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
通往皇城的官道上,一輛馬車徐徐前行。
“寒來暑往又一年啊!”
看著車窗外的秋景,楊歡心中感慨頗多。
這一年來,望天寨每天都在發生著變化,越來越多的流民匯聚而來,帶來的不止是人數上的變化,讓楊歡大為意外的是,這些流民中竟然聚集了大量的能工巧匠,有懂造紙的,有懂天文的,甚至還有對數學比較有研究之人。
隻要是有本事的人,楊歡都能將之利用起來,而且給予高薪。
這些人雖然能稱得上一方能工巧匠,但對各種技術的理解還比較淺顯,但隻要楊歡點醒幾句,瞬間就能讓他們頓開茅塞。
“大人,還有五十餘裏才能進入皇城地界了,看這日色我們怕是趕不到了,要不要在前麵的驛站休息一晚?”一個書童模樣的小年輕人問道。
他叫徐驍,父母都是流民,在沒有遇到楊歡之前,徐驍因為一場大病差點死去,是楊歡冒險出手才救了他一命。
徐驍是一個機靈鬼,別看他今年隻有十五歲,腦子十分靈活,學什麽都快,來到望天寨不到三個月,便學完其他需要三年才能讀完的課程,望天寨無論的哪一行,他都能幫得上忙。
閑來無事的時候,他還會和趙空學習領兵,每一次外出獵殺猛獸,他都會第一個衝前,為此還多次負傷。
“就在此住一晚吧!”楊歡輕開口,接著問道:“徐驍,如果我現在與天下為敵,能有幾成的勝算?”
“大人,我記得您說過:無‘農’不穩,無‘工’不強,無‘商’不富,現在的望天寨雖然是要錢有錢,要兵有兵,唯一欠缺的就是‘農’了。”徐驍回道,他最崇拜的人就是楊歡,所以記得楊歡說過的每一句話。
嗬嗬……
楊歡很滿意徐驍的回答,道:“是我考慮不周。”
“這不怪大人,誰敢不會想到今年會遇到如此大旱;好在,我們今年的收成足以保持溫飽。”徐驍回道。
楊歡點著頭,道:“我已讓韓師爺調集人馬興修水利,希望明年的糧食能夠大豐收吧!”
說話間,馬車停在驛站前。
楊歡在亮出七皇子的令牌後,驛丞頓時恭敬相迎,好酒好菜很快也送上了桌。
酒足飯飽,楊歡進入房間,徐驍也送來一本名為《八股通考》的書籍,道:“大人,今年殿試的題目都出自此書,您還是再看一遍吧。”
“不看了!”楊歡擺了擺手,三年前他成功的過了鄉試,三年後的今天,他來到皇城,就是為參加這一次的中央會試,緊接著就會參加之後的殿試。
原本,會試和殿試之間往往會相隔半年左右的時間,但今年的情況有些特殊。
當然,如果隻是參加會試的話,楊歡是不屑前來。隻因為在半個月之前,他收到了七皇獨孤荒的密信,這才不得不親身前來。
“大人,若是您能成功通過會試的話,又將多了一層身份,以後在皇都行走也更加方便。您還是多看一遍吧。”徐驍勸道。
嗬嗬……楊歡淡然一笑,道:“你認為我會在乎這些嗎?就算是做了狀元又如何,虛名罷了。”
徐驍搖頭,他當然知道楊歡的本事,奈何皇威懾人,就算楊歡神通廣大,想要在皇都暢通無阻也要有個閃耀的身份才行啊!
不過,當他想到楊歡隨手攜帶著七皇子的令牌後,心中也就釋然了。
“趕了一天的路,你也早去休息吧!”楊歡道。
“我就在您床邊打個地鋪,您有事隨時叫我。”徐驍道。
“隨你吧!我出去走走。”楊歡起身出門,剛要走又拿起了徐驍送來的書,道:“既然是你的好意,我就在看一遍吧!”
拿著書,楊歡這才出了門,其實他根本就不想看,隻是不想讓徐驍失望罷了。
出了門,抬頭看;月色如水,白露為霜。
這一路走來,楊歡看到了太多的無辜之人,各地諸侯四起,戰火每天都在發生,無數之人無家可歸,隻能背井離鄉。
可是,整個大乾王朝,何處能得安寧呢。
楊歡本以易子而食的情況隻會發生在電視劇中,就在昨天,他親眼看到兩個家庭的人互換懷中嬰孩。
嗯?
忽然,楊歡發現驛站的大院西麵傳來動靜,借著慘白的月光,楊歡微眯雙眼看去,隻能看到那是一個模糊的身影,其一舉一動好像是練一種拳法。
“有點意思。”楊歡心中暗道,下意識邁步走了出去。
離近了,楊歡才看清那是一個花甲之年的老者,其拳法不算剛猛,但每一拳打出都會帶出一股不俗的拳風。
望天寨中武功高強的人不少,但能做到老者這般境界的人卻沒有一個。
其實,楊歡根本就不相信什麽內功之說,可這老者的拳風之犀利,楊歡還是第一次見到,又怎能不驚訝呢。
驚訝歸驚訝,楊歡倒也不懼,武功再高也怕菜刀,他有手槍防身,就算是遇到絕世高手,一槍放倒。
就在這時,楊歡忽然還脊背一寒,仿佛是被一頭可怕的猛獸給盯上了一樣。
驟然轉頭,楊歡就看到一道白色身影就在他身後不足兩米的地方,如果對方突下殺手的話,楊歡自認不可能避過。
一瞬間,楊歡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上。
“你想做什麽?”
這是一個容貌俊俏的女子,雙十年華,星眸閃爍帶著幾分清冷,比起當初的嚴無悔還要冷豔幾分,楊歡很快鎮定下來,細細打量著對方。
青絲如瀑,白衣似雪,腰間係著一條白色的絲帶,穿的雖是長裙,但隻要隨手一掖便不耽誤動手。
那正練武的老者好像早就發現了楊歡,收手之後道:“初蝶,不要大驚小怪,與他一個讀書人為難什麽?”
哼!
初蝶一聲冷哼,道:“我爺爺練武的時候你最好離遠一些,萬一要是傷到你,你可沒處醫去。”
話落,初蝶來到老者身邊,主動送上一塊熱毛巾。
老者擦了一把額頭細密的汗水,上下打量了楊歡一眼,道:“小兄弟感覺我的拳法如何?”
“強身健體而已。”楊歡回道。
“你說什麽?”初蝶瞬間就怒了,道:“你可知我爺爺是什麽人?”
“初蝶。”老者一聲嗬斥,道:“老夫姓周,一個閑散之人罷了,小兄弟如何看出我的拳法隻能用來強身健體?”
嗬嗬……楊歡淡然一笑,道:“殺人,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