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放了她
休整了這一晚，李無便就要和朝歌去所謂的秘密集點了。
與一個無所不能，毫無弱點的神作對。不僅僅如此，還要用自己毫無反抗之力的身軀去刺殺神，想想就覺得瘋狂。
但，更容易令人興奮，不是嗎？
李無微微翹起著嘴角。
今夜，他的宿舍依舊沒有平靜。在他的宿舍裏，出現了無數蒙著麵的人，就如同那一天的那個人一樣。
那些人，靜靜的站在李無的身前，注視著他的笑容，如同標杆一樣一動不動。
是不動，還是不能動？
李無不知道。但是，他知道的是，這，就是他的計劃。
……
空氣中充斥著腐屍般的惡臭，李無微微皺眉。
雖然這是他所製定的計劃，但事實上因為種種限製，李無根本就沒有時間到他所布下圈套的地方來觀察。因為根本就用不著考慮地形之類的緣故，所以他也沒有在意。
這環境，著實有些糟糕的出乎他的意料。
與此同時，朝歌的表現成了鮮明的對比。
或許是盡欲之神也能盡自己的欲吧，她對周圍一切的環境：惡臭欲嘔的味道，滿地亂竄的蟲蟻和無比潮濕的空氣，全都毫不在意。
李無皺了皺眉，他不知道那些人在這樣的環境下能否還完成那樣的任務。
希望可以吧……
走了沒幾步，兩人停下來額。
進入他們視線的，正是如同萬成死去的那裏一樣的大廳。在大廳的最中間，佇立著一座神像，如果不抬頭。甚至連腰部的位置都看不到。
比起那個大廳的三十多米高的神像，這個明顯要更加誇張一些。
看來，這個地方應該就是最大的那一個秘密集點了。
“你們在祈禱著你們的神嘛？為什麽……不肯祈禱我呢？我比你們的神擁有更強大的力量……”朝歌的臉上，顯現出了悲天憫人的神色，拋下了李無。獨自向著人群走去。
人群，要比那個大廳多上好幾倍。密密麻麻，就如同蟻窩一樣。
然而，再多的人，他們的力量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比得過朝歌。
無論他們想要創造神的欲望如何強烈，朝歌隻要一揮手就可以讓他們的欲望全都消除。即使沒有消除。他們的欲望之中的大部分，也會轉化成為信仰的力量，流入朝歌的體內。
李無的計謀……僅憑著這些人，真的可以成功嗎？
看著無動於衷的信徒，即使是朝歌也忍不住歎了口氣。
她雖然強大，但卻相當孤獨。即使是身邊有李無。她也明白那隻不過是李無表麵上的同意附和而已，絕不可能真心歸屬自己。
真心啊……
朝歌的眼神一瞬間變得淩冽了起來。
既然真心的下屬無法得到……那就，毀掉吧。
但，正當她準備消除在場所有人的欲望的時候，卻猶豫了一下。
這所有人之中，還包含著李無。
剛剛才變得淩冽的眼神卻又柔和了一些。無論如何，客觀事實上卻是李無陪了自己很長一段時間的。
她重新舉起了手。
朝歌的所有動作都被李無看在了心中。
即使李無在先前推演過了很久。到這個時候仍然免不了出了一身的冷汗。隻要對這個神的心裏有一點點的把握錯誤，那麽基本上就可以和這個世界說一聲再見了。
與此同時，李無心中曾做過的那個決定，又加深了一些。
朝歌，就放了她一命吧。
究竟是什麽，能夠讓李無如此的自信，敢如此對一個神說這種話？
朝歌的臉色劇變。
她有些驚慌的發現，自己竟然不能消除那些信徒的欲望。
消除欲望，並不是腦子裏一個念想就可以的了。朝歌的習慣動作是揮手，她就把自己的靈魂之力。實際上也就是收集來的信仰之力，以手為載體釋放出去，然後入侵到對方的靈魂進行同化。
是的，並不是吞噬或者攻擊，而是同化。
說起來很複雜。但其實很簡單，隻要朝歌在腦海裏麵想好要盡的是什麽欲，在把包裹著這個想法的靈魂之力發出去就可以了。
朝歌不能同化，也就是消除那些人的欲望的原因……
隻可能有一個，那就是對方的欲望，強大到了自己已經無法消除的地步。
“怎麽可能！？”朝歌嚐試幾次之後，竟然全都無功而返。她決定招呼李無趕緊離開，因為這個地方的敵人實在是太過強力了。
然而，李無卻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到了那群人的中間。
朝歌根本連思考都不用，就明白發生了什麽。
照道理來說，她現在的心情應該是暴怒到極點才對。明明是自己的小弟背叛了自己，而且還準備殺死自己……
但朝歌卻隻有淡淡的失落。因為她什麽都明白。
“……壓製住她。”李無的聲音傳了過來。
周圍的那些人卻有些愣住，即便他們很快的反應了過來，但是卻還是不免心中在思考著。
原先，李無所說好的命令，是殺了她。
“……”朝歌沒有說話，隻是盯著李無。
她不可能跑得掉，因為，信徒的移動速度非常快，而她除卻了那一身的信仰之力之外，在其他的方麵和一個正常的女生是相差不了多少的。
但是她也完全沒有擔心。因為，就憑這些人，想要拿住她也是不可能的。
“朝歌……”卻正在這個時候，從神像的頂上突然傳來了聲音。
與其說是頂上，不如說，就是從神像裏麵傳來的。
神像……在說話？
朝歌皺了皺眉眉頭往上看了一眼，原本還勉強算得上是鎮定的表情立刻變得大驚失色：“你……你怎麽可能會還在……”
正坐在神像卷軸上的，不是別人，正是朝歌！
“你所吞掉的我……並不是我。”朝歌從卷軸上縱身一躍而下，三十來米的高度在她的腳下如同下一步樓梯那樣步履輕盈。
“這……怎麽可能？你隻不過是一個普通……”朝歌大驚失色，即使是自己，在身體素質方麵也隻是一個普通人，而那個理應該被自己吞噬殆盡的朝歌，怎麽可能竟然會……
朝歌一步步的走向了朝歌。
……
“這一次你可是賺大了啊。”李無斜著眼看著萬成，話語中帶著一絲輕佻的味道，不過並沒有半點羨慕嫉妒恨。
說起來，這個“賺”，還是自己幫他賺的呢。
“喂，你們準備什麽時候還我的信仰之力！”朝歌站在角落，有些氣急敗壞的朝著兩人……啊不，三人說道。
隻不過，現在的朝歌和先前的朝歌有了極大的區別。
原先的朝歌，形象外貌和一圖的朝歌是一模一樣的，而現在的朝歌，卻是一頭雪白的及腰長發，雖然五官沒有原來的精致，但卻平添了幾分文靜。
前提是她不開口的話，否則一股嬌蠻的語氣就直接把形象破壞了個幹淨。
當然，這個時候就不應該叫做朝歌了，盡欲之神也自然相當的拗口，若不是她自己閑著無聊早就給自己起過一個雪菲的名字的話，恐怕以後遇到朝歌就真的會變成個大麻煩了。
想象一下，叫一聲朝歌之後……
“信仰之力嘛，估計你是拿不到的了。”坐在上位的張信笑著說道，他也完全沒有想到事情會發生到了這種地步，也虧得李無說話思路比較清楚，否則還真完全解釋不了發生了什麽事情。
整件事情，如果從一個上帝角度來看的話，應該是這樣的。
那一個鬼圖，並不是萬成、李無和朝歌三人同時進入的，而是朝歌首先進入，其次才是萬成和李無。
朝歌在進入之後，直接就陷入了昏迷狀態，但卻可以了解外麵所發生的事情。
自己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一群黑衣人當中，然後又莫名其妙的出現了一個滿頭白發的漂亮女子，在幹掉黑衣人之後莫名其妙的變成了自己的樣子……
從頭到尾，所謂的靈魂吞噬，都隻是其他人所感受到的假象而已。
然後就在這個時候，朝歌……不，雪菲感受到了靈魂之中一股不正常的波動，再加上正好是朝歌的樣子，於是就幹脆開始上學了起來。
而萬成和李無，就在那個時候以轉校生的身份進入了學校。
之後發生的事情就很簡單了，事實上每天被萬成兩人假裝著追求的並不是作為特殊人物的朝歌，而是最終boss的雪菲……
在此之後，發生的所有事情都順理成章了。
除了一點，萬成的死。
當時，場上的情形便是萬成死亡，李無臣服在雪菲的手下。
但事實上，並不是如此。
早在雪菲遇到那一盆黑色鬼手的時候，李無就感覺到了異樣。她的反應，似乎有些不對勁。要知道，整理者對於鬼物的每一個反應全部都已經深刻到了骨子裏，而隻是被清楚了記憶的“朝歌”竟然是完完全全的一個普通女生的反應。
並不是說李無從這一點就發現了這是假扮的朝歌——如果這樣的話，李無早就可以轉行去當偵探了。
他，隻是開始更加的注意“朝歌”的行動了而已。
直到那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