徒。

但是現在……心結早已沒了。

有的隻有一個信念,保護她,保護他們的阿爾。

奧利凝望著赫梯的方向,歎道,“別了,我的祖國!”

2009年2月23日晚上發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