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九卿便將自己與丹陽宗的那些過節,還有前不久發生在龍源國的事情,都給告訴了施予安。
施予安一拍折扇,麵上露出歡喜之色:“既然如此,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們不如合作一把如何?”
他將自己這段時間在丹陽宗所做的事情,都和盤托出。
根據他的消息來看,李茹此人為人自私自利,且極度縱欲,常常在大陸上搜刮美少年進入丹陽宗,為自己享用。
他們若是順從她的意思還好,若是一旦背叛,下場就會極為淒慘,所以進入蓮花峰的美少年們,幾乎沒有一個是能夠活著出去的。
可笑這些人還在為著李茹爭風吃醋,殊不知自己也不過是別人眼中一個可以隨時丟棄的玩偶罷了。
“以施洛安的....嗯,姿色,應該是不難被選入蓮花峰的,不過他若是知道自己被挑選過來給人當男寵,以他的性格不免會跳腳。
但你既然在這裏這麽久都沒有行動,我想你應該是沒有找到他的蹤跡了,所以我推測,他多半是惹怒了李茹,所以被帶到別的地方去了。”
顏九卿單手扣著茶杯,有條不紊地分析道,施予安又抬手給她倒滿了茶水。
“你說得不錯,現在要弄清楚阿洛的去向,關鍵問題就是要弄清楚那批惹怒李茹的人,究竟去了何處。
我在蓮花峰的這段時間裏,白天稱病不出,晚上則離開蓮花峰暗中尋遍了丹陽宗,但是都沒有找到阿洛的蹤跡,不過我已經將丹陽宗的地圖都畫了下來。”
說著,他將一張地圖遞到了顏九卿麵前,繪圖清晰,標注明確,一看就是已經將丹陽宗給摸透了。
不過,他是如何偷偷離開蓮花峰的,畢竟這裏有那麽多玄階甚至以上實力執事巡邏。
施予安笑了笑,“你難道忘記我家是做什麽的了嗎?我們天源商會別的不多,就是武器法寶最多,隨便一個高級的隱匿法寶,便能從這裏出去了。”
顏九卿也笑了,“那趕巧,我還有一個朋友也在丹陽宗內,或許晚上我們可以見一麵。”
於是顏九卿便當麵拿出了段長空的傳訊符,與他約定了時間,明晚在蓮花峰外匯合,商量接下來的對策。
施予安又留顏九卿喝了幾杯茶,她才離去。
因為施予安不想被李茹召見寵幸,所以一直稱病不出。後麵便有人見他一直閉門不出,以為他好欺負,便欺上門來。可最後他們都是從他的門裏麵,狼狽地爬出來逃走了,從此以後再也不敢來招惹他。
被李茹寵幸的人換了一批又一批,但是施予安卻始終在這裏好好的,所以漸漸地也就再也沒有人來觸他的眉頭了。
而他今日又出手幫了顏九卿,所以想來短時間內,也沒有人再敢來打擾讓她了。
於是顏九卿回到自己的房間,好好地睡了一覺,直到第二日晚上,月上高天之時,才有兩個身影一前一後悄悄地離開了蓮花峰。
不久後,他們便在蓮花峰外的斷頭峰上匯合。
又過了片刻後,一個身穿丹陽宗弟子服飾的人,走了過來。
正是前不久被選入外門的段長空,他在看見施予安的時候,頓時愣住了:“施洛安,你怎麽在這裏?”
然而對麵的人卻失了往日熱情,一雙狐狸眼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不說話,段長空才終於意識過來:“不對,你不是施洛安。說,你到底是誰?冒充施洛安到底意欲何為!”
眼見兩人就要打起來,嚇得顏九卿連忙出麵解釋。
直到此時,施予安才單手合攏折扇,笑眯眯地朝段長空行了一禮,“在下不才,”
施予安手搖折扇,向他行了一禮,道:“在下不才,正是他的同胞哥哥施予安。”
段長空這才收起了刀,有些僵硬地朝他道:“你好,段長空。”
接下來他們又寒暄幾句,了解了彼此的近況。
段長空自從被選為外門弟子之後,就被打發到了各個峰頭去當了雜役,這兩日大都在做些灑掃之類的活計,沒有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可等他聽聞顏九卿在蓮花峰上的遭遇之後,他原本還平靜的臉上出現一抹怒色,瞬間捏緊了自己身側的拳頭,咬牙切齒道:
“這該死的李茹,這個毒婦!”
顏九卿見狀,終於還是沒有忍住,將縈繞在自己心頭許久的疑問,問了出來:
“自從上次酒樓見麵之後,我便知道你似乎素來與丹陽宗不和,隻是不知是何緣故?你若是願意,可以和我們講講,若是不願意便罷了。”
“罷了。”段長空閉了閉眼睛,最後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緩緩掙開,“告訴你們吧。”
段長空在這裏麵談起了自己的身世:“我其實是千刀門門主段簷飛的妹妹段秋竹的兒子。你們對此似乎一點都不驚訝?”
“有一點吧,我本來還以為你是段簷飛的私生子呢。”顏九卿道。
此言一出,段長空不禁失笑,也瞬間讓氣氛緩和了些。
“我的母親當年愛上了一個青山派的弟子,一個小門小派出來的窮小子哪裏配得上我的娘親?於是我的外祖和段簷飛極力製止這門親事,但母親為了那個人,不惜與我的外祖他們家斷絕關係。”
“後來呢?”
“母親跟了他之後不久,便懷孕了。隻是令人沒想到的是,那渣男竟然趁我母親懷孕之際,在外麵有了別的女人,而那女人正是當時初入南域的李茹。
母親發現之後,便前去質問,可那人渣卻以李茹是煉丹師、未來前途不可限量為由,拋棄了我的母親。害得母親在悲痛欲絕之下生下了我,但同時也損傷了根基,所以一直體弱多病,在我十歲那年便去世了......”
段長空說著,眼中已有淚光閃爍。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這還是顏九卿第一次見他有如此強烈的情緒,不免有些唏噓,她遞了塊帕子給段長空,卻被他拒絕了。
於是顏九卿繼續問道:“所以這就是你‘刀瘋子’之名的由來,為了給母親報仇,屠殺了青山派滿門?”
“因為他們該死!”段長空眼中浮現一抹煞氣。
“他們青山派滿門不是一個好東西,當初便是看上了我母親的家室,才攛掇他們大師兄去欺騙我母親的感情。
後來見我母親與娘家斷絕關係,無利可圖之後,便去勾搭了李茹,將我娘與剛生產不久的我,一起趕出了青山派。但母親不願舍下心中傲氣,所以她到死都沒有去千刀門求過一次。
不過,那渣男也沒有好到哪裏去。他自以為勾搭上李茹便高枕無憂了,可沒想到李茹也隻是將他當做替身和墊腳石罷了。李茹有了他的幫助,很快就在南域站穩了腳跟,然後創立了丹陽宗。
後來丹陽宗做大做強之後,她便一腳踹開了那個渣男,渣男才知道自己也不過是李茹利用的工具罷了。
如今,除了李茹,當初害死我娘的人都已經被我殺死了。隻是那害死我娘的凶手如今近在眼前,可我卻不能殺死她,真是讓人難過啊。”
段長空說罷,不禁握緊了垂在身側的拳頭,憤怒幾乎已經充斥了他的眼睛。
“我有一個辦法,或許可以快速拿下李茹。”
顏九卿的話,終於讓段長空冷靜了下來,他的雙眼亮了亮,看向顏九卿道:
“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