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姌經不住鬱悶了。

“怎滴?你說,我哪點差了?”

風語姌直接挺胸抬頭,高昂起下巴,瞪著一雙黑白分明的鳳眸,抵死與帝瑀天的目光對峙。

帝瑀天好笑地牽唇角,隨即認認真真地圍著她,邊打量,邊轉圈,口中慢悠悠地點評。

“個子,比本尊矮。”

“身板若不經風的樣子。”

“唇紅齒白,陽剛之氣不足。”

“最重要的是,性格,太婦人之仁,難成大事。”

“……”

隻是一個呼吸的功夫,風語姌就聽著帝瑀天接連地爆出來她好幾條“缺點”,每一條就像一個氣球,被帝瑀天硬生生地塞進了她的胸口。

那個堵,那個脹!

一咬牙,她直戳心窩子地告訴帝瑀天。

“表妹就喜歡我這樣的!”

“嗯?”

帝瑀天一臉意料之外的神情看著眼前的風語姌,眉頭都快擰成了死結。

語姌的魂魄投身這一世的時候是不是不是出了什麽差錯,要不然怎麽可能喜歡這樣的類型?

風語姌看著帝瑀天一臉懷疑的神情,不服氣地又添了一句。

“你之前不是說想知道表妹想要什麽嗎?告訴你,就是想要我這樣的,現在給你機會,就學學我這樣的,表妹對你的好感說不定就有了!”

“學你何物?”帝瑀天已經半信半疑。

“學我的待人接物啊!”風語姌說到這裏,眼珠一轉,旋即道,“反正我要去墨靈國還有兩天的功夫,這兩天你就跟在我身邊,我勉為其難地教教你!”

“你不是在戲耍本尊吧?”

帝瑀天一挑眉,那眼神有種仿佛能穿透人靈魂的力量,逼得風語姌都不敢直視太久。

她幹脆仰起頭,一臉高傲。

“你愛信不信,就當我是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吧!”

說完,風語姌也不等帝瑀天的回應,邁腿就要離開這裏。

隻是腿一動,周圍的青山綠水,涼亭石桌就驟然化作雲煙,一切都恢複了最初她和殤璃凰,趙奕辰他們幾個人站在掌櫃的麵前討論行程的那一幕。

而帝瑀天也背著手,好端端地站在一旁就像從來不曾和她離開過這裏一步。

謔!

好強的障眼法,甚至,帝瑀天像是能把時間都停止似的。

風語姌的記憶中明明和帝瑀天聊了許久,等她現在回來,殤璃凰、趙奕辰他們臉上竟然看不出絲毫變化,想必在他們的眼中,自己和帝瑀天就一直在這裏,周遭就沒有過任何變化吧!

真是神了……

就在風語姌內心還在震驚的時候,天色忽地驟暗,緊跟著,一股能掀得人腳下不穩的颶風從客棧之外刮了進來。

風語姌和一眾人下意識地朝著門外看。

好家夥!

竟然遇到了幾十年都罕見的沙塵暴!

那天昏地暗,飛沙走石的架勢,好像恨不得把這郊外唯一的一座小客棧都給吞沒似的,客棧的門窗都被風沙拍打得瘋狂扇動。

掌櫃嚇了一跳,趕緊吩咐小二取一些厚實的木板去把門窗釘死。

趙奕辰一行人原本都準備啟程了,一看這架勢,趕緊喊話:“掌櫃的,我們客房都退了,現在就要出發,你把門窗的封死了是什麽意思?”

掌櫃也一臉無奈,苦口婆心地勸趙奕辰。

“趙公子您也看見了,這可是吃人沙!別說是您和您的師兄弟們走出去會被吞得渣都不剩,就連小店不立刻防備的話,都會被夷為平地的啊!我看呐,趙公子還是再在這裏呆一天吧,想必這吃人沙明天也就歇了。”

趙奕辰也知道掌櫃的說得在理,略微思忖了片刻,就點頭了。

他這一點頭不要緊,風語姌這邊想到他們剛剛退掉的房間,就急了。

兩人幾乎都是同時瞄準了掌櫃的桌子上的房間鑰匙,雙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手去搶。

嘩!

在風語姌的手就快觸及那把鑰匙的前一刻,一道巨大的無形的吸力,就像磁鐵一樣瞬間將桌子上的鑰匙吸了過去。

等風語姌回頭,就看見那把鑰匙就這樣被趙奕辰隔空握在了掌心之中。

這是靈英境才能施展出來的隔空取物?!

風語姌簡直無語了。

她萬萬沒想到,她都已經突破了靈視、靈聽、靈嗅、靈覺,甚至統統都修煉到了第二重的境界,此刻要出手搶一件小物件卻還是棋差一招,抵不過靈力等級上的壓製。

趙奕辰搶完鑰匙,竟然還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笑著與她作揖。

“慕容公子,承讓了,趙某還得再這客棧借宿一宿,所以這鑰匙,我就收回了。”

“掌櫃的!”

風語姌看向掌櫃的。

掌櫃的哭喪著一張臉,也沒敢得罪趙奕辰,隻是把收了的金子拿出來,推回到風語姌的麵前。

風語姌不接,渾身還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勢。

掌櫃的一咬牙,又拿了一錠同樣大小的金子推到風語姌的麵前。

“公子,銀子退你,再賠你一倍!房間是真的沒有多餘的了,隻能委屈公子您和這位姑娘擠一擠了,反正您好這位姑娘也是一道來的,這不是正好近水樓台……”

“近你個大頭,男女授受不親,本公子是那種乘人之危的小人嗎?”風語姌義正言辭地說著,心裏正慪氣呢,殤璃凰已經又伸手過來拉住了她的胳膊。

“小然然,人家知道你不是那種人,所以更加放心了,來,我們今晚就擠一擠,一起睡……”

“本尊的房間,有兩張臥床。”

帝瑀天的聲音在這時悠悠傳來,不疾不徐,好像隻是在稱述一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事情。

可在風語姌聽來,卻像是平地驚雷。

這是什麽意思?

帝瑀天是在邀請她和他同宿一屋嗎?

天啊,她這是什麽苦命?

選殤璃凰,是名義上的男女授受不親!選帝瑀天,就是真正意義上的男女授受不親!

殤璃凰也急了,扭頭不滿地瞪著帝瑀天。

“你要搶小然然,也得有個先來後到吧?”

“本尊想要的人,從來不需要搶,如果要搶,也從來不需要講道理。”帝瑀天霸道地口吻,看都沒有正眼看一下殤璃凰,隻是空氣中一股無形的寒氣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