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偵探末路
其實萬成想要的東西相當簡單，但是如果真的那麽說了，反而會被瑞德給懷疑。因此，萬成所提出來的要求，剛剛好是局長勉強能夠承受，而且絕不是很輕鬆的那一種。
從警察局裏出來之後，張儀倩幾乎已經星星眼的看著萬成了。她的性格並不適合那種彎彎繞，所以對萬成這種幾乎是把人玩弄於鼓掌之間的感覺相當的……
“萬成！你老實說以前有沒有騙我過！比如活祭宅的那一次……”張儀倩的反應讓萬成有些哭笑不得。
不過他也沒有在意，三人一路談笑著走回了家中。
這個“家”，卻是鬼圖在他們剛剛進來的時候就安排好了的。隻不過因為有著更要緊的事情而沒有去住而已。
現在，已經緊繃好久了精神的他們自然要放鬆一下。
……
張儀倩和茶拾已經早早睡下了。因為這個鬼圖目前為止並沒有顯現出來什麽鬼的要素，反而是相當正統的解謎，所以萬成也沒有可以的警備。
就連唯一出現過的那一隻惡犬，也不知道是用了什麽障眼法所做出來的假象罷了。
萬成並沒有睡覺，他在書桌前翻著張儀倩和茶拾兩人這幾天來做的筆記。
事實上，他們所有的疑點和目的幾乎都可以在這張紙上羅列出來。
他皺了皺眉，把自己發現的另外的幾個疑點也寫了上去。
從時間順序來看的話：
埃羅別墅中的仆人都在哪裏？
從埃羅身上傳來的那種壓抑感是怎麽回事？
如果說，他們進門時所感受的壓抑，是埃羅的考驗的話，那麽離開的時候一閃而逝的壓抑，是為了什麽？
古董店老板為什麽會被滅口，被誰？
回來之後，埃羅的態度為什麽那麽奇怪？
老管家又為什麽要去草地？
還有……偵探凱恩現在的情況究竟是什麽？
那尊小狗石像在誰手裏？
萬成有些頭痛的看著這一個個的問題，突然發現自己實際上並沒有那麽輕鬆。雖然取了個巧，拜托了一下警察局長，但恐怕所能夠得到的消息也有限吧。
末了。萬成還添了一個問題上去。
“埃羅和法論的關係，究竟是什麽？”
……
第二天一早，萬成甚至才隻睡下了兩三個小時，就被猛烈的敲門聲給驚醒了。
由於他是在書桌上趴著睡著的，而書桌和大門之間沒有任何障礙，敲門聲才會傳來的那麽響亮——在房間裏的張儀倩和茶拾恐怕連聽都沒有聽到吧。
萬成不緊不慢的用冷水擦了一把臉，然後隨手抄起一把拐杖——在沒有手槍沒有刀的情況下，實木拐杖作為鈍器也是相當不錯的武器。
按照使用性來說，幾乎都可以和洞爺湖相媲美。
萬成從貓眼裏麵向外看了一下，是一個穿著不認識的人。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臉上也沒有特別明顯的標記。屬於那種丟在人群之中一轉眼就找不到的人。
他拄著拐杖，小心的打開了門。
“……萬先生，我還以為這麽早，要再敲一會兒門你才會醒過來的。”門外麵的人有些意外。敲門的手停在了半空，顯得頗為尷尬。
“事實上，如果不是你這麽早——我看看，四點鍾過來找我的話，恐怕我現在剛剛準備洗澡睡覺。”萬成毫不在意的打趣道，不過麵對這個不認識的人，並沒有要邀請他進來的意思。
不過很顯然，那個人也沒有準備要進來，他隻是從背後的背包裏拿出來一個外賣袋子。遞給了萬成：“我，瑞德能給萬偵探送外賣是我的榮幸。”看到萬成一臉理解的笑容之後，大大方方的離開了。
萬成輕輕地關上了門。
“這瑞德……到底送的是什麽東西，這麽神神秘秘？連偽裝都用上了。”萬成嘟囔著把外賣袋子放在了書桌上，打開。
袋子裏麵是一張紙條。以及一盒錄像帶。
“一半已完成。”
這是紙上的字，是剪下了報紙上的字黏貼而成的——事實上，萬成真的沒想到那個看起來魁梧雄壯的瑞德，竟然小心翼翼到這種地步。他猜測恐怕就算自己在這些東西上統統測一下指紋，也不可能找到半點有關瑞德的痕跡。
至於紙條裏所說的“一半”，萬成卻相當的了解，因為這是他昨天向瑞德提出來的兩個要求之一。
正在他準備用客廳裏那個有些老舊的錄像機播放錄像帶的時候，身後的房門突然打開了。
他條件反射的握住了拚圖，猛地往前一跳，回頭才發現是張儀倩和茶拾揉著眼睛走出了房門。
“現在才四點，你們還可以再睡的。”萬成暗笑自己謹慎過頭，開口關心道。
“你們在客廳裏乒乒乓乓的早就醒了……那是什麽，錄像帶麽？”張儀倩一邊抱怨著，突然看到了萬成手中的錄像帶。
事實上，就連萬成自己也是因為看多了鬼片偵探劇才知道這個東西的。因為這一盤錄像帶，說是上幾個世紀遺留下來的古董都有人信。
說起來，這個地方好像真的穿越到了幾個世紀以前一樣。不過想到了鬼圖這麽個牛掰到極點的東西，萬成也就釋然了。
“倩姐姐，就是那個貞子的錄像帶麽？”茶拾顯然也有些好奇。。
萬成笑著把錄像帶放到了錄像機：“現在貞子在同人小說界都成明星了，如果她真的出來的話我倒要看看長什麽樣子。”說著，便仔細的盯著那一片雪花屏。
在哢哢幾聲噪音之後，畫麵之中出現了一口古井……
當然，事實上並不可能出現這種東西。
出現在三人麵前的，是瑞德的辦公室。他正坐在辦公椅上看著文件，神情嚴肅。
“唉……賽馬又輸了。”天知道，瑞德竟然用那種用手槍瞄準一千米以外拿著狙擊槍的狙擊手一樣嚴肅的表情用周五下班休息到周日晚上然後被打電話告知老板出遊再休假一周的語氣說著如同火星不知道為什麽砸到了地球上雖然地球人都死絕了但是他沒死結果發現自己沒氧氣隻能慢慢窒息而死的悲傷事實。
萬成忍不住擺出了一個悲傷的表情。
但是，接下來畫麵之中發生的事情卻不得不讓他們嚴肅了起來。
“砰”的一聲巨響，瑞德辦公室的門被猛地撞了進來。
瑞德反應迅速的拿起槍，瞄準著門口，但是下一秒，他的表情充滿了疑惑。和他有著一樣表情的，是正在看錄像帶的三人。
從門口正走進來一個衣衫襤褸的男人。但可以看得出，如果這一套衣服沒有破損的話，過膝的風衣，一定帽子，再加上西褲皮鞋，一定是一個典型的英國紳士的樣子。
那個前.英國紳士的身後還跟著一個人，一個大約十七八歲的女生。相比男人，她的身上穿的相當整齊。然而，精致的五官上卻留著兩道深深的淚痕。
“……你這是怎麽回事，凱恩先生！？”瑞德的表情依舊不解，但是他卻認得出眼前的那個人。
“凱恩！？那個偵探？”張儀倩忍不住驚呼了一聲。
凱恩搖搖頭，把小女孩拖到了身前：“照顧好我的助手，她沒有被詛咒。”便轉身想要離開。
瑞德不明不白，自然是不可能就接下那麽一個大活人，便叫住了凱恩：“凱恩先生，我想你應該跟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麽回事。”
凱恩轉了過來，英俊的臉上留滿了胡渣，他的表情帶著一絲苦笑。
“我隻能跟你說兩句話，瑞德先生——第一，我遲早要死的，第二，它給的夢是真的。如果再說下去的話……恐怕連你也會遭受到詛咒的。”凱恩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奇形怪狀的東西，在瑞德的眼前晃了一下，便離開了。
這回瑞德連反應過來的機會都沒有。
“局長！局長！您沒事……呃……”一個穿著警察製服的人聽到動靜衝了過來，卻看到瑞德懷中抱著一個小女孩，她的臉上還留著淚痕。
於是，他就自以為看到了什麽不該看到的東西，急匆匆的離開了，還嗬斥了他的幾個手下。
錄像並不長，前前後後隻有兩分鍾而已，看完之後畫麵就暗掉了。
但然後，畫麵突然又亮了起來，這一次出現的是瑞德的那張臉。
“事情就是這樣，萬偵探。現在是四月二十三號晚上……恐怕我說了日期之後你也會放心一些——因為我不可能提前知道點什麽東西。錄像裏麵，凱恩偵探帶來的女孩叫做赫瑞娜，艾琳.赫瑞娜。”
“大約在六點多鍾的時候，我會讓她以送牛奶的名義到你家裏暫住。這件事情因為我那自以為聰明的手下，反而沒有任何人知道，所以她應該是知道最多的事情的人的。我本來也想找出真相的，但是不怕你笑話，這個位子我……所以我並沒有問太多東西。”
“所以，就拜托你了。”
“還有，可能你看到凱恩懷裏掏出來的東西並不清楚，但是——那是隻狗。”
錄像放到這裏就已經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