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化糞池
懸崖上每相隔不遠都有放著一個小棺材，兩頭高中間低，像一艘船一樣。
這分明就是那船棺的縮小版，除了大小之外，其他地方都一模一樣。赫奢肯定也見過這東西，皺著眉頭仔細打量。
‘這下麵的，這是船棺吧。’老大見多識廣的，卻也沒見過這都是什麽東西。
我倒是不好奇這都是什麽，我更納悶的是，之前外麵的墓道去哪了，怎麽這說不見就不見了。難不成我們在墓室裏這一會功夫，外麵就鬥轉星移了？塌陷的墓道都到哪裏去了？
‘咱們得想辦法下去。’我道。
懸崖陡峭，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想要爬下去基本不可能。除非在身上綁條繩子，順一個人下去，先看看什麽情況，確定有落腳的地方，然後剩下的人再移動。
‘李佐，繩子給我。’赫奢對李佐道。
‘算了吧，你歇會，這次我去。’李佐擺了擺手，走到墓道口。找出一條繩子纏在腰間，把繩子的另一端扔給我們，‘我喊放你們就放，喊收你們就收。’李佐交代。
‘哎呀，你快下去吧，總說我話多，就跟你話少似得。’四眼不耐煩。
李佐假裝對四眼揮了揮拳頭，四眼馬上噤了聲。
李佐走到墓道口的邊上，從包裏掏出一個小齒輪一樣的東西，往地上一撞，隻聽哢噠一聲，齒輪的下方扣在了墓道口。我趕緊撿起地上的繩子拿穩了，衝李佐點頭，示意他可以下去了。
李佐把中間的繩子搭在齒輪上，自己倒著慢慢往下降。好像是有了那個齒輪的轉承作用，我並沒感覺有多吃力。曹可瑞也在後麵幫我拉著，老大腿腳不便，我讓他去後麵休息。離開之前，老大好像欲言又止的想跟我說點什麽，但是想了想還是沒有開口。
大概是老大心裏是對這幾個人的身份一直都弄不明白，想開口問我，但又覺得不妥，可能就一直吞吞吐吐。
赫奢一點想要來幫忙的意思都沒有，走到墓道口，看著李佐慢慢的滑下去。
我手裏的繩子也不敢一下子放的狠了，盡量的繃著勁，緩緩的放。放下去大概幾米的時候，底下傳來一聲‘停。’我一下子收住手上的繩子，曹可瑞好像也跟著使勁，但是並沒起到什麽作用，所有的重量都在我手裏。
為了防止一會繩子再滑下去，我趕緊往身上纏了幾圈。努力克製住自己的好奇心，不去看李佐是什麽情況。赫奢往前傾著身子，仔細的看著下麵的李佐。
我能明顯的感覺手上的繩子搖了幾下，可能是李佐在下麵看見了什麽。大概過了一會以後，赫奢衝我比了一個手勢，意思讓我繼續往下放。
我之前把繩子纏在了腰上，雖然很固定，但是這下放下來就有點吃力。我隻能把腰稍微往前送了一點，繩子稍稍放下了一些。赫奢立馬讓我打住。
我屏息凝神了一會，絲毫不敢動。大概安靜了一會，赫奢又示意我繼續。
可能是李佐已經下去太多，說話聲音我已經聽不見了。所以情況隻能靠赫奢轉播。我留心打量著赫奢的手勢，生怕錯過點什麽。
看來赫奢帶的這兩個人都不是沒有理由的，四眼是個萬事通，這我已經知道了。但凡是個古董，有點年代的瓶瓶罐罐都能說出個一二。我覺得這東西不是後天的積累能做到的，你看多少書，懂多少知識，也不可能做到萬事通。總有那麽一兩樣是沒見過的。
而且這裏的東西，我相信不是兩本書就能說明白的。四眼就像是生下來就已經幾千歲的，對所有的事情都如數家珍，這讓我不得不感歎是個能人。
而李佐，雖然看起來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但是事實絕對不是這麽回事。李佐心思細，總能快人一步理解別人的意思。而且聽話會聽音，像前幾次的事，四眼口無遮攔的某些話，都被李佐給擋了回去，怎麽說看起來也不是那種五大三粗的性格。
而且李佐那一身的盜墓本事，不像是兩三天練出來的。李佐跟著赫奢不是一兩天，雖然對這裏的事情都不太熟悉，但是依然對赫奢忠心耿耿。
我也是後來，才聽說了赫奢和李佐之間的故事。這件事也讓我不得不感歎。李佐也是個狠角色。
李佐和赫奢雖然都是古遺人，但是之前並沒有焦急。發展到現在為止的古遺人，不像是什麽原始部落，而是一個非常鬆散的集體。像是一個家族一樣，每個人都把族人當做旁係親戚來交往。
李佐從小長在東北，屬於從小不太聽話的那種人。剛到判刑年齡段的時候，就被判了五年。具體原因不詳，隻知道事情鬧得不小。
出來以後本想過個安生日子，但是有了前科，做什麽事都是不順。一怒之下幹上了挖墳掘墓的勾當。沒想到李佐靠著盜墓還發了一筆小財。於是這膽子越來越大，心也越來越貪。
在幾個夥計的攛掇下，李佐瞄上了東北的一座漢朝墓。
這個漢朝墓我之前也聽過，是個不小的墓，但是都是民間流傳，一直沒有引起政府的重視。因為都是在東北這一片，我又對這些事天生好奇，難免多留心了點。聽說是個不小的墓，但是都是一些神乎其神的傳說聽來的，可靠性沒那麽高。
這傳來傳去，就引起了一些地串子的興趣。李佐就是其中的一撥。沒想到這鏟子一下，還真發現了點異常。
我又想起了之前程叔說的那句話，傳說有時候比曆史文獻可靠的多。這句話又在這裏再一次的驗證了。
鏟子一下，從地上帶上來了點土。幾個人湊過去一看，沒等看清土質，一股刺鼻的味道直衝鼻子而來。圍觀的人一下子散開。
‘我的媽，這下麵的是糞池嗎？這土咋這麽臭？’一個小子皺著鼻子揮手。
李佐也聞到了奇怪的味道，但是想判斷一下到底是怎麽回事，忍者惡臭聞了一下。這一下差點把李佐臭的翻了過去。
這他媽什麽味？腐屍跑在化糞池裏味都沒這麽大。
雖然味道難聞，但是李佐算是這幾個人中的頭頭，關鍵時刻不能掉鏈子。隻好硬著頭皮咳了兩聲，‘大家聽我說啊，這不一定是什麽不好的情況，別看它醜，但沒準下麵真就有什麽了不得的東西，不下去怎麽知道。’看麵前的幾個人沒什麽反應，李佐想了想，接著道‘我告訴你們，我看這下麵的東西，值點家當。到時候你們想買幾個房子，想開幾輛車，那不都是輕輕鬆鬆的事。’
李佐帶的這幾個人都不是什麽有經驗的主，有幾個是從監獄帶出來的，有幾個是平時一起混的狐朋狗友。總的來說，就沒有一個真正有經驗的，靠譜的。有那麽一個平時懂點風水的，那點知識還是從電視劇和小說裏看來的。
這幾個什麽都不懂的，聽李佐這麽一說，情緒立馬被鼓動，腦子一熱都同意不管下麵什麽情況，先把墓開了再說。
這人啊，有的時候容易被幾句話給說昏頭，反正就像是洗腦一樣，這幾個人就都群情激奮的挖了個盜洞。
盜洞一開，一股惡臭撲麵而來，所有人都退到了一邊。
‘我看這不行吧，咱別把人家的糞坑給挖開了。’有人打了退堂鼓。
‘你家粑粑幾千年了味還這麽大？那可真是陳年舊釀。’李佐轉身道，‘把火給我拿來。’
李佐不知道哪學來的招數，把之前準備好的蠟燭往墓道口伸了一下，確定沒有有毒氣體以後又把蠟燭火吹滅。
我還真是慶幸李佐命大，要是下麵有沼氣，估計當時那幾個人就都上天了。
隨同的人都被李佐看似專業的手法給唬的一愣一愣的。更是死心塌地不行。
這墓是個豎型土坑墓，李佐讓後麵人拉著繩子，自己打頭陣，第一個順了下去。
盜洞打的不淺，沒過多大一會，李佐感覺腳上蹬到了一個東西。穩穩的落在了上麵。
李佐沒敢解開身上的繩子，拿著手電筒小心的打量著腳下的東西。這是一塊像冰一樣的東西，質地很純淨。李佐摸了一下，竟然有冰涼的觸感。這還真是一塊冰！
但是過了一會李佐發現了不對，這手在上麵放了這麽長時間，手下的東西竟然一點沒化，這就說明還不是冰，而是某種質地特殊的玉石。
李佐看著這冰藍色的石頭，喜出望外。這要真是快玉石，那就不用往下再挖了，直接抬出去賣了拉倒。幾個人分一分也夠了。
李佐衝上麵喊，‘哎！我找到了個好東西。’
李佐的喊聲在墓道裏盤旋了幾圈，但是上麵卻一點回音都沒有。李佐又喊了一聲，‘上麵的人呢！死了嗎？’
李佐明確的記得自己並沒有走多遠，不至於喊這麽大聲音都聽不到的程度，李佐拉了拉腰上的繩子，讓李佐沒想到的事，繩子的另一頭竟然直接從洞口掉了下來。
李佐看著石頭上的另一節繩子，頓時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