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空間之說
葉子龍是領導者。和其餘人關係再好，再信任，他畢竟是領導者。所以他考慮的事情也更多。他知道萬成的選擇是為了什麽，也知道張信和李無的態度，說實話，他很滿意。
不過有一點，卻是張信等人全都不知道的，或者說，忽略了的。
萬成，經過了五張鬼圖，李無，充其量也就經曆了十多張的鬼圖。而別忘記，在李無到鬼圖的時候，張信和葉子龍早就在鬼圖裏闖出了名聲。
闖出所有拚圖世界都聽說的那種名聲需要多久？沒人知道，但即使是李無也隻不過是在幾個拚圖世界有一點點小名氣而已。
然後，張信的身上帶的拚圖最多不超過兩塊，葉子龍也沒有死。
用最簡單的話來說——他身上的拚圖，別說是六塊，就是十六塊，也是可以拿得出來的。
再加上另外一個隻有張信和葉子龍兩個人才知道的原因，那就是葉子龍得到的，來自於亞秋的那一塊空白拚圖。
先前說過，空白拚圖之所以神奇稀少，所有的拚圖世界隻有那麽兩三塊的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因為每一個獲得拚圖的人，所能使用的能力，或者是限製，是不一樣的。
不知道算不算是倒黴，葉子龍知曉的來自空白拚圖的，並不是什麽逆天的能力，而是一個極其苛刻的限製。也是這個限製，間接造成了十一圖的團結。
畢竟人總是會變的。
這個限製——持有者進入拚圖世界時最多隻能攜帶四塊拚圖（邊角圖各一塊，普通圖一塊。）。多奇葩。連能攜帶的拚圖的程度都決定好了。
所以，在葉子龍那裏的大量拚圖。其中有不少也沒了作用，就被他拿來賞賜那些對團隊有有貢獻的人——當然，不能告訴他們真相。
也就是這個原因，十一圖的向心力依舊相當強悍。
之所以說了這麽多，就是因為，葉子龍看起來是在思考眾人的意見，但實際上也隻不過是做個樣子而已。
他自然毫不猶豫的選了一。
思考一下吧，如果你身上有一百張一塊錢。其中一個選項是扔掉十塊錢，再抽一張從一塊到一千塊都有可能的麵值，另一個是再給你十塊錢，你會選哪個？
至少身在鬼圖的葉子龍都會選第一個。
葉子龍點點頭，沒有說話，隻是閉上了眼睛，在腦海中做出了選項。
眾人自覺的推開。在葉子龍的麵前留出一塊空地。
血芒不停的匯聚，看樣子是在塑造一個人形。從大致的模樣，到四肢，到五官，再到每一個皮膚的毛孔，就如此籠罩在濃濃的血光之下。從外麵根本看不出裏麵的情形，但他們都能夠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力量正不停的匯聚到麵前的空地。
等到他的衣服都和原來一模一樣的時候，血芒這才黯淡了下來。
李幻瘋隻一瞬間就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實上。他從失去意識到複活，就好像隻是睡了一場覺一樣。他向眾人投去了感激的眼光。在眼神瞄過一個擺著可愛表情的雙馬尾女孩，和一個如同瓷娃娃般精致的小女生時，他不禁意間透漏除了得意的笑容。
不過很快，他的臉色變得無比驚訝。
“我沒死！？”
眾人不明所以。難道他的反射弧是跳著長的？
張信和葉子龍一愣，最先反應過來，不可思議的看著李幻瘋。
“李幻瘋……你是說……”張信開口問道。
“叫我李煥吧，我的本名。”李幻瘋……不，李煥的眉頭依舊緊鎖。“如果我理解的沒有錯的話，那麽發生的事情，應該是我在經曆了……被我命名為侵實的鬼圖之後，被怪物殺死，然後借用鬼圖的力量複活，使用了拚圖作為代價對吧？”
萬成點點頭，也有些不解——李幻瘋的本名並不是李煥。
“萬成，你還記得李亙嗎？”李煥問道。突然他有點覺得姓李的人有點多了，一定是自己這個作者太不負責任了。
“記得……你是說？”萬成下意識的回應道。
“我設置的李亙，是能夠感應到本體的情況的。雖然那個本體是鬼圖所構造的一個空間，但這並不妨礙。我現在也是這樣，被鬼圖塑造成了靈魂體之後，我竟然也能夠感受到我的本體——但我特麽的不就是本體麽？本體的本體到底是個球？總不見的我自己也是小說中的人物？那麽鬼圖就是一個作者所創造的作品中的作者所創造的世界！？”
李煥一口氣說了一大串，語氣越來越不可置信，這種反應就跟石靈在知道自己是李煥筆下的人物時候幾乎一模一樣。
張信聽到之後揮了揮手，讓石靈等人出去了，她們的想法暫時不能承受這種亂七八糟的事情。這些事很容易讓她們在闖鬼圖的時候亂想，那就不好了。
就連葉子龍也被張信叫出去跟石靈他們說一下緣由。這種事情同樣也不適合領導者來做。
房間裏隻剩下了張信、李無、李煥和萬成。
唔，還有一個找準李煥撒嬌，讓前者不得不答應的葉思婍。
“本體的本體……李煥，當初你構造的鬼圖是什麽樣的？”張信沒有在意葉思婍這個小拖油瓶，自顧自的向李煥問道。
“我的最初想法是，如果把現實世界當作一個世界，那麽鬼圖世界就是現實世界的一個子世界。是由潛藏在世界某處的亞特蘭蒂斯遺裔所開發出來的一台空間拓展機器。簡單來說，就是跟網遊小說裏的網遊世界是差不多的東西，隻不過把網遊換成了一條命。什麽主城換成了拚圖世界，去掉了新手村之類的。”
“小說結局呢？”張信問道。在李煥身上所發生的事情絕對和他設計的情節沒有半毛錢關係。
“除了主角萬成。全員團滅。”李煥思忖了一下，還是把結局說了出來。“萬成回到現實世界，發現李亙所說的‘無論鬼圖世界中過了多久，現實世界的隻過了一秒’是假的——現實世界已經化成一片荒蕪。而且並不是和張信你……在死之前所猜想的，這裏隻有靈魂體能進入，而這裏稱呼的靈魂體卻是另一種能量那樣，你們進入的，是確確實實的身體。萬成在回到現實之後。不久就因為各種各樣的環境問題死了。”
“去死啦！連本天才都死了你的小說會有人看才怪咧！”葉思婍狠狠的在李煥身上擰了一把——她可不管是不是第一次和李煥見麵。
“但你剛才所構造的情節，似乎沒有牽扯到你自己，也就是李幻瘋。”李無想到了一個問題。
“小說預計兩百萬字之前完本，現在隻有第五卷……抱歉，萬成經曆過的鬼圖數就是卷數。在第五卷的時候，我的確有打算讓你們到現實世界來一趟，但那一卷的結局是莫名其妙的結束。到後來會解釋是因為那個亞特蘭蒂斯的遺裔死亡。散發出來的靈魂波動影響到了那台機器導致的。”
“原來如此……”張信點了點頭。他大致上是理解了李煥的想法。
“雖然結局很俗套，不過還算湊活。”葉思婍也點點頭，評價道。不過她放在李煥腰間的手讓他不敢半點反駁。
“那鬼圖和現實世界的具體關係是怎麽樣的？”萬成似乎抓住了重點。
“能量守恒。所以機器拓展空間是不可能憑空拓展的，他需要收集能量。並不是什麽電能核能之類的，而是人類的靈魂。由於每個人的靈魂隻吸取了相當小的一部分，所以人是不會有什麽感覺的。也因為如此。鬼圖才會如此多變。也就是說，機器借用了靈魂拓展了空間，靈魂就好像空氣一樣遍布了鬼圖，隻有在這個空間的邊際，才是機器所創造出來的壁壘。”
“不能打破麽？”葉思婍問道。
“你要是能找到宇宙的邊際就可以找到鬼圖的邊際。”李煥翻了個白眼。
“這麽說的話……這個地方。完全可以當作現實世界的子空間來看……”張信不停地喃喃自語。
“從你的小說中來推斷……一切的契機就是從萬成開始的。難怪他融合稱了拚圖版……那麽，在萬成進來之後的侵實鬼圖之前。所有的情節都是按照李煥的安排來進行的。也就是說，的確就是現實世界的子世界，而構成這個世界的基本元素就是靈魂。”
“然而，從侵實鬼圖開始，這個世界就發生了變化。其他的東西變化的太慢，比如說什麽亞特蘭蒂斯的機器，這種東西應該是不會變的。而構成世界的基本元素也是不會變的，否則整個世界就坍塌了，那麽剩下的情況隻有一種……”
張信的臉色變得哭笑不得。
李煥也想到了什麽，臉色和張信基本差不多。
“別告訴我……這個鬼圖，很俗套的產生了自我意識……”李煥的嘴角不斷抽搐著。
近些年來，但凡是和機器有關的小說，無疑脫離不了自我意識，君不見自我意識的頂點就是成為機娘麽。別說機娘，各種各樣的東西都可以有自我意識了。
“如果這樣的話，那麽李煥感受到的李幻瘋怎麽解釋？”李無卻覺得有些不對勁。
“應該是平行空間吧。”這一回卻是李煥最先反應過來的。並不是說他的智商就比張信高了——如果真要算起什麽解謎，他連葉思婍都比不上。而是因為這就是他的小說，他現在就在他的小說裏麵，因此發生的事情都是腦子運轉百倍速的思考。
“你們想，你們進入鬼圖是不可思議的事情對吧？現在連我所構造的一本小說都成了一個空間，那還有什麽事不可能的呢？如果是平行空間的話，雖然不是很理解，但無數條線之中，一定是有一條在我身上發生的所有事都相同，但是我卻沒有寫小說的世界。那個世界自然就不可能出現鬼圖。而這裏的鬼圖，在有了自我意識之後……就會……然後我就會感受到了那個我……”
“就會什麽？”葉思婍好奇的問道。
“擴張。”“侵略。”萬成和李無同時開口。
“你的小說改名字千重空間大冒險才對。”葉思婍很無奈的抱怨了一句。
李煥並沒有說清楚。他的言下之意便是，鬼圖擴張之後，在另一個李煥沒有小說中的平行世界中出現了鬼圖這個地方，而現在的李煥正身處鬼圖之中，就會感受到處於有鬼圖的世界的李煥的氣息。
簡單的說，兩個世界中，鬼圖可以看作左右兩個圓圈，它們的一部分重疊在一起，中間的重疊部畫一條分割線。李煥在左邊的圓圈裏，而沒有寫小說的李煥在右邊的圓圈外。原本李煥是隻能感覺到左邊的圓圈外的，但是因為左邊的圓圈和右邊的圓圈交織在了一起，就可以通過圓圈的交織感受到右邊圓圈外的沒有寫小說的李幻瘋。
鬼圖差不多也就是當作了感知載具的功能。
聽不懂沒關係，因為葉思婍也沒有聽懂，於是她就氣呼呼的離開了。
萬成隻是模模糊糊的聽懂了一些，在李煥兩個圈圈的比喻下也總算是弄懂了他的意思。
“那這代表什麽？”萬成問道。
“還是那兩個圓。”張信接口道：“鬼圖不斷的擴張，圓也不停的變多。每個圓的外麵畫一個方塊，就代表是現實世界，當圓和圓交疊的時候，方塊也會交疊。當一個圓的外麵包滿了圓的時候，方塊就會被圓包圍在裏麵，也就是說，現實世界會反過來被鬼圖給吞噬。”
“到時候，我們逃出鬼圖的目標，就變成鑽進現實世界了。希望鬼圖會給點到現實世界的傳送拚圖吧。”李無不停的苦笑著。
因為，他們所處的鬼圖，正是無數個圈最中心的那一個，換句話來說，就是最快湮滅的那一個。
“那要怎麽辦……”萬成發現自己都快成好奇寶寶了。
“那就該問李煥了。他讓你當了主角，他自然會給你安排好道路。”張信怒了努嘴，示意去問李煥。
李煥歎了口氣。
“結局我早就設計好了，而通向結局的道路我也設計過，但卻差了一點，怎麽也想不起來。那部分的記憶好像被抽掉了一樣。”
“我就順便講一下離開鬼圖的方法吧。”
“注意到圖上的花紋了沒有。把所有的花紋湊齊成一個圖形，是最麻煩但是是最普遍的離開鬼圖的方法。鬼體一路升級，升到純靈之體就可以離開鬼圖。靈圖不停升級知道融入自己的體內就可以離開鬼圖，而萬成，隻要拚好你的拚圖版就可以了。”
“除此之外，還有一條隱秘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