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袁對大乾人有著一股強烈的恨意,可隨著年紀的增長,恨意雖然淡了很多,但此時再遇大乾人,他才發現自己並不能完全放下當年之事。

可他也知道大乾人的可怕。

現在,這群大乾來人乘坐又是可怕的鐵皮船,不用下船就能將他們全滅。

所以,薛袁沒不打算現在就與大乾人起衝突,他讓他不敢相信的,楊歡竟然要主動上前。

“月小友,大乾的鐵皮船十分強大,還是暫避鋒芒為好。”薛袁道,琉海島雖然遠離大乾,卻並不是不通消息,大乾發生的很多事情他都聽說過。

“他們也不一定是來殺我們的。”楊歡道。

薛袁看向一名侍衛,道:“你可知大乾來人是為了什麽?”

這個……

侍衛不敢直視薛袁的雙眼,低著頭道:“其實,自從五年前開始,我們就與大乾人在做生意,大乾很多好東西都成了琉海十八島的搶手貨……”

“這些我都知道,說重點。”薛袁嗬斥道。

“大長老,是這樣的。”侍衛加快了語速,道:“數月之前,大長……琉海雄發現大乾運來一大船的東西,他也不知道從哪裏得知船上有數百件鐵製的兵器。當時,琉海雄就動了歪心思,假意要與大乾交好便登上了對方的大船……”

“後來呢?”薛袁問道。

“後來琉海雄就將大乾人全殺了,東西也都被他給搶了。”侍衛道。

薛袁這才明白,大乾人是來報仇的,雖然惡事是琉海雄做的,現在卻要算到琉海氏頭上。

上一次,大乾人運送貨物的船是木製的,現在直接來一艘鐵製大船。

幽離也有些害怕,因為她不止一次地與大乾人打過交道,兩年前還曾親眼見過大乾的鐵製大船。

“對了。”幽離忽然想起一事,道:“大乾的鐵船上有炮,用的也是炸藥。”

“那我更要見一見他們了。”楊歡道。

薛袁顯然是不願意了,可又不能直接違背楊歡的意思,隻好說道:“月小友,你可要想清楚了啊!一旦大乾人發起進攻,我們根本就沒有逃的機會。”

“不好,他們向著我們衝來了。”一名侍衛高聲道。

薛袁見此又是一驚,大乾的鐵船原本並不是向著他們所在的方向航行,卻在此時轉了向。

……

鐵製大船上,望天寨一眾十兵嚴陣以待。

當他們發現琉海氏的數艘大船後,第一時間就通知了船艙內的許宣。

“能確定那是琉海氏的船嗎?”許宣來到甲板上,隨手拿起胸前的望遠鏡,當他看到琉海氏大船上的那道身影時,頓時就呆住了。

“大統領……”

身邊人發出提醒,許宣仍然呆呆地站在那裏,雙手甚至有些微微顫抖著。

一年多了,他實在不敢相信竟然還活著。

楊歡剛失蹤的時候,望天寨所有人都出動了,搜遍了整個大乾都沒有找到楊歡的蹤跡;直到半年前,他們才不得不放棄搜尋,因為獨孤荒的大兵正蠢蠢欲動,好像要對望天寨動手。

所以,許宣等人隻能回防。

數個月前,望天寨還給楊歡舉行了一場隆重的葬禮,當時獨孤荒也到荒蕪盆地,隻是沒有被允許進入望天寨。

……

楊歡想要見一見大乾來人,薛袁隻能讓大船一字排開準備迎戰。

琉海氏的侍衛還有三百餘人,卻分散在數條大船上,在麵對大乾的鐵製大船時,此時卻提不起一戰的心思。因為他們很清楚大乾鐵製船的可怕。

“大長老,他這不是讓我們送死嗎?”一名侍衛在薛袁耳邊低聲道。

薛袁無奈地搖頭,道:“我也不想這樣做啊!”

“那我們為何不直接離去?您才是我琉海氏的大長老,隻要您下令,我們一定聽您的。”侍衛道,說話時還看了楊歡一眼。

薛袁低聲歎氣,侍衛又說道:“那個女子應該就是鄭家的鄭幽離吧?鄭家所有人都是死在我琉海氏手裏,留她itdk命早晚會出事。”

薛袁在聽到這話後,驟然轉頭瞪了對方一眼,道:“難道你不知道他是誰?”

侍衛看著楊歡,他還真不知道楊歡是什麽身份。

薛袁掃了這侍衛一眼,道:“他就是月孤明,鄭幽離現在是他的夫人。”

“什麽?”侍衛大驚,瞬間就變了臉色。

這時,薛袁又說道:“三聖島所發生的事情都是他一手安排的,憑一人之手便滅了琉海氏近七百人,麵對這樣的一個人,他的話是絕對不容置疑的。”

一瞬間,這侍衛就感覺雙腿有些發軟,月孤明這個名字他當然聽說過,隻是沒想到就是眼前人。

大乾的鐵船已經離近,距離不過近百米,彼此之間已經能看到對方的臉色。

鐵船上,數百名士兵整齊列陣排成一排,所有人都在看著楊歡,眼中皆都透著十分的激動之色。

為了給琉海十八島一個深刻的教訓,許宣這一次帶來所有的飛騎兵,其他的士兵也都是望天寨身經百戰的老兵了,更有幾人是從莫忘鎮就開始跟著楊歡了。

在確定那真是楊歡後,許宣等所有人齊齊躬身見禮,齊聲道:“見過大人————”

聲響震天,壓過海浪的聲音。

這……

幽離和薛袁一時驚呆了,尤其是薛袁,他原本都準備與對方拚死一戰了,結果卻讓他們不敢相信。

慢慢地,琉海氏所有人都轉頭看向楊歡。

幽離也是滿眼驚色,一時有些弄不清楊歡究竟是何身份。

據她所知,大艘鐵製的大船的主要好像是大乾望天寨的楊歡,可現在鐵船上的所有人都衝著楊歡見禮,表情十分的恭敬,而且稱楊歡為大人,難道……

楊歡在看到許宣的那一刻,記憶仿佛是水庫的閘門被打開,各種影像浮現在心頭。

終於,他想起來了,全都想起來了。

前世的記憶,這一世的過往,種種的一切都是那麽清楚。

一時間,楊歡覺得整個人精神大震,可當他看向身邊的幽離時,心裏卻對夢之桃生出萬分的愧疚之感。

這時,幽離輕輕開了口,道:“夫君,你究竟是誰?”

薛袁等人也在看著楊歡,等待著楊歡的回答。

“我是……”

楊歡將要開口,許宣隔著數米一個縱身來到楊歡近前,一把就抱住了楊歡,道:“大人,我終於找到你了……”

嗯?

楊歡眉頭一皺,將許宣推開,道:“你都快三十歲了,怎麽還哭了?”

鐵船上,也有人流淚,不是因為傷心,而是因為太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