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第六章??過去，我手裏牽著的是誰的手 (9)
他沒有因為疼痛而慌亂，而皺起眉頭。反而呆呆看著那兩個圓得醜陋、圓到扭曲的手指夢囈般地說，“沒事，沒事……反正它們已經廢了，也不在乎多殘缺一點，多醜陋一點……”
我的額頭開始疼痛起來，周圍的一切都讓我感到了不安。我拉了拉伊叢落的手說，“我們走吧。”
“想走，沒那麽容易！”突然，兩米外的灰色布簾後麵出現了一雙枯槁得讓我深深恐懼的眼睛。在我望過去時，她正惡狠狠地瞪著我們。
是今天早上在校道上遇到的那個老婆婆！
我嚇得趕緊把頭埋在伊叢落的臂彎裏，在呼吸漸漸平複後，才慢慢地探出頭。這時，我看到三個人影緩緩從布簾後麵走出來，無一例外地，都是用仇恨的眼神死死盯著我。
她們是早上遇到的那個老婆婆、後來領走老婆婆的那個中年婦女、還有那個蛙人女孩！
“你每次都這樣，傷害了我們之後就想逃跑！”那老婆婆依舊死死地盯著我，眼神從未偏向它處。
“我沒有……我從沒想過要傷害別人……”我咬著嘴唇拚命搖頭，她們越靠近我越害怕，那種仇恨的眼神恨不得把我千刀萬剮。終於，我掙脫伊叢落的手，向門口跑去。
可是，“嘭”地一聲巨響，門突然關上了。門口根本就沒有人，仿佛是他們用千年的怨念和戾氣讓門瞬間關閉的！
“啊……”回過頭，發現她們已經立身在一米外，最要命的是那個嘴角擁有黑點的男人也加入了她們怨氣撩人的隊列，我硬生生被他們逼向了牆角。“求求你們，放過我吧！我要回家……回家……我答應你們，我再也不踏入你們所屬的領地了……我隻想回家……”
“你也有害怕的時候啊？！當初對我們做的事，你怎麽沒有想到今天的報應……”
“沒有！我沒有！我那麽善良，我那麽柔弱，我那麽膽小如鼠……我連踩死隻螞蟻都想著要在夢裏為它超度，我怎麽可能那麽殘忍去做傷天害理的事……”我縮在牆角，淚水早已流遍了整個臉頰。
“你看看校長的手指頭，扭曲醜陋；你看看她，從此一輩子都隻能用屁股走路……現在我們活得這麽破敗，這麽邋遢，都是拜你所賜啊！”那個老婆婆噴著怨氣不斷走近，幾乎把我整個人圍攏窒息了。
“落落，帶我回家……求求你帶我回家……”我伸出手，虛弱地招搖著，兩眼巴巴地乞求著原地作在角落裏靜默的伊叢落。
“藤兒，這些都是你必須麵對的……”他沒有看我，靜靜地望著掛在牆上的日曆。“我，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