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燼淵一雙眼睛瞬間亮了起來，頓時激動不已。

顏九卿沒想到他會這麽激動，下意識移開目光，不去看黎燼淵。

“我隻是說試試，不代表就一定一定有結果。”

但黎燼淵還是非常激動地上前，攬住了她，眸光深情，“卿卿，有你這句話就足夠了。”

然而就在此時，顏關忽然闖了進來，一邊走一邊道：“大小姐，不好了，龍源帝他又暴動了！”

“怎麽回事？”顏九卿當即問道。

顏關道：“自從小姐您將龍源帝製服之後，我們便將他押入了顏家的地牢。可就是在今天的時候，他忽然狂暴起來，要不是看守的弟子及時發現，恐怕他現在就已經扯斷了自己身上的玄鐵鎖鏈，並且逃出來了。不僅如此，他還，他還......”

顏關說道一半，忽然停頓了，似乎有所顧忌。

“他還什麽？”顏九卿問道。

“他還在口中一直叫著大小姐的名字，說一些詛咒您的話......”

“我去看看。”顏九卿當即便朝著地牢所在的方向而去。

“我也去。”黎燼淵當即跟上，並在路過顏關的身側時候，深深地看了眼。

要不是這顏關的突然出現，他剛才差點就要親上去了。

隻可惜顏關突然出現，打破了他這好不容易營造的曖昧氛圍。

顏關則是理直氣壯地回瞪了回去。

昨天就看這小子不對勁了，一直跟在他家大小姐身後，盯著她不放，顏關頓時有一種自己看著長大的大白菜被拱了的感覺。

他覺得自己沒有找這小子算賬，都已經算是便宜他了。

當然顏九卿不會注意到，他們男人之間的小九九。

............

顏家地牢。

一陣陣異於人類的嘶吼聲，不斷從地牢深處傳來，伴隨著牙齒啃咬硬物的聲音。

顏九卿到的時候，看見了被束縛在刑房世子架上的龍源帝，他身上纏著一圈厚重的玄鐵鎖鏈。

而一旁有幾個顏家弟子正在包紮傷口，很顯然他剛才發瘋的時候，是這些顏家弟子製住了他，但是他們也因此而受了傷。

在看到顏九卿到來的那一幕，他們紛紛起身，恭敬地對她道了一聲：“大小姐。”

顏九卿抬手，製止了他們，並從空間中拿出數瓶丹藥，並讓顏關分給了他們，那些弟子們拿了丹藥紛紛道謝後，便下去了。

顏九卿看向了被束縛在架子上，人不人鬼不鬼的龍源帝。

而對方顯然也注意到了她，頓時激烈地掙紮起來，周身的玄鐵鎖鏈被他拽得“嘩啦啦”作響。他眼中的血色瘋狂翻湧著，連帶著周身體的魔氣也愈發濃鬱，一副即將要撲過來，和顏九卿同歸於盡架勢。

但顏九卿對此神色不變，並轉頭望向了身側的段長空，“他這副樣子多久了？”

段長空在宮宴結束後，擔心顏九卿應付不過來這邊的事情，所以打算留下來再幫她一把，等到顏九卿把龍源國的事情徹底解決之後，再行離去。

這次製服龍源帝，也靠了他及時趕來的功勞。

“剛才有一陣子他忽然發瘋，後來被我們製服之後，就消停了下來。但他剛才也沒有這麽瘋狂，似乎是隻有看見你，他才會徹底失控......”

顏九卿看向龍源帝，段長空說得不錯，龍源帝為了掙脫玄鐵鎖鏈的束縛，不惜用自己的身體去與鎖鏈對抗，直到他的四肢血肉模糊，他都依然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一副不管不顧，想要和顏九卿同歸於盡的模樣。

於是顏九卿又問道：“其他魔人還有類似症狀嗎？”

段長空搖了搖頭，道：

“沒有了。其他魔人自從被帶回來之後，由於沒了蘇華藏的控製，他們和行屍走肉沒什麽區別。打他們罵他們沒什麽用，給他們吃飯的時候也不吃。”

顏九卿的眸光暗了暗，分析道：

“如果說魔人是被蘇華藏用特殊的蠱蟲控製，並用魔氣孵化而成傀儡，那麽他們一旦被激活，應該就已經失去了自己原本獨立思考的能力，以及他們本身作為‘人’的取向。

那麽這樣的他們，和行屍走肉也沒什麽區別了。可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麽龍源帝又為何會喊我的名字？並且一看見我便激動異常，這可不是沒有思維的行屍走肉能做出來的。”

顏九卿此言一出，眾人都陷入了沉默。

不過也有出現過成為魔人，但是依然能保持神誌略微的清醒的，就是之前的蘇柒柒和丹陽宗的李雪婷等人。

所以顏九卿懷疑，那些服用魔丹的人，能在吞下魔丹之後依然能保持清醒，應該是服用的母蠱，所以他們還能擁有一定的自控能力。

而子蠱則不一樣了，它們不僅無法自控，還需要依附於母蠱的命令才能存過。

龍源帝平日飲用的水是皇宮太液池中的水，所以按理說他應該和那些宮女太監一樣，徹底地失去神誌才是。

思及此處，顏九卿忽然想到了蘇華藏之前喃喃自語時候的一句話：

“看來仇恨才是魔人最好的養料啊。”

“魔人體內的黑氣與魔氣同源，隻是不像魔氣那樣純正，故而也沒有真正的魔氣那樣強大，但本質上它們都是一樣的。

魔氣是這個世間極陰之力，仇恨、邪惡、欲念這些陰暗的念頭，都是與魔氣有關的，是魔氣的最大養料。

他自己本身的實力雖然不是那些人裏麵最強的，但魔化之後卻是最強的。大概就是仇恨加持的原因，而隨著你的出現，可能會激發他本能的暴虐因子。

所以他才會在你出現的時候，再次暴動起來。”

黎燼淵見她陷入沉思，他適時開口補充道。

“原來如此。”顏九卿點頭，對於“魔”又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

“所以從某種程度上來講，他其實還記得我。”

顏九卿眯了眯眼睛，她再次靠近龍源帝，想要對他做進一步研究，看看魔人到底有沒有恢複神誌的辦法。

然而就在她靠近龍源帝五十步之內的距離時候，龍源帝的身體忽然爆炸開來，緊接著無數逸散的黑氣便朝著她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