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爭議
“胡鬧，山縣君， 菊池慎之助完全沒有考慮後果， 導致帝國第6步兵聯隊 和第3騎兵大隊在中國外蒙全軍覆沒。 這是自日俄戰爭之後， 帝國軍隊蒙受的最大損失。” 從寺內正毅手裏接過首相一職的原敬 作為一名平民首相， 和軍部向來不對付， 不過事關重大，原敬雖然貴為首相， 可對於軍部卻不怎麽插得上手，隻能到山縣有朋這裏訴苦。
“雖然因為菊池慎之助的大意， 導致帝國軍隊蒙受損失，不過相比起菊池慎之助為帝國掙到的兩百多噸黃金， 這點過失就不宜再追究了。 ” 山縣有朋咳嗽了幾聲道，過了八十歲後，山縣有朋這位號稱 日本首相的締造者 身體越發脆弱了。
菊池慎之助本來是想將那批沙俄黃金全部貪沒下來，與下麵的指揮官私吞掉的。 要是沒有日軍在外蒙的巨大損失， 以菊池慎之助的權力 完全可以辦到， 可是現在，如果不拿出合理的理由向內閣和軍部說明 為什麽軍隊會進入到中國外蒙邊境一帶。 顯然是交不了差的。
於是才有了這上交的兩百多噸黃金。 至於剩下的，自然是中途被劫留了。 為了保密， 連同卡佩羅夫那些白衛軍都已經被菊池慎之助秘密處決。
“現在該討論的是如何盡快將這批遠在俄國的黃金運回本土， 另外怎樣挽回帝國軍人丟失的榮譽。”山縣有朋轉向 時任原敬內閣陸相的 田中義一道，“田中群在俄國遠東。 和東北呆的時間 不短， 對這件事有什麽看法？”
田中義一微微唅道，表示對山縣有朋的尊敬，然後臉色凝重地道，“眼下東北在中國軍閥葉重的領導下 勢力膨脹得很快， 五年前的東北軍 還隻是一支五萬人左右， 戰力偏弱。而且武器並不統一的軍隊。 據帝國的情報。 現在葉重的東北軍至少達到了20萬以上。 從原來單一的陸軍 擴展到現在的海軍，航空兵兼備。 當然，東北海軍目前遠遠無法與帝國海軍相提並論。 葉重跟中國的其它地方督軍不同， 他是個民族主義者， 主權保護意識 極強。 如果真如菊池慎之助所說，葉重得到了一批數量更大的沙俄黃金， 如果不加以遏製， 恐怕葉重的發展 會徹底 超出帝國的控製。”
“可是據加藤信義被俘前發給 第三師團的電報。 這次除了葉重參戰的騎兵外，作戰的主力是段祺瑞的駐紮在外蒙的邊防軍第一師一部。”
“段祺瑞現在最大的敵人是直係，若是沒有帝國支持， 他絕對鬥不過英美派的曹錕。 段祺瑞不會如此不智， 而且中國的軍隊很奇怪，他們是可以被別的軍閥收買的， 據帝國的情報， 交戰前。 邊防軍第一師師長就收到了東北大筆的賄賂。”
“這麽說田中君是讚成軍部 對東北進行軍事打擊。” 原敬心裏暗惱， 自己的陸相竟然和自己意見相左， “ 可是田中君別忘了， 現在帝國軍隊正深陷在 俄國遠東戰爭的泥壇之中， 英美等國一直催促帝國撤軍， 為此這些西方列強對帝國的猜忌越來越重。 如果再對中國的東北出兵， 又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英美與東北可是有著巨額的貿易往來， 萬一到時候更加引發他們的不滿，對於帝國現在不太景氣的經濟，將會是雪上加霜。”
田中義一歎了口氣道，“以前我也不讚成對東北動武。不過葉重得到了大筆黃金，以他的能力。恐怕會再次讓東北軍實力暴漲， 甚至一舉 將中國現在的掌權者段祺瑞趕下台，段祺瑞現在的處境並不好， 並且已經開始被東北葉重的勢力所趕超， 一旦葉重掌握中央政權， 他甚至將會是比袁世凱還更難對付的統治者。 帝國不能隻算經濟賬，不算政治賬。 眼下南滿鐵路株式會社受到東北經濟勢力的排擠，處境並不太好， 至於關東軍師團， 更是淪為象征意義的存在了，根本無法履行其職責，對東北產生威懾。”
“比起袁世凱還要難對付，田中君對這個葉重的評價竟然如此之高？” 山縣有朋有些驚疑地道。
“正是。 葉重此人不僅治軍能力顯著， 而且在他的籌劃下， 東北已經建立起了初具規模的工業體係， 若是沒有別的手段， 恐怕用不了多久， 帝國這些年 在中國東北所做安插下的勢力，將會完全被葉重排擠出來。” 田中義一道，以前他也不讚成對東北大動幹戈，不過現在東北的發展勢頭確實太過驚人了。
“那田中君的意思是？” 原敬問道。
“要麽不打，將帝國在中國東北的軍事勢力盡數撤出， 否則東北軍強
大到一定程度， 一定會收回 帝國在東北強行租借 的地方。 要麽大打出手，一舉將東北打趴下， 奪得葉重的黃金， 將東北打回原形， 讓東北重新四分五裂。回歸到帝國掌控的範圍內。”
“萬一攻打東北 跟攻打俄國一樣， 使帝國陷入戰爭的泥潭之中又怎麽辦？” 原敬道。
這次是山縣有朋擺了擺手，“不會， 俄國地域遼闊， 戰線拉得太長了，交通不便， 而且帝國在俄國境以毫無根基可言。 但在中國的東北不一樣， 帝國已經經營二十幾年， 根基深厚， 再加上中國東北就這麽大， 奉天是葉重不可能放棄的地方，咱們隻要集中力量一舉打下奉天， 葉重便是被拔了牙的老虎。 雖然代價大， 可一旦成功， 收益也是驚人的。 比如說他的黃金，還有這些年的工業成果。 而且最重要的是帝國軍人的士氣， 在俄國遠東頻遭赤俄襲擾， 已經困頓不堪， 現在又在外蒙被一貫軟弱的中國軍隊打得損失慘重， 帝國軍人極需要一場勝利重新拿回屬於自己的榮譽。 田中君，你將葉重的資料 還有這幾年他在東北的作為送一份到我這裏來。”
徐世昌府上。
“興武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段祺瑞眼圈有些發黑，顯然昨夜沒有休息好，此時看到葉重一臉笑容，仿佛之前的事沒有發生過一般。
“我沒事 東北軍是放心了， 可是有的人未必放心啊。” 葉重臉色平靜地看了段祺瑞一眼， 意有所指地道。
“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件誤會， 下麵的人擅作主張， 興武你要是餘怒未消， 我把那幾個心懷歹意地警衛全部交給你處置。” 段祺瑞臉色尷尬地道。
“幾個警衛？ 段總理到是會舍重就輕。” 徐世昌哈哈一笑， “不過都是明白人， 如果段總理不對徐樹錚作出懲罰， 恐怕北洋軍高層會寒心啦， 意見不合便要殺人，中央不是變成一言堂了，長此已往還有哪個地方督軍敢進京？段總理就算堵住了我的嘴， 恐怕也堵不了天下悠悠之口吧。 ”
“這….”段祺瑞麵色難堪。
就在這時衛隊旅的 楊平與皖軍將領談妥之後，帶了一營士兵趕了過來。
“興帥，卑職來遲了。”
“遲一點，早一點都無關大局， 你不在衛隊旅約束 士兵，跑到我這裏來幹什麽？” 葉重問道。
“參謀部發來一份電報，事關重大，參謀部無法決定， 得興帥拿主意。”楊平道。
“舅父， 段總理，我先失陪一下。” 葉重皺眉道。
葉重帶楊平走到另外一間屋子道，“ 那批黃金有消息了？”
“根據外蒙那邊過來的電報， 邊防軍 黃維國旅 殲滅侵入外蒙境內的白衛軍，.赤俄軍約1600餘人後， 繳獲了320噸黃金， 後又與追趕過來的日軍第三師團， 第5旅團 步兵第六聯隊， 騎兵第三大隊 激戰大半日未果， 幸虧東北騎兵1旅及時趕到， 與 黃旅長 兩麵夾擊下， 殲滅了日軍2337人，俘獲輕重傷員1192人。 現在騎兵一旅已經 運送黃金往向南。 ” 楊平道。 “另外由於興帥被困北京， 孫參謀長已經準備帶 27，第11，13，14 四個師親自南下解救興帥，現在已經在調動了。”
“外蒙的事我知道了， 讓參謀部按原計劃行事， 孫參謀長帶27，13兩個師南下就可以了，準備接應我的衛隊旅。” 葉重沒有多想便道。 “你馬上回衛隊旅，將電報發回去。”
“是，興帥。” 楊平領命而去。
“320噸黃金。價值3億7千多萬美元， 銀元和東北鈔 這幾年有所貶值。用這批黃金作儲備， 大概可以發行五億多的東北鈔。” 葉重興奮得起想大笑幾聲， 既然有了騎兵一旅的護送， 葉重又安排了一個師的軍隊 從錫林郭勒盟出發接應， 任何人都別想再從葉重手裏將黃金搶走了。
“若是搶到了黃金，又避免了與日軍的衝突，那便更加完美了。 現在將日軍一個步兵聯隊，一個騎兵大隊殺的殺，俘的俘， 後麵怕是還有一大攤子麻煩事。” 葉重人心不足地嘀咕了兩句， 差點被徐樹錚殺害的不快也隨之煙消雲散。
“讓舅父和段總理久等了。” 葉重回到坐位上先賠了個禮， “東北出了點事，我要先趕回去處理一下， 怎麽處置徐佑錚， 段總理就看著辦吧， 我也不插手了。”