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蒼臨南路

反正現在種種事情都表明了,那個人隻有一個目的,就是讓我到杭州來。看來明天不管是龍潭虎穴,我都得去會會那個神秘人。不管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我都得嚐嚐了。

第二天吃過早飯,我和馬思哲兩個人就出發去蒼臨南路。杭州的早晨跟東北的生機勃勃不一樣。整個空氣裏都有一股安逸慵懶的氣息。讓人隻想看看報紙喝喝茶。

馬思哲換了台新車,看起來異常的騷包和顯眼。我安逸的靠在後座‘馬爺,你太會享受生活了’這真皮的小坐墊,這**的小車型。

馬思哲失笑‘喜歡自己也換一個’

‘我跟你比不了,我這一個月就這麽點死工資,想買這車得等下輩子的’

‘讓你爸給你買’

我哎呦一聲閉上了眼睛‘多大歲數了,我還啃老,我都替自己寒磣’

蒼臨南路離馬思哲家還真是不遠,我還沒坐夠小汽車,不到二十分鍾就到了地方。

我看著那條幽深的古巷,巷子口釘了一塊牌子,寫著蒼林南路。馬思哲邊走邊跟我說‘以前老百姓管這條街叫龍刮麟,什麽意思呢。就是你是真龍,來了以後,不刮掉一身麟就別想走。巷子盡頭有家茶樓叫清雨軒,是蘇杭有名的銷金窟。’

我感覺有點不可思議,‘一個妓院叫一個這麽淡雅的名?’

‘什麽妓院,那是賭博押寶的地,跟小姐沒關係’馬思哲說。

‘你怎麽知道的這麽多’

‘這條街,有一半都是我叔叔的盤口。我跟著來收過幾回賬’

我故意逗他‘行啊,高富帥啊,富二代啊’

‘行行行,你看看咱們得去多少號吧?’

我看了一眼字條‘226號’

走了半天,總算看見了226號。我把字條往兜裏一放‘走吧,到了’

馬思哲拉了拉我的袖子,指了指頭頂。我往上麵一看,一個巨大的牌子立在正門上麵,上麵清楚地寫著‘清雨軒’

這是什麽意思?找我來賭博嗎?我兜裏可就四百塊錢現金。我正胡思亂想的時候,從門裏出來一個膚白貌美的女人。

穿著高開叉的紅色旗袍,頭上盤了一個古樸的發髻,上麵插了一根翡翠的簪子,一看就是上好的貨色。扭腰擺胯,慢慢悠悠的走到了我和馬思哲麵前,笑了一下。

‘可是孫乙先生?’這小聲音溫柔成水了,不像曹可瑞,說話都是用喊的。

‘是我’

‘樓上請’

那女人在前麵帶路,把我和馬思哲引進茶樓。

剛走進去,我就發現這個茶樓的特別之處。

一樓沒有前台,也沒有桌椅。而是橫七豎八的擺著幾座屏風。屏風的精致程度令人咋舌。每一個雕花,每一處上色,都看不出任何瑕疵。

我從進去開始眼睛就沒離開過那個屏風,我拍了拍馬思哲‘好東西啊’

‘你看你沒見過世麵那樣’

我奇怪的看著馬思哲,這貨平時看見好東西比誰都親,現在怎麽坐懷不亂的,不像他啊。

‘敢問閣下可是馬氏小東家,思哲少俠嗎?’

‘正是在下’

‘那你看見這種貨色的寶貝為什麽不心動?’

‘我心動有用嗎?你是不知道’馬思哲看了看眼前的女人,壓低聲音說。‘以前有個小老板來這押寶,看上了茶樓的茶杯,順走了一個。手都讓人剁下來了’

我聽的趕緊把眼神收回來,沒準一會把我眼睛挖出來了。

‘有那麽嚴重嗎,那茶杯還是前朝古董不成?’

‘茶杯倒不是古董,關鍵是讓他長這個記性。今天偷茶杯,誰知道下次偷什麽。’

大不了罰點錢,打一頓也行。怎麽說也不能剁人手啊。什麽世道了,還這麽野蠻。

‘這的老板有門道,背景也硬。要不然怎麽敢大搖大擺的幹這個。就咱倆幹的那些事,在人家麵前根本不值得一提’

我越聽越不對,斜眼問他‘咱倆幹那點事是什麽值得驕傲的事嗎?’

馬思哲伸出一隻手指頭‘在我人生經曆裏排TOP3’

我想了想我自己,估計是排TOP1。可是經過後來的事以後我發現,那就是TOP8,甚至9,甚至10。

‘老板有交代,讓孫先生一個人赴宴’

老板?找我的人是這的老板?我回頭看了馬思哲一眼,馬思哲說‘我是馬四野的侄子’關鍵時候把他叔叔都搬出來了。

那女人輕笑了一下‘不好意思,馬先生’一點麵子都沒留,直接拒絕。

我拍了拍馬思哲‘人家不吃你那一套’

‘那怎麽辦?’

我看了看房門裏麵,房門此刻正虛掩著,留下一條小縫。看不見裏麵是什麽擺設。

‘沒事,我自己進去。青天白日的,還能殺人不成?再說了,他殺我幹嘛。’

說完我對那女人示意了一下,她把門輕輕地推開了,我轉身走了進去。

那女人把門打開以後自己卻沒進來,正麵衝著屋裏慢慢的退了出去。門哢的一聲被關上了,我的心跟著這一聲也揪了起來。

屋子裏有一股淡淡的香氣,聞了以後感覺整個人都很放鬆。不會是迷香吧?我趕緊把自己鼻子捂住。捂住之後才覺得自己的動作多傻逼。

我越過門口放的那個超大型的盆栽,走進屋內。地上鋪著的不是地毯,而是像麻藤一樣的東西編織而成的。麵前放著一個很素雅的桌子,桌子兩頭放著兩把椅子。

屋子裏沒有其他擺設,除了桌子以外就是滿地的盆栽。我慢慢地走近桌子,屋子裏很靜,一點聲音都沒有。

‘坐’

突然後麵傳來一個很低沉的聲音,我向後看去,那站著一個年輕人在給地上的蘭草澆水。屋子裏怎麽就剩下一個夥計?老板呢?吃午飯去了?

‘你們老板呢’我慢慢的坐在椅子上。

他放下手中的水壺,拿起掛在旁邊的毛巾擦了擦手,走過來。坐在了我對麵。看起來年紀不大,但是卻有一種壓製的氣場,讓我有點局促。

他就坐在那,看了我一會。

‘是你找我?’我問他。

他沒說話,點了點頭。他低頭的側臉讓我覺得有點眼熟,我見過他。

那個黑色風衣!

‘我在火車站見過你!’

‘是的,而且不止在火車站’他淡淡的說。

‘你跟蹤過我?’

‘我勸你最好整理一下思路,從頭問起。’

‘什麽意思?’

‘比如,你在家接到的那個電話。’

果然如此,那個電話真的是他打的,這麽看來拐子瞎也是他指使的。我突然亢奮起來,我有一種預感,之前困擾我的那些事,很有可能在今天就能了解個大概。

我捋順了一下腦子裏的思路,看看從哪個問題問起比較不容易落下某一點。最後還是決定從張家界那夥神秘人開始問。

開口之前我又有點猶豫,我問了他就會跟我說實話嗎?

‘我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

他看出了我的猶猶豫豫,開口說。

‘好。那你告訴我在張家界出現的那夥神秘人是誰?’

‘那些人是我派去的’

‘他們去做什麽?’

‘這跟你沒有關係’他回避了我這個問題。我想了想也是,時間有限,跟自己沒關的問題先不要問。

‘那你們為什麽要把那塊碑拿出來’

‘你就不能問點和你自己有關係的事?’這也是跟我沒關係的?那什麽事才是跟我有關係的?

‘那你找我來幹嘛?’我有點搓火。

他定定的看著我‘讓你來問我問題’

我感覺有人衝著我後腦勺啪的開了一槍。你妹的,什麽都不說讓我問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