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的身體可好一些了?”
“此事,稍後再說。”
老皇帝擺了擺手,神色地有些地疲憊的讓風婉白站到一邊去。
風語姌看到風婉白臉上那震驚和失落交雜的表情,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
那種苦心經營了多年,一朝崩盤瓦解的感覺,絕對夠風婉白喝一壺的了。
嗬嗬……
更讓風婉白感覺到心驚肉跳的是,老皇帝將她推開之後,直接看向了風語姌,神情那叫一個謙卑,甚至還有幾分討好的意味。
“靈羽公主,這次賭約你贏了!之前你說的事情,朕也會一並答應你!”
“那就有勞皇上了。”風語姌落落大方的點頭答應。
反倒是一旁的風婉白坐立難安,再也端不住架子,又湊了過來佯裝關心地問起老皇帝。
“皇上,是什麽事啊?需不需要臣妾為您分憂?”
“你別給朕添亂就行了。”皇帝第二次將風婉白推開。
風婉白臉色一沉,瞬息便想到了什麽,身子猛的一晃。
哐當!
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風婉白竟然撞著桌子倒了下去。
畢竟是懷有身孕的身子,肚子已經顯懷了,這要是撞出個好歹來,關乎的就是皇族子嗣的大事。
一屋子太監、侍衛趕忙衝了過來。
老皇帝也是心有餘悸的先撲到了風婉白的身旁。
“愛妃,可有傷著?”
“不,不礙事……是臣妾體力不支,差點沒能護好龍嗣,還請皇上治罪!”風婉白嬌柔的低頭垂淚。
小模樣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這場麵可算是讓風語姌開了眼界。
果然,老狐狸不會就這麽甘心罷休的。
況且不鬧騰鬧騰,掙紮掙紮,怎麽能叫老狐狸?
隻不過風語姌早有應對。
她悠悠一笑,拿出了診脈的家夥事兒來,親切地看著風婉白。
“妹妹,我連皇上的久病都能不在話下,你這胎動我也定然能手到擒來,就讓我為你診治診治?”
“那就多謝姐……”
“到時候別說母子平安,就連你這一胎是男是女,何年何月,何時何地懷上的,我都給你診斷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也好讓皇上知曉一切,然後安安心心的繼續辦我們的正事情。”
風語姌不等風婉白敷衍的感激完,便已經插話過來。
這話對於知曉一切內幕的風語姌來說,說的可不輕……
風婉白果然變了臉色。
她明白,風語姌這番話是赤果果的威脅!
威脅她要是再敢在風語姌麵前作妖,就要把一切都告訴皇上。
雖說皇上不可能全信,但是疑心一旦種下了,再想要讓皇上當眾宣布那道立太子地詔書就要難如登天了。
萬一再真的被皇上發現了她和八王爺私通,像狸貓換太子的事情,那就別說已經在天牢中的八王爺,連帶著她和她的家族都是滅頂之災。
心思百轉之際,風婉白咬牙忍下了這股惡氣。
下一秒就見她老老實實的直起身子,露出笑臉,聲音溫柔地告訴皇帝。
“皇上,臣妾突然感覺沒事兒了,大概是這孩子想您了,鬧騰了兩下而已,不必再勞神靈羽公主為臣妾診治了。”
“真的沒事了?”
老皇帝不放心的伸手摸著風婉白的肚子,那眼神是真的愛,也是真的擔心。
隻是風語姌和風婉白的心裏都明白,老皇帝最愛,最擔心的還是風婉白肚子裏的血脈。
畢竟是老來得子,怎能不是心頭所愛?
隻不過這個老來得子,路數不正,風語姌絲毫不擔憂。
風婉白現在也因為這個處處受製,不得不繼續配合著風語姌讓老皇弟放心。
隻見風婉白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邊從老皇帝的懷抱中抽身出來,邊低頭後退。
“臣妾真的無恙了,還是陛下和靈羽公主的正事要緊!臣妾這就告退……”
嘭!
老皇帝還沒發話,風婉白就已經從屋子裏退了出去。
這匆忙又有點心虛的模樣,那皇弟還是第一次見,一時間竟看著緊閉的大門發了會兒呆。
這個儷妃,怕是有什麽事情瞞著他了……
風語姌餘光看出老皇弟的心中已經種下了懷疑的種子,滿意的勾了勾唇角。
這種鈍刀子殺人的感覺,最適合報複了。
風婉白,你欠她和整個風家的,她都要這樣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等著吧!
“靈羽公主?”
皇帝喚了風語姌一聲,風語姌這才轉身回頭。
臉上看不出絲毫異樣的情緒,一如既往的端莊大方,果決幹練。
“皇上,現在就把三皇子招來吧!”
“好!”
老皇帝現在幾乎是對風語姌的要求有求必應。
畢竟老皇帝的命是風語姌救的。
並且未來怎樣才能不中毒?他之前所中的毒是如何來的?是何人所下的?
種種問題也都要仰仗風語姌來追查!
怎麽可能不巴結著風語姌一點?
不一會兒的功夫,三皇子就被招到了書房之中。
此時屋子裏的燭火搖曳。
南宮鴻哲、風語姌和皇上三個人對立而坐。
他們麵前的茶盞都放涼了,茶杯裏的水卻還滿滿當當,沒有一個人想喝上半口。
其中老皇帝的神情最為嚴肅,思慮了半晌還是開口了。
“靈羽公主,當真如你所說……鴻哲和朕中的毒是同一種毒,隻是輕重有別的話,為何鴻哲可以活到今日,而朕差點一命嗚呼?!”
“因為陛下您……”風語姌頓了頓,雖然知道實話傷人,但是此刻她不得不說實話,“年紀大了,身體差!”
“咳咳咳……”
老皇帝明明沒喝水,這瞬間都咳嗆得厲害。
他還老當益壯好不好?!
殊不知,風語姌還沒忍心告訴他,就老皇帝現在的這個身體,別說中一點點毒就會一命嗚呼,實際上連讓風婉白懷上龍嗣的能力都沒有了。
這也是為什麽近五年來,老皇帝日夜播種,卻隻有風婉白一個人讓老皇弟老來得子了。
老皇帝自己不信邪。
南宮鴻哲也是看破不說破,默默地抿了一口茶,然後轉頭看向風語姌。
紅綢之下,薄唇微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