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融合
PS：各位書友抱歉，寫這一章的時候外麵的鞭炮一直不停，思路有些混亂，還請各位多多包涵。
現在已經是半夜時分了。周圍一片寂靜，隻有時不時傳來一絲風過的聲音讓萬成隱隱有些發怵。雖然他可以算得上是經曆過許多危險，但是以往都有其他整理者的陪伴。而這次，有的隻是他一個人，到陰森的校舍去，驗證那可能存在的事實。
“明明拿到的拚圖變多了，膽子比試煉鬼圖的時候要小了呢。”萬成笑了笑，沒有再猶豫，推門走進一號樓。
外麵是夜晚，但是走進教學樓內，卻已然變成了白天。
本來是寂靜，但是走進教學樓內，卻依然是一片喧鬧。
就好像第一空間的教學樓那樣，找不出半點異常。正是這種毫無異常的氣氛，險些就讓萬成止步不前。
殺死一個人容易，要創造一個人很難。殺死整個學校的人不容易，創造整個學校的人更難。萬成不得不懷疑他所麵對的是一個強大到不可戰勝的敵人——雖然所有的鬼都是如此。
他摸向口袋，隻有拚圖才能讓他有在這個詭異空間裏繼續活下去的勇氣。
然而，他驚恐的發現，自己的拚圖不見了！
不，不止是拚圖，甚至連口袋都沒有了。萬成低頭看去，穿在自己身上的並不是自己先前穿的衣服，而是銀軌高中的女式校服！
“這是……”萬成剛想要說話，但是隻是說了兩個字就停下了。
這不是他的聲音，而是一個輕靈的女生聲音，似乎還有些熟悉。
“你就是這個學期的轉學生吧，跟我過來。”一道更加熟悉的人影走了過來。火紅的長發慵懶的披在她身後，從衣服到鞋子全都是清一色的紅色。
“單人炎，你怎麽會……”萬成下意識的問道。
“小姑娘，你怎麽知道我叫單人炎？”單人炎微微露出驚愕的神情看向萬成，隨即嘴角一撇，似乎想到什麽，沒有在意。
“算了，總之你先跟我來就好了。”經過剛才的一番事情，萬成徹底的清楚了自己已經不再是萬成……至少在拿到日記前不是了。無論是從單人炎口中的小姑娘，還是自己的聲音和製服，再加上這個情況，最有可能的，恐怕就是那個人了吧。
萬成一路上默默的跟著單人炎走著。他感受到了周圍好奇的目光，沒來由的，心裏突然多了一些排斥的情緒。
“進來吧。”單人炎走到盡頭的辦公室，打開門。在萬成的記憶裏，這並不是單人炎的辦公室，似乎是……
門內是普通的幾張辦公桌整齊排列著，幾個教師分別坐在他們的位置上，或備課或批閱試卷，即使是聽到開門的聲音也隻是瞄了一眼，然後繼續做著自己的事情。
隻有坐在最靠近門口的一個人，在門開了之後有些熱情的走了過來開始和單人炎攀談。這個人看上去有四五十歲的年紀，然而可以用一個詞來形容，就是風度翩翩。雖然麵部已經有了不少皺紋，但是整個人的氣場讓每一個看到的人都不由得感歎一句：這才是真正的為人師者。
此時的萬成低著頭。並不是別的什麽原因，而是為了掩蓋內心的極度震撼，他怕一抬頭就讓人發現他臉上不正常的表情，然後無法順利拿到日記。
他現在已經可以肯定，自己就是那個人，而想要拿到日記，就隻有一個方法。
演下去。
“趙冰悠同學，我叫李平，是你的班主任。以後你就在我的班級上課了，多多指教。”李平淡淡的笑容顯得十分平易近人，作為一個老師，他竟然伸出手要和萬成……或者說是趙冰悠握手，這份平等是十分難得的。
“哦。”萬成點了點頭，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他發現，雖然他想要向單人炎說清楚一切——畢竟單人炎也是整理者或者維持者，自然會理解這種情況的發生。但是每當他想要多說話的時候，身體就會本能的產生一種厭惡感。
如果發生的事情都是真的話，那麽萬成認為自己之所以會產生厭惡感就是因為趙冰悠的性格本身就比較孤僻的緣故了。
雖然萬成可以抵抗住那種煩躁厭惡的感覺，從而可以和班上的每一個人交上朋友。或許這種方法可以讓孤僻的趙冰悠在感受到了友情的力量之後不再產生一些不好的念頭，但是，那之後的日記就無法再獲得了。
所以為了日記，萬成決定聽從自己的身體，繼續演下去。
作為轉學生的安排其實並不會很慢，短短幾分鍾的時間，一些手續就已經安排完成了。通常這種手續都需要家長，但是趙冰悠雙親已故，所以隻需要自己動手就可以了。
“我帶你去班級吧，要和新同學問好哦。”李平有些隱隱的擔心，他能感受的到趙冰悠的性格有些孤僻，再加上轉學生本身就很容易受人排擠，他不想要自己的學生承受這種事情。李平的想法十分簡單，隻要是自己的學生，那麽無論誰，都是一樣的。
班級就在辦公室不遠的地方，也就隻有十幾步路的距離。萬成在這個過程中一言不發。他在思考著要演到什麽程度才算合格，畢竟總不見得要演到變成兩個他吧？鬼圖這種東西說不定就會無形之中就殺死了你，必須要嚴陣以待才行。
幾乎在走入班級門的一瞬間萬成就開始同情這位“用黑魔法複活趙冰悠”的班主任老師了。眼前的場景已經不能用差生班來形容了，根本就是亂的一塌糊塗。
教室的桌椅全都是無規則拜訪的，幾乎每一個學生的頭發都染了不同的顏色，發型也都千奇百怪。校規禁止的手機之類的電子產品全都堂而皇之的擺在桌子上，講台上有一個垃圾桶，幾個學生坐在自己位子上朝講台丟垃圾，沒進也隻是喊一聲，過一會兒繼續再丟。黑板不要說擦幹淨，根本就隻有半塊黑板，省下半塊上有一些擦不掉的紅色顏料灑在上麵。
當兩人進門時，沒有一個學生往這裏看一眼，全都在自顧自的做自己的事情，比如玩筆記本、接吻、吃火鍋。無論是如何看似不合常理的事情都會出現在這個班級。
“大家稍微安靜一點吧。”李平依然笑著對學生說話。在他身旁的萬成感受到他盡力的在提高自己的聲音，卻依然被吵得一團的學生發出的噪音給淹沒了。
“抱歉啊趙冰悠同學。”李平看沒人聽他說話，隻能轉頭對旁邊的趙冰悠說道。
“他們在別的班級都是刺頭，都是最壞的那一個。但是我堅信，人性永遠都是善良的，我會盡我的所有努力讓他們變好，現在的話，隻能委屈一下你了趙冰悠同學。”說著，竟然給萬成鞠了一個躬。
萬成充滿驚訝的看著李平，他覺得眼前這個男人應該改名為唐僧，不管麵前的是什麽樣亂七八糟的妖魔鬼怪都想著要去教化。
“喂，李平來了，還帶了個妞……啊，帶了個新同學，安靜點。”正在李平鞠躬的時候，突然教室正中間的一個女生站了起來，說了這麽一句話。
那個女生長相還算清秀，然而臉上化的妝卻幾乎比炸開的頭發還要厚，口中也沒有叫老師，也隻是稱呼為李平。
萬成的心裏對那個女生起了一股莫名火。他並不知道這個時候的趙冰悠是如何對待那個女生的，但是他推斷趙冰悠不管怎麽孤僻，那個女生畢竟沒有傷害到他。如果硬要說的話，比較受傷害的應該是李平。在全班聽女生說話把頭轉過來的時候，李平正在給萬成鞠躬。
“那我先說一下。”李平直起身子，臉上一點尷尬都沒有，還是那副淡淡的儒雅笑容。“這位是趙冰悠同學，性格不太愛講話，今天作為插班生來到我們班級，還……”
然而，李平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插嘴的是角落的一個男生。“李平，別裝了，能到我們這個班的還能有什麽好人？”
李平笑著聽完了那個男生的話，搖了搖頭道：“我並不覺得你們和別人有什麽不同，隻不過需要更多的時間來適應社會而已。所以，趙冰悠同學也沒有什麽不同，你們是普通的學生，她也是。”
萬成感覺得到來自李平的善意。他很難想象，究竟是什麽會讓怨鬼小悠如此的憎恨這個風度翩翩的李平？小悠又不是猴哥。
“他們雖然有的時候會做一些出格的事情，但是卻不會動手，趙冰悠同學，你不要怕，如果發生了什麽事到辦公室來找我就是了。”李平一邊為這些一眼看上去就糟透了的學生辯解，一邊親自帶路帶著萬成走到了教室的最角落，也是唯一一個空座位。
當萬成坐下之後，周圍的學生果然連看都沒看一下。即使是李平已經走到堆滿垃圾的講台前開始上課。
一天的上課時間就這麽過去了。讓萬成訝異非凡的是，所有科目負責他們的教師除了李平之外，竟然隻有單人炎這兩個老師。單人炎負責語文，而其餘的科目都是有李平負責的。
期間萬成仔細聽了一下李平講的課，不僅不能說是濫竽充數，反而相當不錯，無論放到哪裏都可以博得個優秀教師的名號，為什麽如此博學的李平竟然要在這個學校的這個班級裏給這群一看就不是什麽好學生的家夥上課？
難道真的正如他表現的那樣僅僅是為了教化而已麽？
還是說……
在鬼圖掙紮許久的萬成已經沒有了初入大學時的天真。或許是受了張信的影響，所有的事情都要再三考慮。而眼前的李平舉動，無論於情於理都是不正常的。
再加上來自趙冰悠對萬成的影響，他不由自主的就聯想到這麽一個事情。
這個班級裏的學生，無論哪個都是桀驁不馴的人。平時打架鬥毆各種事情都是經常有的，而李平表麵上擺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實際上是為了練習黑魔法的材料才會執意要到這個班級來教學。
因為隻有這個班級的人，不管是消失了也好，性格大變也好，都不會惹人注目。
萬成默然，他不願意相信這個看起來是最合理的推斷。
“喂。你叫……趙冰悠對吧？”事情的發展，可以說是不出萬成所料。一個孤僻的轉學生來到一個無法無天的班級裏，會發生什麽事情自然不會難以想象。
“是。”萬成……不，趙冰悠並不願意和這群人扯得太多。因此，萬成發現隻要自己想要再多說一個字就會被內心強烈的抗拒感弄得十分難受。
向萬成搭話的是個女生。就是在他剛來的時候第一個說話的女生。此刻她的表情已經由原來的漫不經心變得有些氣憤。
“喂，明明隻是個新人，那麽神氣？”她的嗓門提高了好幾十個分貝。
隻是聽到這句話的萬成卻感到有些好笑。一個普通的高中裏的班級，還分什麽新人……不得不說，他們的幼稚程度和萬成所見過的初中生差不多了。
萬成沒有理她，隻是自顧自的看著桌上的書。
雖然隻是幾天，但是總感覺好久都沒有這種學習的生活了，還是相當懷念的。
女生憤憤離開了，開始和周圍的幾個學生不斷交流，時不時的向她這裏看一眼，好像在計劃著什麽，不過萬成並不在意就是了。
然而依舊有些出乎他意料的事情。
“趙冰悠嗎？我叫你小悠怎麽樣？”這就是萬成先前有些不解的地方。照道理來說他被安排的位置是最角落的，而等他上了半天課之後才知道，還有個一直遲到老半天的家夥坐在她後麵，最重要的是這個家夥還是個男生。
“我叫李無，多多指教咯。”萬成聽到這個名字頓時一驚，急忙轉過頭去！
卻是一張不認識的笑臉對著她。
“好。”李無這個名字並不多見，讓萬成始終無法釋懷。而且更關鍵的是，這個李無口中稱呼的小悠讓他暗暗的留心上了。
趙冰悠為什麽是分化為趙冰和小悠，而不是趙悠？萬成不會天真的認為和名字的順序有關，這其中一定有一些什麽不可忽略的線索在內，隻不過到現在他還不清楚罷了。
似乎思考的時候時間過得特別快。不知不覺中已經到了放學的時間。
萬成不清楚到底要不要走出教學樓，他害怕一走出去變回原來的樣子那就前功盡棄了。不過幸好，單人炎的到來給他解決了這個問題。
“跟我來吧唔……呃，趙冰悠。”單人炎似乎忘了趙冰悠名字一般，有些尷尬的招呼她跟自己走。
“這裏是我的寢室，不過我自己並不住在這裏。考慮到你的情況特殊，所以它現在就是你的了。”萬成被帶出了教學樓，來到了原本是十九號的小屋的地方。或許是因為有人帶著的關係，他發現自己依舊是趙冰悠的身體，沒有變回來。
單人炎隻是把他帶到寢室就走了，並沒有留下什麽特殊的關照。
然而，正在這個時候，萬成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竟然不受控製起來，同時從腦袋裏也傳來一陣劇痛！他的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不知道接下來發生了什麽事情。
“喂！醒醒！”似乎有模糊的聲音在萬成耳邊回響。
他費力的睜開眼，發現眼前竟然是不斷搖晃著他的十九號！
“十九號！你……”萬成一開口，他就發現自己的聲音已經變了回來。
“你剛進去就出來了，然後還暈了過去……裏麵究竟是什麽！？”十九號顯得有些急促，在他看來，萬成剛剛教學樓隻是短短的一分鍾不到，然後就跌跌撞撞的衝了出來，接著在他麵前暈了過去。
萬成下意識的摸了摸口袋，還好，拚圖還在裏麵。然而，除了拚圖之外還有什麽別的東西的觸感。
他一驚，急忙拿出來一看。
是一張紙條。
六月二日晴
那個男人……叫李平的男人，一定有什麽不軌的圖謀。否則正常人怎麽可能在這樣一個地方忍受下去。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會有什麽打算。
隻是，這裏……好孤單……
“這是日記嗎？”十九號有些驚喜的看著萬成，卻發現他坐了起來，表情異常嚴肅。
“太奇怪了……我的一言一行都是跟隨趙冰悠的感情，但是日記記述的卻大部分是我自己的想法……”萬成完全摸不清頭腦。他不知道這份日記到底是真是假，是真正的趙冰悠寫的，還是他寫的。
不過最終他還是姑且認為這份日記是真正的趙冰悠所做。否則他在裏麵僅僅一天的時間還暫時感受不到這種孤獨的情緒。再者……
他根本就沒有寫日記的習慣來著。
不過這隻是他的猜測。如果想要確認日記真假的話，還有一個更簡單的辦法。
就是在晚上，和十九號一起進入教學樓，讓幽魂趙冰去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