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挖牆角
“列強都很現實，不管你有多大的道理，沒有相應的實力，也保不住勝利的果實。”葉重有些無奈地道，就算這一仗打贏了俄軍，但改變不了東北工業落後的現實。一切靠實力說話。
“對了，算時間，徐黑鴉和曹雨昆手裏的事務處理得都差不多了吧？”葉重忽然想起了這兩個得力幹將。
“差不多了，餘下的一點收尾工作完全可以交給手下的人做。”文山道。
“相對來說還是美國的華人多一。”葉重想了想道，“讓徐黑鴉接觸一下美國華人中比較有影響力的人物。歐戰結束之後，大量的訂單下下去，肥水不流外人田，能照顧到華人的地方盡量照顧一下。”
文山掏出小冊子將葉重的話記了起來。
“還有，像火車機車，電話機，無線電通訊設備，各種機床工業母機，汽車發動機，等這些奉天有大量缺口，又沒辦法完全自給自足的，通知一下徐黑鴉讓他通過美國注冊的公司把相應的工廠在美國辦起來。”這次鋼鐵投機算是發了筆洋才，直接用於投入奉天，黑龍江，綏遠幾地建設，和向各國購買的加起來有3億美元左右，另外還有8千多萬美元葉重留了下來。
在國外建起類似的工廠，一方麵及時跟進列強新發展起來的技術，另外一方麵，以後再采購的時候，向自己旗下的工廠，之間也少花了許多冤枉錢。
另外在美國建工廠，也能適當地照顧到當地的華人華僑。要知道清政府以前的政策是寧贈友邦，不與家奴，民國成立，雖然意識形態上改觀了一點，但國家積貧積弱的事實卻改變不了。一個弱小的國家，國民在外是享受不到優待公民待遇的。此時生活在美國的華人往往付出比美國人幾倍的汗水與努力，得到的薪水與回報卻是美國人的幾分之一，十幾分之一。
在這種情況下，這些華僑在後世抗日戰爭爆發的時候，仍然省吃儉用，將節省下來的錢款捐贈給遠在大洋彼岸的祖國。在大量廢鋼廢鐵被日本的貨輪運回到日本本土的鋼鐵廠，軍火廠，變成一件件殺人兵器的時候，是這些華僑們冒著磅沱的大雨，在政府門前抗議。也許這些無力的舉動改變不了大局，但華人們至少抗爭過，努力過。
葉重到了這個亂世，既然有了能力，自然要讓這些令人心酸的情況有所改觀。
“是，興帥，卑職記下了。”文山點了點頭。
奉俄大戰之後，奉天仍然不見消停，緊鑼密鼓地進行著各種布置。讓一直關心東北局勢的北京政府患得患失。
有了孟恩遠派去的代表在北京上竄下跳，送錢送禮，又大肆鼓吹奉天威脅論，將奉軍與俄軍的大戰更加會聲會色的描述給皖係的高層。不管什麽人，付出艱辛的勞動後，總會有些回報的。皖係中有些人被奉軍的強大有些震住了，不過皖係有遠見的高層卻感到了重大的危機感。
為此，徐樹錚便動起了挖葉重牆角的念頭。
“奉9師的資料調查得怎麽樣了？”徐樹錚看著眼前的得力助手馬誌英道。
從護法戰爭開始，雖然南方的護法軍論兵力，論裝備，論軍官的素質，論經濟實力，比起北洋軍都差了一截。
北洋係統的各省督軍在段祺瑞的號召下，七拚八湊總算湊出了十萬大軍。不過這十萬人在戰場上的表現卻太過勉強，想想也是，體係駁雜，沒有有力的統一指揮，各省的領兵將領心裏都有一本小九九，不想和護法軍死扛，損耗自己的實力。還有段祺瑞和馮國璋兩人的內哄。一鍋好米，愣是煮成了夾生飯。
戰爭還沒有結束，各省派出的軍隊也就自然還在。包括葉重派往南方戰場的奉9師。
“已經查清楚了。”馬誌英打開手中的資料道，“劉文祥，保定陸軍速成學堂7班炮兵科畢業，後在新軍第6鎮裏麵擔任炮兵小隊隊長，1907年，徐世昌調任東三省總督，劉文祥也被抽調到奉天。因受王懷慶排擠，後轉投到葉重麾下，當時葉重也隻是剛被收編的一個土匪頭子。”說到這裏，馬賣英頓了頓。
世事難料，當時徐樹錚還是在陸士深造，誰能想到一介土匪不過十來年的功夫，竟然一飛衝天，成為民國之中，實力上無可爭議的第一督軍。
“自從投入葉重手下後，隨著葉重的上位，劉文祥在葉重手下作戰勇敢，深得葉得常識，被逐步提拔到奉9師師長一職。”
“奉9師的士兵來源主要分三個部分，一，來自於綏遠王丕煥的降軍，二，來自於原隸屬於奉天東邊道鎮守使馬龍潭的混成旅，三，來自於奉天新兵訓練營，奉9師自編成之日起，距今不過大半年的時間。後護法戰爭爆發，葉重又在布署對俄作戰，因此派剛編成的奉9師南下。”
奉9師，加上27師，28師，奉天就有11個師了，另外還有獨立騎兵旅，葉重怎麽就養得起？徐樹錚暗自心驚，看來以前還是有些低估奉軍了，這麽大一支軍隊每年要消耗多少錢，徐樹錚再清楚不過，而且看奉9師的裝備，不僅步槍口徑統一，單兵的子彈配製量更是其它師的兩倍還多。還有一個完整的師屬炮兵團，54門大炮。完整的師屬騎兵團，這樣的配製就是直皖兩係的嫡係師看了都眼讒不已。
而且奉9師沒有吃空晌的兵額，整個師的編製比北洋其它師都要大，達到了1萬3千人出頭，從護法戰爭爆發起到現在，戰鬥力從原來的中上，已經上升到前幾位了。畢竟人家的裝備和兵力擺在那裏。軍紀比起別的部隊也要好，隻要稍加訓練，戰力提升得也快。
“奉9師剛編成沒多久，就被派到南方，劉文祥也不算葉重的最嫡係。”徐樹錚看來葉重身邊最核心的還是王厚純和何銳那批人，“你找個與原來劉文祥同班的人過去，和劉文祥談一談，把他拉攏過來，就說許他一個軍長的職務。”
兩個師加上一個重炮營，勉強也能叫一個軍了，這個時候的北洋高層還沒有自欺欺負人到後來幾十個人就敢號稱一個師的地步，還算比較務實的。
“一個實權軍長放眼國內，實力也是數得上號的人物之一，葉重雖然對劉文祥也算不薄，可在奉天，劉文祥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才能混到軍長的職務。相信劉文祥一定不會拒絕的。”馬誌英臉上略有點羨慕地道。
“你馬上安排人去辦吧，事成之後，算你大功一件。”徐樹錚道。
眼下參戰軍的第4師也已經建起來了，前麵已經有三個師經過了一定的訓練，如果能把葉重派到湖南的那個師拉到皖係的陣營中來，他直接控製的軍隊就達到了5個師，再加上後麵還有日本提供的軍隊抵達，再加上吉林孟恩遠5萬餘軍隊的南北策應，和段祺瑞在皖係中的影響力。未必就怕了已經在奉俄戰爭中有了不小損失的奉軍。
徐樹錚分析得頭頭是道，但為人剛愎自用的他還是忽略了幾點，一是奉軍在與俄國人的戰鬥中，損失比外界傳聞的要小得多。僅僅一萬出頭，戰爭還沒打完，就已經得到了足夠的補充，經過了大戰洗禮的奉軍戰鬥力比起戰前不降反升，奉軍的戰力，也非由一群新兵蛋子組成的參戰軍可以相提並論的。
“大哥，大帥請你到長春去一趟，說是有要事相商，務必趕到”湯玉麟不知道跑到哪個窯子裏鬼混去了，進屋子的是張作相。
“葉重要拿吉林了，孟恩遠就把我叫到長春去，媽*了個巴子，來者不善，這還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張作霖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如今的東北，葉重的威勢如日中天，不但和日本人抬過扛，還把俄國人打趴下了，張作霖在鬆原擔任了幾年的鎮守使沒有挪窩，也早就息了那份打天下的心思。
形勢比人強，眼下張作霖兵不過四千，原來的十來門火炮已經封在倉庫裏麵生鏽了，沒辦法，孟恩遠在吉林極為強勢，為人又好財，在軍費上一再克扣，若不是這幾年洮南發展得夠快，靠些商業上往來的稅收，還能補貼一部分，張作霖連這四千人都快養不住了。
裝備的步槍都已經老舊，子彈補給也時斷時續，沒有戰事，實彈訓練更是奢望，當初同張作霖一起剿匪的部隊都是從土匪裏麵收編過來的，安穩了幾年，早已經沒有了那份馬上征戰的本事。
“輔忱，你說這長春我要不要去，我總琢磨著孟恩遠這老家夥沒安好心。”張作霖道。
“孟恩遠用督軍的名義請興帥過去，如果不去，說是抗命不遵也不為過啊。”張作相略有點擔憂地道，“孟恩遠為人雖然貪了點，不過還不算太過分，他那個外甥高士儐可是個殺伐絕斷的人物。若是不從，到時候就算孟恩遠有意放過我們，但高士儐絕對不會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