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家財國財
戰爭和動亂，通常都是十室九空，伏屍遍野，僥幸的也都流落異國他鄉，成為難民乞丐，幸運的還能抵達相對平穩安定的異國，不幸的，則可能在路途中就饑寒交迫而死。
流落到大秦國的難民相對整個難民群體來說，還不到十分之一，不過，即便隻是這十分之一，也足以對大秦國造成強烈的衝擊。畢竟大秦國不是什麽幅員遼闊的國家，根本無法收容這麽多的難民，而且，收容之後，還得解決他們的衣食所需。解決的不好了，很容易造成亂子，解決的好了，又會吸引其他的難民向這裏靠攏。
這是一個惡性循環——超過半數的官員這麽論斷。其他那些富有同情心的，可是一想到大秦國的現狀，也隻能搖頭。
嶽川轉向保羅，問道：“剛才說的財政赤字是怎麽回事？”
一個國家的財政有收入和支出，如果收入大於支出，就叫做盈餘，而如果支出大於收入，就叫赤字。（因為這種情況下都是用紅筆書寫，所以叫赤字）嶽川一輩子最大的官還是小學時候最後一組的組長，根本沒有當國君的經驗和能力，向來是把一切事物甩給保羅，自己悶頭升級。可是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大秦國的財政狀況已經到了赤字的地步。
“沒有加稅吧？”
在財政困難的情況下，官府立刻就會拾起征稅這個手段，各種苛捐雜稅牛毛一樣加在百姓身上。嶽川在曆史書上和各種小說作品上看多了這方麵的描述，他決不允許自己的國家也變成這樣。
幾個官員連忙搖頭，不過看他們那瞬間煞白的麵色，嶽川不用問也知道，他們肯定已經在籌劃這方麵的事情了。
“國君，我們大秦國主要稅源都是農業，而且，國家新立，戶籍造冊土地丈量的工作都還沒完成。最樂觀也要到次年才能征稅，也就是說，眼下我們大秦國沒有任何農稅，如果不是城鎮中的商戶納稅，官府早就崩潰了。反而是我們的支出……”
立刻有一個大臣倒苦水一樣接著說道：“修繕都城，營建教堂，供養軍隊，每一項都需要龐大的支出，一個個都向我要錢，可我真的沒錢啊，我這個財政大臣絕對是全大陸最窮的。別的財政大臣都是往自己兜裏裝錢，我這個財政大臣卻是連自己的俸祿都發不出來。”
嶽川沉默了。
之前他在斯塔恩城的時候，搞了一個商業區，掙到不少錢，這一筆錢也就是他的起家資本。那筆錢用在一家一戶的開支上，的確可以三代富足，可是用在一個國家上，還真有些杯水車薪。
嶽川還有其他生財的渠道，比如向魔法公會等組織出售龍血，通過金蘋果拍賣行出售一些裝備道具，哈維的煉金商店，索斯比家族的馬場，洛克希德的軍火場，向一些錢多的燒手的人出售名額……
不過，這些都是嶽川隱秘的收入，這些錢都是流入嶽川個人口袋，而不是大秦國的國庫。而且，這些交易很多都是私底下的隱秘交易。
在都城修繕，教堂營建，軍隊供養等事情上，嶽川也投入了很多資源和錢財，甚至是占到大半，可是剩餘的那一小半都把大秦國的財政壓得不堪重負，近乎崩潰。大秦國的確得尋找一些財源了。
“錢不是問題，我個人可以向國庫注入一筆資金。不過，官府想要正常運轉，必須得做到自給自足。”
官府的生財之道，不外乎鹽鐵專營之類的。但是大秦國並不是鹽鐵產區，境內倒是有一個荒廢已久的魔晶礦，嶽川前段時間急需魔晶石，派人去勘探了一下，但是那座魔晶礦已經枯竭，沒有開采的潛力。而除了這些，官府的生財之道也就是開辟新的賦稅，從老百姓身上撈錢。可是剛才嶽川就已經否定了這種做法，根本沒人敢提這一茬。
“斯塔恩城的商業區，著人去接管吧，以後，按照契約，店鋪之後的各項賦稅都交由官府。”
斯塔恩城的商業區是嶽川一手營造，被譽為大陸上最美的建築，被各個國家爭相模仿，甚至許多王國的王宮乃至王城都照搬商業區的設計，但是始終都不能超越商業區。這裏的租稅和其他商稅絕對是一筆讓人眼紅的財富，而現在，嶽川把這些交給了大秦國官府，等同把個人的小錢袋並入了國庫。
保羅聽到這個命令，有些愕然。首先，他是雷澤家族的管家，其次，他才是大秦國的官員，把雷澤家族的私財並入國庫，看上去是左邊兜換到右邊兜，可保羅還是覺得肉疼。但是旁邊的財務大臣哪管這些，激動地高呼國君英明，國君萬歲，簡直把嶽川當成了自己的救世主。
“大秦國頒布養馬馴馬的禁令，所有馬匹都要在官府登記造冊，加強對戰馬的管理力度。同時，官府搜羅其他國家優良馬種，和索斯比家族合作，向外國推廣索斯比家族馴養的龍馬。具體的利潤分配，到時候和索斯比家族商議，這一項，也作為國庫的收入。”
保羅的麵色隱隱有些發白。他是最早跟隨在嶽川身邊的人，了解的事情也最多，索斯比家族的龍馬也是雷澤家族的一項財富來源，可是現在，嶽川說讓就讓，直接把這一筆財源也劃給了國庫。
和保羅截然相反的是財政大臣那激動地滿是紅光的臉膛，他的頭上甚至都升騰起一絲絲白氣，實在是太激動了。
索斯比家族的龍馬一經問世就如同颶風般席卷大陸，以往那些被吹噓到天上的各國戰馬在龍馬麵前都成了毛驢山羊一樣的存在。各個國家都爭相購買索斯比家族的龍馬，如果哪個國家的君王沒有龍馬做儀仗，都會覺得低人一等，憑著出售龍馬，索斯比家族聚斂了驚人的財富，成為了大秦國首屈一指的大家族。
財政大臣要是不眼紅龍馬的收入那是騙人的，沒想到自己也有機會參與到龍馬的售賣中。雖然這筆錢是屬於國庫的，但怎麽說也得從自己手上經過吧。
“還有洛克希德軍火場，我在裏麵也有份額，這個份額都轉交給國庫吧。”
聽到嶽川連洛克希德軍火場的份額也交給了國庫，保羅麵頰都在抽搐了，因為，這些可都是雷澤家族的私產啊，現在，竟然全都充公了。不過，這是嶽川的意誌，保羅也不能去反駁，更何況他也沒有反駁的理由和立場。
財政大臣感覺自己幸福的要暈了，不過他又怕自己這是在做夢，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卻引得旁邊某位同僚一聲怪叫，然後就看到財政大臣滿臉歉意的笑——對不起，掐錯了。
洛克希德家族，是從國外遷移過來的。這個家族掌控了原哈布斯帝國的皇家工匠，遷入大秦國之後，依舊是生產各種軍械、防具。隻要是和軍隊、戰爭有關的東西，洛克希德軍火場都可以做，畢竟，這個軍火場裏是哈布斯帝國最精英的工匠。
遷入到大秦國之後，洛克希德軍火場受到高人指點，各方麵都有了質的提升，接到的訂單都已經排到明年了，每天都有成車成車的定金拉過來。一想到這個黃金奶牛也有一部分份額劃入國庫，財政大臣嘴角都咧到耳根子上了。
這一係列舉措並不是嶽川一時衝動，而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在家與國之間，嶽川還是選擇了國。
按照大秦國目前的現狀，索斯比家族和洛克希德家族的崛起是勢不可擋的，這兩個家族絕對會成為大秦國數一數二的大家族，再加上他們手中掌握的資源和財富，其影響力甚至可以左右大秦國——這種現象在其他國家比比皆是。
而這，是嶽川不願看到的。所以，必須加強國家的實力和影響力，免得國家被一些家族左右甚至掌控。雖然這種局麵嶽川在位的時候不會出現，但是以後呢？而這些都需要嶽川未雨綢繆。
把這些影響力巨大的產業掛到國庫名下，已經有點類似於國家控股。當然，嶽川對這些高大上的政治問題沒什麽研究，總之他覺得把國家的意誌摻入這些產業是有利的。而且，有了國家的支持，索斯比家族也洛克希德家族也能更健康更快速的發展。在嶽川的理念中，可以允許那種古老的家族存在，但是絕對不允許這些家族把國家變成玩物，把家族的意誌淩駕在國家之上。而作為補償，索斯比家族和洛克希德家族也將會得到更多的扶助和支持。大秦國的國庫的確窮的響叮當，但一個國家的財力並不僅僅局限在倉廩府庫中，有時候，一個政策的傾向就是金錢換不不到的利益，這一點，從m國無數財團砸錢將自己的代言人扶上台就看得出。
這幾個舉措的確給大秦國帶來了豐富的財源，不過，這還不夠，至少在嶽川看來，還有更多可以挖掘的財富。不由得，嶽川又想起了當初還在斯塔恩城時和艾珀爾的接觸，眼前不由得浮現出那個精靈般精致的美好身影。
算了算時間，有好幾個月沒見到艾珀爾了，也沒有從金蘋果拍賣行收到關於她的消息，是不是出了什麽意外或者變故？
以前是沒意識到這一點，現在突然察覺，嶽川心亂如麻。他很吃驚，自己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在乎艾珀爾了，畢竟，隻是路人的關係，充其量也就是有一些生意上的來往，怎麽能……
長長吐出一口濁氣，眾大臣激烈的討論越來越輕微，最終不可聽聞。嶽川的人還坐在會議室中，可是他的心已經不知飄往何處，他和眾大臣咫尺相距，卻仿佛相隔數個次元。
那些官員之所以不願接納難民，主要原因還是沒錢，現在財源問題解決，眾大臣的思維很快就轉變到了勞動力、兵源之類的問題上，憑大秦國國民生育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如此一來這些難民就成了搶手的香餑餑，原本叫喊著沒錢沒地的官員此刻全都換了一副嘴臉。
不過，大秦國還真沒多少土地去安置這些難民，畢竟他們需要的不光是住房，還有耕地，而領土恰恰是大秦國的短板。
不知何時回過神來的嶽川輕輕敲了敲桌子，說道：“我們不是在黑羽山開辟了一塊領土？把這些難民安置到那裏去。”
黑羽山？
眾人聽到這個地名，全都下意識的噤聲斂色。黑羽山在眾人眼裏絕對是毒瘤般的存在，這群不事生產的賊匪，專門以劫掠為生，向過往的商客索要過路費，到周邊國家的村鎮掃**。無數人對他們恨之入骨，卻又拿他們無可奈何。
大秦國前段時間與黑羽山的戰鬥的確小勝一場，甚至迫得黑羽山割讓了幾十裏的領土，不過，大秦國的官員還真不敢把這片領土當自己的治下來看。從割讓之日到現在，甚至連個丈量土地繪製地圖的人都沒派出去過。
“國君，黑羽山勢力錯綜複雜，局勢混亂得很。雖然國君迫得他們割讓土地，但難免不會有些反複小人在其中生事，若是他們進犯，造成平民傷亡慘重，恐怕後果不堪設想啊。”
的確，如果這邊大秦國把難民們安置過去，還沒立足腳跟，就被黑羽山的賊匪掃**一遍，這對大秦國的威嚴絕對是毀滅性的打擊。
“無需顧慮，按我說的做便是！”嶽川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直接告訴那些難民，黑羽山或許會讓他們死於非命，但也會讓他們安居樂業。風險和收益是並存的，他們想要過上富足的生活，不拿出一點拚命的勇氣怎麽行？再說，我們大秦國也不養沒膽氣的廢物。”
聽到這番話，眾人那裏還不明白。嶽川給那些難民指出一條路，就是去黑羽山紮根，至於那些不聽從安置的，抱歉，大秦國會對他們進行驅逐，如此一來，任誰都挑不出什麽毛病了。
而且，嶽川此舉還有另外一層深意。黑羽山遍地賊匪，想要去那裏生活，沒有拚命的勇氣和膽氣是不行的，這條安置令就如同一個過濾網，濾出的都是有血性有膽氣的勇敢人，濾掉的都是那些懦弱膽小的廢物。
又商定了一些細枝末節的事情，這時候，一個侍衛將一個名帖送了過來，嶽川看到那個名帖，心中驟然一顫，因為，那上麵有一個燙金的蘋果圖案。
艾珀爾！
接過這個名帖，嶽川的手指竟然在微微的顫抖，更有一股細細的電流在他指尖和心尖流**。
她在哪！嶽川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她……
艾珀爾自然在金蘋果拍賣行。金蘋果拍賣行遍及大陸，規模較大的城市都有他們的據點，大秦國的國都因為種種原因，早已經成了聞名大陸的城市，金蘋果拍賣行自然不會漏過這裏。
今日的艾珀爾一襲華麗的絲質長裙，水綠色的絲緞如同曳著光的秋水，難以言喻的美感在她身上明媚的流淌。領口袖頭處，雪白的肌膚如同完美無瑕的羊脂白玉，淡淡的粉紅為底，充滿了可愛，又別具一番魅惑。
嶽川有些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因為眼前的艾珀爾和他記憶中的形象有了巨大的變化。以前的艾珀爾就是極其美麗的女子，精致如同精靈般。而現在，嶽川卻覺得，就算精靈也不可能有她這般精致、美麗。
慵懶的撫了撫耳際金黃色的發絲，一雙蔚藍色的眸子滿含笑意的看著嶽川，在如雲的秀發中，嶽川看到了一隻美麗的耳朵，正如精靈般細長。
“你是精靈！”
嶽川怎麽也沒想到，艾珀爾竟然是一個精靈，更沒有想到，人類世界聞名遐邇的金蘋果家族竟然是精靈族的後裔。難怪一直覺得艾珀爾如同精靈般美麗，同時也如精靈般神秘。
艾珀爾輕輕將頭發掩下，毫不在意的說道：“每次出來，都要掩蓋自己身上的種種特征，精心打扮。這麽長時間沒見到你，我都忘記上次是怎麽打扮的了，所以……隻好用本來麵目見你了。希望沒嚇到你。”
經過最初的吃驚，嶽川很快就平靜下來，因為他知道，艾珀爾不會無緣無故向自己展現精靈的麵貌，更不會為了這種無聊的理由專程約自己出來相見。（咦，嶽川以前不是整天都無聊的幻想著那種事情麽）
“有事？”
艾珀爾點了點頭，“大事。”
“說吧。”
“在談事情之前，需要給你講一些事情。沒錯，正如你以前猜測的那樣，我是金蘋果家族的核心成員。也正如你剛才看到的那樣，我們金蘋果家族身上有精靈族的血脈。不過，僅僅是具有精靈族的血脈，我們還是人類的一員。希望這不會令你產生誤解。”
嶽川笑了笑，“就算你是真正的精靈，我也不會敵視，我並不是什麽狹隘的人。”
可是，嶽川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中驀地想起波羅丁交代的那句話——“造福人類”。波羅丁反反複複提起“人類”二字，難道，他是一個極端的種族主義者？聽到嶽川的話，艾珀爾低頭淺笑，輕聲說道：“你之前提過的銀行，我和家人談了一下，他們很感興趣，他們希望能和你見一麵，細細詳談。不知你……”【感謝吥懂愛滴小屁孩再次打賞，非常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