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逃跑不成

地下室裏安靜的讓我有點如坐針氈,我咳嗽了兩下試圖緩解尷尬的氣氛。但是咳嗽聲像是泥牛沉入了大海裏一樣,瞬間沒有影蹤。。。

‘夢溪堂在巷子的最深處,你這路順的還真是刻意。’

赫奢被馬思哲拆穿,但卻一點都沒動聲色。說道‘你們兩個是不是都收到過來自石林的信息?’

馬思哲倒一點都沒納悶,可能赫奢知道這些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點頭說是。

‘我跟孫乙說過,他最近很危險,你也是一樣。我的建議就是你們倆如果想活命的話,最好老實的藏在哪裏,暫時不要露麵。’赫奢說。

我聽了覺得有點不對勁‘既然想讓我藏起來,又為什麽大張旗鼓的到處宣稱我是清雨軒的老板?’

‘這也是在把你藏起來。’赫奢說。

馬思哲插嘴‘我咋聽不明白,這算什麽藏?’

‘藏在清雨軒老板這個名字的後麵。’赫奢接著說‘至於你,現在也很危險。’赫奢指著馬思哲。

‘我開言通語的跟你說,我現在就在懷疑你們。’馬思哲一臉不卑不亢的跟赫奢說,完全不顧自己是不是還一瘸一拐的坐在人家的後院地下室裏。

‘可以。’赫奢就說了這麽兩個字,把馬思哲搞得一愣,靠在我耳邊小聲的對我說‘這什麽意思?他是要生氣了嗎?’

‘沒事,一直這樣。’

馬思哲坐直了身子繼續說‘我家的祖墳,我叔叔的事,我有很多的證據都指向了張出。據我所知,你和張出有著非比尋常的關係。’

赫奢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我縮了縮脖子。

‘然後?’

‘我覺得你有可能知道我叔叔在哪?’

馬思哲直接問了,雖然冒失,但也是馬思哲辦事的風格,沒什麽好驚訝的。

‘我有方向,但是不確定。’

聽赫奢的話是大概知道馬四野的位置。我問‘是不是石林?’

‘有可能。’赫奢簡單的回答。

‘你不是說那裏隻是一片空地?’

‘所以我隻說有方向,這件事不光是馬四野和張出之間的事。’

馬思哲的表情瞬間變得嚴肅‘你還知道什麽?’

‘很多。’

‘這樣,我問一句很簡單的話,我叔叔現在是安全的嗎?’

‘我不知道。’赫奢也盯著馬思哲的眼睛,兩個人對視著。過了一會,馬思哲開口‘你救我的理由,是不是隻是我暫時還不能死而已?’

赫奢沒回答馬思哲的問題,繼續說‘我來隻有兩件事要說,夢溪堂這些日子你們倆不要去,還有,如果張出這些天找你的話你也不要出去。’赫奢說完轉身要走,馬思哲站起來追問。

‘不管你是順路也好,是刻意也好,還是留著我有用也好。我馬思哲從來不欠人,但這次算我欠你的。’

赫奢什麽都沒說,轉身走上了樓梯,估計又是好幾天看不見人影。

‘你平時跟我不挺能耐的嗎,怎麽看到赫奢就沒聲了,啥都不敢問。你倒是問啊,我叔叔哪去了?我家祖墳被挖跟你有沒有關係?’

馬思哲坐在我旁邊,喃喃的說‘人家都說的這麽明白了,還問個屁。’

‘他都說啥了,我怎麽感覺他一個有用的字都沒說?’

‘等著吧,不出一周就會有人來接我們。’

‘接我們?幹嘛?’

‘去雲南。’

這件事之後我又在清雨軒無所事事了一段時間,每天不是吃飯睡覺就是和馬思哲扯癟犢子。馬思哲比我還有慘一點,隻能呆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室,但奇怪的事在那種情況下馬思哲的傷口竟然快速的愈合,這讓我驚歎於他異於常人的複原速度。

開始有人給我送來一些賬本,但多是我看不懂的東西,一串串數字看我的頭暈。要不是對數字過敏,我當初也不會選了文科。不過這賬本也不用我看的太懂,隻是走個過場罷了。做戲要做全套,就算對內,我最起碼得讓自己相信我已經是清雨軒的老板了才行。

我和馬思哲閑來無事聊天的時候,聊起了那天赫奢說的那些話,和馬思哲沒有刨根問底的理由。馬思哲表示跟我有同樣的感覺,就是赫奢這個人說話讓人有一種不自覺想要相信的感覺。哪怕是極少的幾個字,都能讓人安心。但是馬思哲依然覺得哪裏有點不安。據馬思哲分析,可以暫時先把赫奢和張出分開來想,馬四野的這些事,很有可能隻跟張出有關。但是那天赫奢告訴張出不要管馬家的事,也能說明赫奢對這件事知情,隻是不想讓張出插手。這也是馬思哲問那句話的理由。

‘你救我的理由,是不是隻是我暫時不能死而已?’

這意思就是說,想讓馬思哲死的人是張出,而赫奢覺得還不是時候。。。

馬思哲跟我分析完,我徹底覺得自己智商不夠用。怎麽他倆昨天話裏的刀光劍影我一個字都沒聽出來,隻聽出了各種尷尬,而且我腦袋裏想的都是該怎麽圓場才好。。。

‘所以你覺得你現在應該怎麽辦?’我聽馬思哲說完問。

‘我現在和你的處境不一樣,無論張出也好,赫奢也好都不希望你有事,因為你對他們有用。但我不同,我不能跟著他們混,因為沒準想殺了我的人就是他們倆。’

我突然想到了另一夥人‘對了,還有一夥人,一夥想讓我死的人。’

‘你是說當時赫奢說想要要你命的那幫人?’

‘對,就是他們。我覺得石林那邊的消息,跟那夥人也有關係。’

‘那我是怎麽回事,想要你命,找我幹嘛?’

‘這事有點怪。’

‘不管這事是怎麽回事,我們倆肯定都逃不開關係。但是我不能和你一起走,你在清雨軒,那個麵癱和張出都會保護你,我在這隻是給自己增加一個危險因素罷了,誰知道他倆哪天喝多了覺得月色正好就把我殺了。’

‘可你真認定這事就跟他倆有關嗎?’

‘赫奢不一定,但張出絕對跑不了。’

我想了想,道‘等你腿傷好了,咱倆直接去雲南。’

‘不行’,馬思哲否決了這個意見你好好的保護傘不用,跟我走什麽玩意?你就老實呆在清雨軒,把清雨軒正準備的大動作搞清楚是怎麽回事,看看跟夢溪堂到底有沒有關係,這就算幫我了。而且,你自己還一屁股事,你跟瞎我摻和什麽?’

我狠狠的搓了一下腦袋,頭發已經很長時間沒理過了,長出來了很多。我估計我現在的樣子一定很頹喪,哪有一點當了老板的樣子。

‘有煙嗎?’馬思哲問我。

‘別抽了,地下室不通風。’其實我根本就沒有,清雨軒根本一根煙都找不到,赫奢又不準我出去,我這幾天也被饞壞了。

馬思哲坐在石床邊把腿上的紗布一層一層打開,看看了看傷口,又一圈一圈纏上。

‘我傷口好的差不多了,明天你幫我準備點東西,我去趟雲南。’

‘明天就走,這麽急?你的腿確定沒問題了嗎?’

馬思哲把紗布打了個結,拍了拍‘再不走就來不及了,我預計明後天就會有人來接我們。你比我了解赫奢,我要是想從他手裏跑去出基本沒可能。到時候萬一呢,萬一赫奢和張出都是勾結好的我不就瞎了?’

馬思哲堅持,我就沒多勸說。把馬思哲需要的東西都跟佳哥說了一遍。佳哥的辦事效率還是很靠譜的,不到傍晚,東西已經齊齊整整的擺在了我的桌子前。我跟佳哥道了個謝就把東西那到地下室給馬思哲。

等我樓梯上下去的時候,地下室裏已經空無一人。我喊了兩聲也沒人回應,怎麽回事?馬思哲呢?

我把手裏的東西扔在地上,撒腿就跑了出去。找遍了清雨軒樓上樓下,但是連點影子都沒看見。我抓住佳哥問看沒看見馬思哲,佳哥搖頭,說隻在地下室見過,距離現在已經很久了。

馬思哲這孫子,不是想跟我玩不辭而別吧,不過他圖什麽的,難道就是為了叛逆一把,享受一下離家出走的感覺?

我正頭腦風暴的時候,樓下傳來了兩聲汽車喇叭聲。我被吵得心煩,把窗子打開準備罵一句,正好看見窗戶下停著一輛車。車窗裏隱隱的有一個人影,我趴在窗邊一看,那不是馬思哲嗎?

我趕緊掉頭跑下樓,跑到門口的時候,發現真是馬思哲坐在車裏,一臉吃了大便的表情。這時,副駕駛的門,噠的一聲被推開了,赫奢麵無表情的坐在裏麵,帶著一副墨鏡。不知怎麽的,我總覺的墨鏡和車這種東西與赫奢有點格格不入。

‘上車。’赫奢甩出這兩個字。

我狐疑的上去把車門帶上,邊插安全帶邊問,‘我們這是去哪?’

‘雲南。’

聽赫奢這麽說,我從後視鏡裏看了看馬思哲的表情,依舊難看。馬思哲自己也知道,沒能在赫奢來之前逃走,再想跑基本是不太可能,反正赫奢有一萬種把他抓回來的方法。

逃跑不成反被抓,接下來如何,也隻能聽天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